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我戳正鼻梁上的墨鏡，雙手插兜走進醫院。
今天格外的熱，為了提前進入角色，依舊穿著早上買的整套西裝。
李靈珊這時打電話過來。
“我在醫院一樓，剛辦完手續，你在哪？”
“我剛到，你在那等著，我就到。”
掛斷電話，走到結算處，李靈珊正坐在輪椅上玩手機。
我插著褲兜走到輪椅面前，也沒吭聲。
李靈珊微微抬眼，繼續玩著。
見她認不出來，我索性笑盈盈的站著不動。
“抱歉，你擋我路了。”李靈珊擺弄輪椅換了一個方向。
我挪了兩步，跟著走到面前擋住。
“喂，你有毛病是不？”李靈珊抬起頭罵了一聲，盯著我的發型皺眉︰“嗯？”
我攤開雙手，把墨鏡推到額頭，笑嘻嘻的看著李靈珊。
“怎麼，我帥得讓你認不出來了？”
“林郁？你怎麼這身的打扮？”李靈珊確認了是我，表情怪異。
“你改行賣保險了？”
“我靠，什麼賣保險。”
我踏了踏皮鞋，又指著油光滑亮的大背頭。
“就我這派頭，不像個老板？”
“額……”李靈珊猛搖那高馬尾。
“好吧，不像就算了，行李就那麼一點嗎？”我問。
“又不是搬家，能有什麼行李。”
李靈珊旁邊只有一個大紅桶，桶口塞著裝藥的塑料袋。
她指著袋子說︰“上面是你的藥，我請醫生提前給你開好了。”
“謝謝，這藥還挺管用，我吃完感覺腦子舒暢多了。”
我一手提桶，一手推著李靈珊出醫院。
在門口打了個車直接在華業路景南花園下車。
在這住的都是一些寫字樓的高級白領。
李靈珊知道我網店挺賺錢，並沒覺得在這住有什麼不妥。
房子在五樓，506號，有電梯，李靈珊坐著輪椅也很方便。
進到屋子，我推著輪椅帶李靈珊轉到房間。
“房子早上剛租下來的，兩個房間都有空調，差不多大，你看喜歡住哪個。”
“我腿腳不方便，半夜上廁所不方便，要不我跟你睡，你有事就能把你推醒。”
李靈珊抱住我的手，微笑撒嬌。
“我習慣了一個人睡，回頭去你床頭裝個鈴吧，你有事就按鈴喊我，我能起來。”
情債欠的夠多了，我怕沒時間還，怎麼可能再跟李靈珊發展下去呢。
不經意的縮回手，繼續推著李靈珊。
“廚房有煤氣，一會我去買點鍋碗盆瓢回來，不過你腿腳不方便，做不了飯，回頭給你去附近找個能送外賣的飯館要個聯系。”
“廁所是坐廁。”
我看向李靈珊的腿，好像她上廁所也是個大麻煩，甚至洗澡也不方便。
俯身把手搭在她的腿上︰“要不過回頭給你找個保姆，伺候你上廁所洗澡，平時也能幫忙解決很多問題。”
“不要，我平時能上廁所，洗澡的話，大不了等你回來，反正又不是沒見過。”李靈珊攬住我的脖子，把頭貼過來低聲問。
“你說過要給我負責的，是不是嫌棄我了。”
“怎麼會呢，只是你知道的，我現在這狀況，我們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我松開了李靈珊的手，開始收拾打掃衛生。
李靈珊哼了一聲，滑著輪椅進了右邊的房間。
購買好生活用品，打掃好新住處已是夜晚。
吃了個外賣，等李靈珊洗好澡，才進去把人抱出來。
她不是癱瘓，只是下肢動不了，自己脫衣服洗澡還是挺方便的。
等我洗完澡後，李靈珊房間門緊閉著。
“珊珊，明天再給你裝個鈴，你有事就打我電話。”
站在房門口喊了一聲，並沒得到回應。
我推開另一側的房間，剛按開燈就被嚇一跳。
李靈珊側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冒出頭看向我。
我確定沒走錯。
“你不是睡在隔壁嗎？怎麼又睡這了。”
“你過來，抱我回隔壁。”
兩個房間的被子都是新買的，我也沒在乎她睡了哪個房間，走到床邊坐下。
“兩個房間不都一樣嗎？干嘛換來換去。”
我把雙手塞進被子，打算連同人一起抱到隔壁，正要托起來，手掌傳來滑溜溜的觸感。
這李靈珊怎麼喜歡這樣睡覺？
“你衣服呢？”我抽回手，想要起身。
李靈珊兩條修長的手臂像白膳般，從被子里溜出來，纏繞在我脖子處，不讓我離開。
“你干嘛又要走，我有那麼讓你嫌棄嗎？”
我在想借口，她抽回一只手，把被子拉開。
李靈珊縮著身子，在白熾燈的反光下，猶如厚雪積于山嶺，蜿蜒的皚皚白雪，只有叢林指引方向。
我只是斜眼一瞥，血液瞬間沸騰。
想走，舍不得，留下，會增加自己內心的罪惡感。
猶豫不決之時，李靈珊把唇湊上來了。
皮膚相觸那一瞬間，我沒再逃避，順勢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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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
我小心的把李靈珊從我的胸前挪開。
剛坐起身，李靈珊也醒了過來。
“這麼早起床，要不再睡一會？”
“不早了，快八點鐘，以後要上班，得習慣早起。”
我昨天告訴李靈珊，現在在一家公司做銷售，她還以為我是開玩笑。
“你認真的？”李靈珊坐起來，身材一覽無遺。
拿了一件衣服套上問。
“你自己的網店不是做得挺好的嗎？干嘛非要去打工？”
“朋友開了個小公司，我跟著投了幾萬塊，得幫忙。”我沒說自己是老板。
其實按股份算，我並不算是老板，只是富陽鞋廠不參與任何決策，公司明面上是由我經營。
“是什麼公司，賺錢嗎？”李靈珊纏在我身上問。
“哪有絕對的賺錢，搞不好會虧本。”我不想李靈珊繼續問，伸手搭在她的小腿上微微用力，懷疑的問。
“你這腿真走不了路嗎？我昨晚好像感覺它夾得還挺用力。”
“那個……可能跟針灸一樣，受到刺激就有反應吧！”李靈珊支支吾吾。
又建議說︰“等過兩天再試試，我覺得多試幾次可能就能好轉了。”
這說得也不毫無道理。
想想昨晚自己挺不爭氣的，怎麼就落在李靈珊手里了。
要是她把這事告訴李菲菲，那我跟李菲菲得完蛋。
跟李菲菲分開。
這不是我所想的嗎？
只因為生病就要跟李菲菲分開，我好不甘心。
腦子亂糟糟。
都沒幾年可活了，還想這麼多破事，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後的事以後算吧。
下樓買了兩份早餐上來，吃完在浴室梳好發型，噴好發膠又下了樓。
在商場買了一大袋子東西才去公司。
我進到辦公室，放下袋子，拿出水壺和一些茶葉水杯，又打電話讓人送水。
往後我大部分時間都得這邊听從宋木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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