楊辰握著魁首玉印的手突然一沉，玉印里涌出的靈力不再溫和，而是帶著股蠻荒的凶戾，順著手臂直沖心口。他悶哼一聲，眼前發黑，仿佛有頭白虎從玉印里撲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吞噬。
“楊兄！”葉青羽眼疾手快，軟劍出鞘挽出個劍花，青芒落在楊辰肩頭，想幫他卸力，卻被那股凶戾靈力彈開，劍身震得嗡嗡作響。“這不是普通靈力，帶著上古的殺伐氣！”
楊辰只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翻騰，體內的混沌靈力被這股外力攪動得如同沸水。他跌跌撞撞後退幾步，撞在青銅榜上，玉印磕在榜身，發出“鐺”的脆響。就在這時，榜身“天地玄黃”四字突然亮起，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字，像是某種碑文。
“是上古碑文！”林巧巧折扇輕點，火苗在指尖跳動，“記載的是……白虎帝術！”
碑文上的字跡活了過來，化作一道白光鑽進楊辰眉心。剎那間，他腦海里炸開無數畫面︰蠻荒時代的戰場，一頭雪白巨虎踏著尸山血海前行，虎爪落下，山崩地裂；它仰頭咆哮，風雲變色，周身纏繞的靈力形成白虎虛影，一口吞下漫天妖霧。
“此乃上古白虎一脈的本命術法，”石蠻盯著碑文，甕聲甕氣地說，“我族古籍記載過，白虎帝術以‘殺伐’立道，能吞噬邪祟靈力，煉化後化為己用。但戾氣太重，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心智被虎魂吞噬。”
楊辰的意識正在被那道白虎虛影撕扯。他看到虛影的眼楮——那里面沒有理智，只有純粹的破壞欲，正逼著他抬手砸碎眼前的一切，包括身邊的葉青羽和林巧巧。
“不能被它控制！”林巧巧將幽冥火聚成一道火牆，擋在楊辰身前，“想想你守心劍譜里的‘定’字訣！”
“定……”楊辰咬緊牙關，混沌靈力拼命抵抗白虎帝術的侵蝕。他想起在孤兒院院長嬤嬤教他的話︰“再凶的野獸，也怕心里的那盞燈。”他試著將靈力沉入丹田，不去對抗那股殺伐氣，反而像溪流繞著山石走，順著白虎虛影的脈絡游走。
這一試竟有了奇效。原本狂暴的帝術靈力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順著他的混沌靈力流轉，雖然依舊帶著凶戾，卻不再撕扯他的心智。碑文上的古字繼續流轉，浮現出第二重畫面︰白虎不再一味撕咬，而是用虎爪在地上劃出陣法，將吞噬的妖霧煉化成精純靈力，融入自身。
“是‘煉煞’！”石蠻眼楮一亮，“古籍說白虎帝術不止會殺，還會煉！把邪祟之力煉成自己的養分！”
楊辰順著碑文指引，引導著那道白虎虛影。他不再抗拒它的殺伐氣，反而借著這股凶戾，將體內殘留的心魔之影揪了出來——那是剛才黃試中沒徹底淨化的執念，此刻在白虎帝術面前，像紙糊的一樣被撕碎，化作點點黑氣被虛影吞入腹中。
“吼——”白虎虛影在他體內咆哮，卻不再針對他，反而像是在歡呼。楊辰能感覺到，自己的混沌靈力里多了絲霸道的金芒，那是被煉化後的帝術之力。
碑文浮現出第三重畫面︰白虎蹲坐在山巔，周身靈力形成守護結界，山下的村落安然無恙。原來這帝術不止有殺伐，還有守護。楊辰心中一動，將混沌靈力與白虎帝術融合，抬手對著青銅榜揮出一掌。
這一掌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在榜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白虎虛影，虛影張開巨口，不是撕咬，而是將周圍逸散的魔氣剛才心魔之影殘留的氣息）盡數吸了進去，隨後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楊辰體內。
“成了！”趙烈在台下歡呼，“他馴服這帝術了！”
楊辰緩緩睜眼，眼底閃過一絲白虎的凶光，卻很快被溫和覆蓋。他握了握拳，能清晰感覺到體內多了股更強大的力量——既保留了混沌靈力的兼容並蓄，又多了白虎帝術的凌厲霸道。剛才被反噬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收放自如的沉穩。
“上古白虎帝術，”他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原來最強大的殺伐，從來都為守護而存在。”
碑文漸漸隱去，青銅榜恢復平靜。但楊辰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他體內的白虎虛影正安靜蟄伏，像頭懂事的巨獸，等待著需要它出動的時刻。林巧巧搖著扇子笑了︰“現在就算來頭千年老妖，也不夠你一巴掌拍的了。”
楊辰笑了笑，握緊魁首玉印。玉印里的凶戾靈力已變得溫順，與他的混沌靈力水乳交融。他抬頭望向遠處籠罩在魔氣中的山巒，那里隱約傳來妖獸的嘶吼。
“走吧，”他對眾人說，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該去清理門戶了。”
白虎帝術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轉，不再是蠻荒的凶戾，而是帶著守護之責的威嚴。身後，四大戰區的修士們握緊了兵器，目光堅定。他們知道，有這上古帝術加持的楊辰，將帶著他們劈開更濃重的黑暗——因為真正的強大，從來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讓身後的人，能安穩地活下去。
夜色漸深，一行人朝著魔氣最濃的山巒走去。楊辰走在最前面，每一步落下，都有淡淡的白虎虛影在腳下一閃而逝，那是上古帝術在呼應著他的心意，也是屬于他的、新的傳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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