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凱毅這里出來，杜城和沈翊直奔周珊珊住處，杜城直接開門見山“你和曹建是什麼關系？”
周珊珊露出一抹莫名其妙的表情，笑著說“他是我男朋友的父親啊。”
“除此之外呢？”
杜城這個問法，叫周珊珊心驚，努力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發出一聲譏諷的笑“你們不會以為他也看上我了吧，拜托，有錢人，現在什麼女人找不到，非要看上我，我又不是什麼金鳳凰。”
沈翊沒有錯過周珊珊一點表情，杜城不理會周珊珊的話，繼續側頭看著周珊珊問“曹建和劉瑤關系緊張，你知道原因嗎？”
“我哪兒知道，反正不是我。”
沈翊淡淡出聲問道︰“那是曹曉東嗎？”
杜城沒等周珊珊回復，接著沈翊的話繼續問道︰“但曹曉東又說是曹建殺的劉瑤，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兒？”
周珊珊蠕動自己嘴唇數次，最後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曹曉東爛賭，劉瑤一直在幫他管會所，還自掏腰包幫他堵窟窿，曹建對這事兒發飆不是一次兩次了...”
曹建被傳喚到了警局，詢問室里杜城看著坐在小椅子上的曹建“我們去找了你的兒子曹曉東，他向我們暗示，是你殺了劉瑤。”
“呵！哎∼看來他是真的恨我啊。”
曹建聲音里說不出的疲憊。
“他為什麼恨你？”
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曹建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之前向你們隱瞞，畢竟家丑不外傳嘛，五年前，曉東去做了檢查，他有了無精癥，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萬萬沒想到，我曹建居然要絕後了。
這時候劉瑤已經五十幾歲了，要做試管的話也很難成功，我也不想讓她遭罪，可是劉瑤又愛面子，她接受不了小孩兒這樣的，還幫我這到一個願意做這樣事情的姑娘，但目的只有一個，用我的基因生孩子。
名義上呢，這孩子還是曉東的，我們是爺爺奶奶。”
蔣峰的臉上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聲音艱澀的問道︰“所以說，周珊珊肚子里的孩子，實際上是你的。”
“是。”曹建承認的很快。
杜城追問︰“那這件事兒，曹曉東是否知情，並且接受？”
“他一直不能接受，並且覺得這件事兒就是一種羞辱，這怎麼能是羞辱呢，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對于曹建的這個認知，杜城臉上表情古怪，他覺得人性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這事兒哪兒兩全其美了？這不是有悖倫理綱常嗎？
“這事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警察同志，如果劉瑤真是他殺的，那我也只能接受。”
曹建這句話，叫杜城和蔣峰對視，臉上都是不可置信，這一家子，兒子暗示自己老子殺了自己媽，如今曹建作為父親，暗示他們自己兒子殺了自己老婆？
“我再跟您確認一下，你剛才在指認你的兒子，曹曉東，殺了你的妻子劉瑤，是嗎？”
深吸一口氣，曹建堅定的回答了杜城的話，說了一句是。
沈翊在畫室甲板畫畫，杜城渾身疲憊的推門而進，陳崖給杜城倒了一杯咖啡，淡淡開口“你還真是有福氣，我剛做好的，且還是回來的新豆子。”
杜城伸手接過，站到沈翊身後“獅身人面像。”
“對，斯芬克斯，她是一個神話生物，擁有獅子的身體，人類的頭，鷹的翅膀，她被派往特派斯城，向那里的居民提出了一個難以解答的問題。
早晨走路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的生物是什麼。俄狄浦斯回答，這個生物，是人類。
這個男人就是俄狄浦斯。”沈翊指著書上的一幅畫像給杜城看，繼續說道“佛洛依德借助古希臘神話，俄狄浦斯王創造了一個概念，俄狄浦斯情結，他認為男孩愛母憎父，是一種本能。”
“所以，你認為曹曉東有俄狄浦斯情結。”
杜城明白了沈翊給他說這些話的意思，沈翊也點了點頭“劉瑤家族殷實，所以曹曉東總覺得自己的父親曹建，是個手段卑劣的鳳凰男，曹建的勢力日漸強大，劉瑤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她有意的強化了曹曉東可以取代父親，奪回家產的潛意識。
當這種欲望被積攢到極限的時候，他的男性自尊卻被徹底摧毀，並且知道這件事兒的主謀，是母親劉瑤。于是這種母子情深，就變成了弒母之恨。”
“但，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曹曉東的殺人證據。”
杜城他們已經篩查過不止一遍了，所以，杜城選擇帶著沈翊到了案發現場，也就是劉瑤他們家里那一棟別墅。
沈翊在樓梯玄關處發現了古怪，那一幅畫是近代的仿品，用的是市售的標準顏料。底下的顏料碎屑是屬于另外一幅畫的，標準的文藝復興時期，坦培拉顏料，是用蛋清還有色素制成的。
杜城听沈翊的話，把畫取了下來“畫被人換過，而且替換的時間不長。”
“我懷疑，原來掛的那一幅畫會留下一些線索。”沈翊拿著手電筒仔細的照了照，確實是有被替換過的痕跡，大小都不一樣。
“這段時間別墅一直被封鎖著，這麼大一幅畫，不可能運出去。”
“所以那幅畫，一定還在這兒。”
倆人直奔房子的地下一層，里面放了許多的畫，沈翊帶著手套，鎖定了一幅畫，把遮擋的畫拿開，那一幅畫被刀直接劃破了。
沈翊上手摸了摸“被換下來的，應該就是這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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