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個高檔小區樓下。
我關上車門，扯起笑容著問車內的阿杰︰“要不一起上去，看看富婆的午餐是怎樣的？”
阿杰沒打算上樓，擺了擺手，又指著車上後座的一袋盒飯。
“別，就算有山珍海味，我怕也吃不下。”
他給譚素琴按完摩之後，胃口都有了影響，看樣子這輩子是吃不了富婆的這口飯。
其實也不是譚素琴太丑或者身材特別差，她身材只是發福而已。
但就是這樣發福的中年婦女，跟兮寶作對比，那差距就出來了。
我自己走向電梯處。
小區除了門口不能隨意進出，里面還是沒那麼多規矩的。
按到7樓直接上去了。
找到702摁響門鈴。
開門的是譚素琴本人。
她身穿寬松的短袖和長褲，單純居家便服，沒有像之前看到的旗袍那麼暴露。
“來的正是時候，我又重新煮了點飯，剛煮好你就來了。”
“哎糟了，來得太急，忘了給姐帶點水果。”我一拍大腿，反應還挺大。
這不是裝的，以前沒試過一個人串門，還真沒買東西的習慣，現在見到人才記起自己是客人。
“嗨，帶什麼水果，沒必要，再說我都這身材了，你帶了反而增加我的負擔。”
譚素琴把我引進客廳。
這房子沒想象的那麼大，120平的三室二廳，裝修不是特別豪華那種，只算是該有的家具電器都有。
“這房子還是前幾年買的，離公司近，平時用來中午休息，離婚後我把東西都搬過來，孩子這段時間在他爸家，這里就我一個人住。”
譚素琴邊說邊往廚房走去。
“你自己先轉轉，我把湯盛出來。”
“行，姐你先忙，我自己招呼自己。”
我在客廳打轉，被牆上掛的照片吸引。
其中一張是扎著兩條小辮子的瘦小姑娘拉著一個流鼻涕的小男孩。
照片是黑白的，泛黃，非常陳舊，連日期也看不清楚。
我湊近看，小姑娘臉上還有隱約可見的酒窩，跟譚素琴笑起來的時候一樣，能勉強擠出一點。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是瘦到不顯酒窩，而現在的譚素琴是肉多顯不出來。
譚素琴端著一大碗番茄湯出來，見我盯著照片，便笑著問。
“好看吧，那還是我16歲的照片，旁邊那個是我親弟弟。”
“很好看。”我贊了一句，視線挪到旁邊。
旁邊的都是彩色照，一個帶墨鏡的高瘦年輕人摟著譚素琴，看輪廓，應該是二十多歲的譚素琴，還有他弟弟。
一連好幾張，都是按時間排序的紀念照。
看著腳下不小心踫到了兩張特大的照片框。
低頭看，兩張都是結婚照，當頭的是一個俊逸的大齡青年和微微發福的譚素琴。
另一張是正常體型的譚素琴和一個中年人的照片。
我能看出，那中年男人即使有那烏黑茂密的頭發，但臉上的紅暈妝容，這都是化妝出來的。
光看照片，中年人像四十來歲，
真實年齡起碼有五十大幾。
譚素琴走過來指著那俊逸大齡青年說︰“那就是我前夫，挺帥的吧，”
她看向另一張︰“這是我的第一個男人，盧先生，他喜歡別人這麼叫他，不過我給他做保姆的時候，他都62了，這照片一點都不像他。”
她突然蹲下拿起那張和大齡中年人的結婚照擦拭。
“也好久沒看到了，之前免得膈應到前夫，離婚以前都是放在雜物間。”
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譚素琴這兩段婚姻，她以前用青春換富貴，算是大贏家。
後面又用金錢換男人，也享受到了。
作為一個底層出身的女人，沒有幾個會有這樣的經歷吧。
我忽然想到周婉舒，她老公哪天要是走了，她就算只繼承一部分家產，錢再少也是個大富婆了。
那她又會不會找一個男人？
她那容貌很漂亮，加上手中有錢，哪個男人能接手，那也是無比的幸運了。
在想事時，聞到一股香味。
譚素琴也放下了結婚照，把我引到飯廳，給我拉好椅子︰“先吃飯，就幾個小菜，不知道符不符合你胃口。”
飯桌擺了三盤家常小炒。
雞蛋韭菜，土豆絲，青椒肉絲。
這手藝非常不錯，光聞味道就知道好吃。
我順勢坐下，特意用力吸著菜香味贊揚︰“姐，你在簡直就是賢妻良母啊。”
說完我覺得自己用錯了詞，人家都出軌離婚了，孩子也不在這，算哪門子賢妻良母。
妥妥的是諷刺啊。
我想改口，一時間又找不到詞匯︰“不，應該是做全職太太的好人選。”
“我以前做保姆的那幾年算是全職太太吧，其實全職太太的工作沒有那麼美好，每天對著油鹽醬醋，家頭細務，還要順著他們一家子每人都不一樣的脾氣，委屈的時候也得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哭。”
譚素琴裝了兩碗飯，把其中一碗放到我面前，露出心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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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往事，先吃飯。”
“謝謝。”我接過飯道謝，見譚素琴還沒坐下，自己也沒先提筷子。
譚素琴坐下，見我不動，拿起筷子，給我夾了塊肉。
“試試，我弟愛吃這個，估計你也愛吃。”
“謝謝。”我再次道謝，把肉塞嘴里咀嚼。
這味道在家常飯里算是很不錯的了。
自從進到屋子到現在，我對譚素琴有了不少的改觀。
之前只覺得這是一個喜歡精壯帥氣男的富婆，並不討人喜歡。
如今看來優點還是挺多的。
再婚那麼久，還把跟那老富豪的結婚照帶在身邊，可證明這是一個念舊有感情的女人。
還有這廚藝，是那些單純愛慕虛榮的女人做不出來的味道。
譚素琴繼續給我夾菜，時不時問一句話。
問的都是家常，無非就是家里幾口人，過得這樣。
我沒有把信息都透露出去，她要知道我是個農村窮鬼，那意味著我家跟周婉舒沒太多交集。
我沒有利用價值，那想找她幫忙的事也不太可能實現。
飯吃到一半我反過來打听起她弟弟的消息。
譚素琴說她弟弟譚施年比她小，初中畢業輟學就在縣城廝混，一開始偷雞摸狗，後來長大些開過台球室。
二十多歲才跟她來了南州。
現在是裝修隊的隊長。
譚素琴的話里更多的是對弟弟的維護。
並沒有像工頭說的那樣，譚施年是個狠人。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嘮嗑。
到吃完飯，譚素琴望了眼牆上的八卦鐘，笑著問。
“還有半小時我就要上班了，你還沒說到我這里的原因呢。”
顯然我剛才的話太有目的性了，被譚素琴察覺是在打听事。
見被戳穿，我也沒打算瞞著。
現編了個故事，說自己被對頭偷拍，並強迫貸了款，。
說完為了不顯露我是個窮逼，便很生氣的補充道。
“其實那點錢不算什麼，我就是吃不下這個虧，但又怕那些照片到處亂傳，所以，姐你有沒有辦法把那照片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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