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的沈翊,回到自己辦公室,看著自己牆上滿牆的畫,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抬眸,一幅一幅的看過去,這每一幅畫都用不同的顏色,甚至是幾種顏色勾畫,代表著不同的含義。
探訪重刑犯這件事兒被拒絕,沈翊想到了方凱毅,跑到了方凱毅的公司,陳崖送著沈翊過去的,他之前是答應了沈翊,可以去方凱毅那里去看那些基因圖譜這些東西。
作為一條說話算話的魚,陳崖自然履行自己的承諾,甚至十分體貼的把人送到方凱毅公司樓下,直接就驅車走了。
無事可干,他準備去找自己的好大兒聊聊天,也算有段時間沒見,自己這大兒子肯定是想自己的了。至于那個小的,乖巧听話,陳崖也覺得挺好的,但收養前提是因為,沈翊喜歡才收養的。
“你怎麼來了?”
方凱毅見到沈翊不是特別的意外,但現在屬于上班時間,他就有點意外了。
“想跟你聊聊犯罪基因。”沈翊靠近方凱毅身邊,看方凱毅電腦上的基因圖譜,順著自己的的感覺,沈翊輕聲問道︰“是曹建嗎?”
詫異的側頭看了沈翊一眼“你怎麼知道的?我沒做標注。”
“我感覺左邊的這一幅,它本身的形態和周圍的生態是協調的,可右邊這一幅,有著肉眼可見的不可抑制的,擴張欲和侵略性,讓它周圍的生態被不斷擠壓,喪失了平衡,這跟曹建給我的感覺很像啊。”
“右邊的這一幅是曹建的單胺氧化黴a基因,左邊的這一幅是沒有發生變異的單胺氧化黴a基因。神奇,難道你和我們做基因的一樣,能看到他邪惡的種子?”
方凱毅仰頭看著沈翊,眼里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他越來越喜歡沈翊了,沈翊聳肩攤手一條龍“不知道。”
“曹曉東的基因也是這樣,被譽為犯罪學之父的龍勃羅梭,將自然科學引入犯罪學研究,在觀察過成百上千個犯罪者之後指出,犯罪的根本原因取決于生物學的遺傳論點。中國有一句古話,有其父必有其子,在我們人類基因學里,兒子有很大概率,會遺傳到父親的基因缺陷,導致同樣的悲劇在代際中重復上演,成年的父子關系,更像是競爭者,爭奪的是社會可支配資源。”
方凱毅的目光追隨著沈翊的動作,看著沈翊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自己對面椅子上,然後輕松自在的坐下,忍不住彎了彎眉眼,這人在自己這里很放松。
對于方凱毅說的這些,沈翊是能理解的,甚至能換個角度,或者說找更通俗易懂方式理解,隨即淡淡說道︰“就像獅群中公獅的更迭。”
“對,公獅很少捕獵,卻支配者整個獅群的繁育系統,母獅需依附于家族,只臣服最強者,除了抵抗外部族群外,公獅只需要關注群體里,年輕個體對自己的威脅,我們已知的所有生物,無論是哪種繁衍模式,都是由物種遺傳基因決定的生存策略。”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讓我感受很特殊的女孩嗎?”
沈翊問的時候,神情不是特別明朗,方凱毅不能十分準確的知道沈翊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樣的觀點,委婉的說道︰
“新聞里看到了,警察這個職業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付出生命,我還是想勸你從新考慮你的工作。”
沒有理會方凱毅的後半句,只是興奮的給方凱毅分享最新的成果,以及他走出了自己的心結。
“但是,我做到了,這一次我成功的預判了他的犯罪人格,所以現在我更加堅定,我要做犯罪人性圖譜,結合藝術和心理學,用繪畫方式規劃出那些犯罪人格,和人性規律,我相信,只要我能提前預判出更多潛在犯罪的可能,我就可以阻止更多悲劇的發生。”
從沈翊的態度中,方凱毅能明白,叫沈翊換一個職業,短期內看來是不能了,直接轉換了話題,聊起了基因這些東西。
“你剛才看到這顆邪惡的種子,如果可以一鍵刪除,便再無罪惡之源,我願意,願意為突破邊界,往前走一步。”
第二個願意,明顯加重了語氣,還傾入了一些感情,沈翊覺得有點古怪,直視方凱毅,而方凱毅也沒有躲避,沈翊暗暗記下。
入殮師正在認真的給死者打扮,以求死者能夠走得體面一些,外面傳來吵吵嚷嚷聲音,那些工作人員沒有攔住一個氣喘吁吁的女人。
女人聲音洪亮,聲音里夾雜著憤怒,徑直往前走,誰攔女人就沖著誰吼叫,說了不讓火化,並且聲稱就是被送他來的那個老女人給害死的。
顫抖的手摸上死者的臉,正常人的膚色和蒼白形成對比,手撫上臉再也不是溫熱的,而是冰涼,泣不成聲,努力勾起一抹笑,摸上了死者身上的疤痕。
“亮亮,疼嗎?”
無人能回答她的話,女人也不在意,隨後又撫摸上尸體上的紋身。
“東郊殯儀館報案,說今天送來一具男性遺體,結果自稱男性未婚妻女子跑出來,阻攔火化,說死者是非正常死亡。”
蔣峰給杜城匯報,何溶月已經在檢查尸體了,那邊還有另外一位法醫在拍照,留檔。
“我們亮亮這麼年輕,他絕對不可能是病死的。”
這邊女人沒有任何依據,只說她未婚夫年輕,怎麼能突發急病就死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更是無語,拿著手續給民警看。
“手續齊全,120給開具了死亡證明,家屬那邊也簽了字...”
“警察同志,你們相信我,好好調查,你們不知道那個老女人有多變態...”
兩邊人間隔不遠,很快自稱未婚妻的女子聲音就壓過了那邊,且越來越激動,反正就一點,篤定了自己未婚夫就是被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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