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師?”有小孩子認出那維維的時候,便馬上開始大叫。
不管中學生和小學生,一下子全都圍了上去。
“那老師,你一年沒來了。”
“那老師,我給你寫的信你收到了嗎?”
“我讓我阿媽多做了些老臘肉,給你寄過去的,你收到沒有?”
“那老師,你好久都沒來看我們了。”
葉伯常和薛露才發現那維維口中的支教肯定不是偶爾來一次。
而是每年都會來,還會待很長的時間。
很多人都以為她做公益可能只是說說。
但那維維搞這個,那是認真的。
那維維不光是跟那些乖的學生關系好。
和那些調皮搗蛋的關系也好。
那些搗蛋的一過來,還給那維維散煙。
那維維說,“我不是听人說你不讀書了。”
“你又來做什麼?”
那個留著長頭發覺得自己一定很帥的小伙,還不好意思,“听說學校要修,就回來幫忙。”
他都不讀書了,還回來幫忙。
人性這東西,有的時候總這麼復雜。
二流子的學生在學校的時候跟老師鬧得不可開交,可能還要打老師,但學校有事的時候呢,這幫二流子的學生他們也是真的會出手。
校長來了,看到那維維的時候,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
那維縱說,“校長,你怎麼又老了一大截。”
校長捧著臉狠狠地搓了兩下,恨不得把臉上的皺紋給搓平,苦笑著說,“本來年紀也大了……”
“那老師有心了,前陣子學生還在問,說那老師是不是不來了。”
“我說你在外面本來就幫……”
回頭看看正在重建的學校,校長激動得鼻子發酸,再看看葉伯常、薛露,最後再看著那維維,“謝謝你,我曉得你一直都沒有忘了這里的學生……”
“說這些做什麼……”那維維揮揮,指揮著以前那幫二流子學生,“把全校的學生都組織起來。”
“領東西!”
剛才一窩蜂的學生,井然有序地去排隊。
力氣大的,去車上幫著抬鋼琴。
學生每人領一個書包,里面裝的是一些名著和一些文具再加一大包零食。
而那些零食當中,他們最喜歡的還是巧克力。
原來這個世界上有比糖還甜的東西。
……
路橋的重點項目在國慶這一天進行這一標段難度最大的合攏工程。
路橋這邊副總經理黃偉,國鐵工程管理中心主任龔仕文,國建雲城院書記廖志強等主要領導全部上山到達工程現場。
鞭炮聲在山谷里回音陣陣,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遠處傳來,還是四處都在放炮。
很熱鬧的樣子。
項目經理石建把這些領導從車上迎下來,一邊說著歡迎領導,一邊想著,趕緊搞完趕緊撤。
千萬不能在這上邊逗留太長的時間,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的確已經在不可控的範圍當中了。
“劉經理,項目進展如何?”黃偉笑呵呵地問。
劉勇說,“各位領導真是趕上了時候。”
“這一標段最重要,也是最後一點工程量,今天上午就要完成了。”
“我們一邊是心情激動,一邊也是心里沒底。”
“不過看到領導們到了現場。”
“我對這一標段最後的合攏儀式圓滿完成,那是充滿信心。”
黃偉打著哈哈說,“你小子,什麼叫心里沒底?”
“有國鐵設計院的技術技持。”
“今天,龔主任也親自來指導工作。”
“有啥可擔心的?”
黃偉馬上給龔仕文介紹,“這是我們這個項目的經理,劉勇。”
劉勇雙手握住龔仕文伸出來的手,“龔主任,歡迎來現場指導工作。”
龔仕文打著哈哈說,“相互學習,相互幫助。”
黃偉又給劉勇介紹廖志強。
廖志強這邊那是發自內心地說,“龔主任是謙虛,我是真來學習的。”
“劉經理今天要給我們好好露一手啊!”
黃偉那邊趕緊說,“來來來,那們就歡龔主任給我講兩句。”
前面抬了台,還立了背景板。
背景板後邊才是工地,正好被完美的遮擋。
照牌和錄像拍出來,還以為是在哪個高級的現場。
龔仕文在眾人的簇擁下講兩句。
之後再上黃偉的講話。
季柔把手機拿出來拍拍現場的情況,再拍拍四周的風景。
在兩座懸崖之間架一座高空橋,太過壯觀。
想給家人和朋友發發彩信。
可是,這里一格信號都沒有。
有點可惜。
隨著黃偉一聲令下,講話結束,施工開始。
季柔發現有人殺雞,拿雞血淋在工地上。
再把雞毛沾血貼在吊車等一些特種裝備的車頭上。
放過鞭炮。
劉勇揮揮手,施工隊隊長拿著手里對講機,大聲喊,“開工!”
合攏儀式最後一點工作量終于開始了。
工人演練過無數次的默契,此刻派上用場。
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沒有多余一點動作。
早干完,早收工,吃飯的時候,還要發紅包。
今天過了,終于可以放幾天假好好睡個覺了。
鞭炮聲和掌聲傳遞到了很遠的地方。
番鎮上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頭頂的霧在散開。
端著大碗的黃東宇,抬頭看了一眼,低頭嘿嘿地往嘴里塞了一塊焦黃的肥坨坨臘肉,吃得滿嘴噴油。
宋黑子臉上的血干了,也沒擦,沒有包,更不可能去醫院……
“東宇哥,上去干他們!”
“現在就去。”
“人都到齊了。”
“要不要把刀帶上。”
黃東宇蹲在自家的屋檐下,笑呵呵地說,“慌啥,大白天的,人家看得太清楚。”
“出了啥事,大家都不好說。”
“還是要天黑一點,才好辦事。”
“趕緊回去吃飯,他們在上頭還要喝酒。”
“等到個兩三點,我們再上去。”
“找人把路口子給老子堵死。”
“上面的人,一個都不準放出去。”
來時的路已變成了來石的路。
中午晴了不到兩個小時……
才午後,濕漉漉的霧氣再次填滿山谷。
沒一會功夫,就像要天黑了似的。
番鎮的青壯年,還有些十六七歲的少年,黑壓壓的一片,湊了將近一百多人,浩浩蕩蕩地上山。
他們錢多,又踫上個大官,今天不敲他們六七十萬,過啥國慶?
關門,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