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兩手攤開,任由宋黑子懟他的臉,血都沾到他的臉上,他的身上,他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反而是把兩把提著鋼管準備干架的人給擋了下來。
宋黑子還在往前一撲一撲地,“打!”
“怎麼不打了?”
“你們的人上午不是要把我弄死?”
“來,弄死我?”
劉勇就死死地把隊上的人給攔住,“不準動,都不準動……”
劉勇把自己的給吼住,不至于讓場面上的情況再次惡化。
黃偉的臉色已經變了,抖得很凶,可能是氣的,也可能是害怕,總之,從他鐵青的臉色暫時看不出他的心情。
廖志強是真的怕了,這尼瑪叫什麼事?怎麼就把這種事情給踫上了?
季柔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他們會干什麼?
會打架嗎?
應該不會吧?
這里通了路,通了車,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他們為什麼想不通就一定要跟工地上的人發生沖突呢?
季柔看不懂,她也有點害怕。
這是不是葉總說的,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辦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找地頭蛇。
這些人是不是就是地頭蛇?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龔仕文知道這些人來了這麼多,早上的發生的事,現在才來。
沖誰?沖老黃?還是沖自己?
龔仕文把手機拿出來看看信號……
一格都沒有,只能應急呼叫。
出去的路也斷了,工地被人堵了。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他們國鐵的工程標段,這幫人就是特麼的在找死……
龔仕文現在只感覺虎落平陽被犬欺了。
現在就只看情況朝哪個方向發展了。
總之,這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是心平氣和能解決的樣子。
劉勇把局面穩住,宋黑子怎麼挑釁他也不接招。
宋黑子不說話了,劉勇才問,“你們上來,無非就是想要個說法。”
“你們想干個啥,說出來。”
“能滿足你們的,我們肯定滿足。”
黃東宇往前走了兩步,叼著煙,吊著宋黑子的肩,把他從劉勇的身上扒拉開。
黃東宇淡然地看著劉勇,“劉總還是個通情達理的。”
“人被打成這個樣子。”
“我們肯定是來要說法的。”
“上午哪些人動的手,交出來。”
“人我帶走,就不關你們啥事了。”
把人交出去?
劉勇怎麼可能把人交出去?
交出去會發生啥事,後果是啥?
別說那幾個隊上的工人會出啥事,就算啥事都沒有,他這個項目基理沒幾把擔擋,人是下當交的,職是晚上撤的。
他這輩子就交代在這里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幾個大領導被堵在這里,他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一錯再錯。
劉勇也沒有急著硬剛,而是問,“黃東宇,你就說,要多少錢,這件事才能完?”
黃東宇問,“劉總財大氣粗的樣子很了不起。”
“我們這些山里的人沒見過啥錢。”
“也沒見過啥世面。”
“所以,你們的人,有事沒事就到下邊來,想釣魚就釣魚。”
“想殺雞,就殺雞。”
“想抓狗就抓狗。”
“被我們的人抓住了,動不動就賠錢。”
“就連睡了人家的婆娘,都可以拿錢解決。”
劉勇說,“黃東宇,你不要在這里陰陽怪氣。”
“哪個婆娘被睡了,你可以喊她上來。”
“不會是你婆娘哦?”
老劉的嘴巴也是不饒人的。
黃東宇顯然有點發火了,想裝逼,想輕描淡寫的就把逼給裝子。
發現自己的城俯不夠……
劉勇一看有效果,又補了一句,“我還听說,你媽原來就是專門搞這個的……”
哈哈哈哈……後面的人當場爆笑……
你激我?老子不會激你?反正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把兄弟保住,把領導護住。
尼瑪批的敢動手,老子就敢開車弄死你們幾個狗雜種!
劉勇也是個渾人。
黃東宇的臉上顯然是有點掛不住了。
“你們有錢,你們高高在上,你們想搞哪樣就搞哪樣。”
“是不是覺得打了我們的人,拿錢就可以擺平?”
“劉勇,老子把話給你放在這里。”
“錢擺不平。”
“今天你們必須交人。”
劉勇也直接給態度,“交人是不可能交人的。”
“我身後是我領導,是我的弟兄,我交人?”
“要不,你們直接把我帶走,要干啥隨便你們。”
劉勇也算是有脾氣的男人,也是個聰明人。
黃東宇嘿了一聲,“不交人?”
“那我日你的媽,管球你們啥領導的,今天!一個都莫想走。”
番鎮的這些地痞朝前逼近。
劉勇一看他們要動手的樣子,提著嗓子喊,“黃東宇,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老子把話給你放在這里,我早就報警了,公安一會就來。”
“你敢動手,抓你狗日的去坐牢?”
黃東宇說,“王法,這里是山里,我們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這里。”
“老子就是王法,今天不交人,一個都不要想走,嘿嘿……”
“一會天黑了,工地上這麼黑,磕磕踫踫哪個說得清楚?”
“這麼多人……”
“總不可能把我們番鎮上的人都抓去坐牢嘛?”
天黑……
這兩個字,像是給這一場危機畫出了最後的期限……
季柔已經退到最後邊,問一個工人,“你們這里沒信號,平常怎麼跟外面聯系。”
工人說,“後邊那集裝箱房子里有座機。”
季柔貓著腰,去打電話了……
……
學校的工地晚上架起了篝火。
這個縣城是多民族雜居。
有篝火,就有晚會,一會天黑了,說是給祖國過生日。
不知道誰家捐了幾頭羊,架在了篝火邊,剛剛才烤上,就能想象一會皮脂焦黃,烤得吱吱冒油的樣子。
薛露彈著鋼琴帶著學生唱歌。
白天累得喘粗氣家長提著啤酒吹瓶子。
他們要來給葉伯常敬酒,卻一次次地被校長擋了下來。
那維維提著酒瓶踫了一下葉伯常手里的酒瓶,“葉伯常,你還挺帥的。”
葉伯常看著那維維那不太自然的表情,怎麼感覺這麼曖昧。
葉伯常的電話響了,接起來听到一個女人在電話里說,“葉伯常,我和書記被困在番鎮了。”
“他們好多人,他們把我們堵了起來,好像要動手……”
葉伯常問,“他們有多少人?”
那維維扭頭看著葉伯常,這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