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這時撅著嘴，一只手還捂著剛才被擰疼的耳朵，不停地朝她母親翻白眼。
那表情，那動作，差點把李明給逗笑了。
“呃……”
女婿一句話，讓方媽頓時無言以對。
當然啦，東西我都搬過來了，這麼多街坊鄰居都看見了，要是再搬回去，那不成笑話了嗎？這不是給別人遞話柄，讓別人說閑話嘛。
“好了好了，孩子們送來的這些東西是想孝敬咱們，就留下吧。”李伯在一旁果斷地說道。
其實李伯母內心並不願意留這些東西，但她更擔心這些會牽扯到女兒和女婿之間的情感問題。
夏天這麼熱，誰不想要一台電扇？干活的人誰不想擁有一台縫紉機？這些都是很實用的東西。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可現在小閨女還在生悶氣呢，拉著她男人就要走，說什麼也不肯待在娘家了。
“你看你惹出了什麼事！不是我說你李芳，你的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李伯責怪了妻子幾句，然後趕緊追了出去。
“我……嘿，我不是擔心她嗎？我怎麼了？”正坐在風扇前吹涼風的李小慶，看到情況不對，立刻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外間的氣氛太緊張，他可不想成為出氣筒。
……
正好到了吃飯的時間，等李恆被媳婦拽出來的時候，車旁邊只剩幾個孩子在好奇地打量，李伯也跟著出來了。
小閨女看到父親來了，重重地哼了一聲，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哎喲，這丫頭，怎麼又跟我擺臉色呢。”
“沒事爸，一會兒就好了。”
“恆子，你媽也就是脾氣急了些。”
“爸，我知道，我媽也是為了我們好。”
“你能理解就好。還有件事啊恆子，我們學校的劉副校長……”
“您讓他明天來找我就行，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吧？”
“沒有的事兒，爸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我差點忘了問，你們吃飯了嗎？”
“我們吃過了，在食堂吃的，爸您快回去吃飯吧。風扇我已經開了，看起來沒啥問題，縫紉機等會兒讓我媽試試，看看好不好用。”
“行，我知道了。”
看著汽車慢慢倒出巷子，李伯搖搖頭轉身回去了。
車上，李恆一手扶著方向盤，一邊轉動腦袋通過後視鏡觀察後面的情況，另一只手則輕輕地揉了揉小丫頭依然紅彤彤的耳朵。
“媽，你也太狠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擰我，看看我的耳朵都成什麼樣了。”
“行了，孩子他爸也是為你好，擔心你們兩個。”
“那也不能這麼動手啊。”
“是是是，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他。”
“哈哈哈，你就別裝了。”小姑娘笑了起來，輕輕拍開那只正揉她耳朵的手，“你連你岳母都哄不好，還敢說他？我才不信呢。”
“姐姐，無論如何，真的很感謝你！”
“謝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
“你不打算把車開回去了嗎？”看到他將車停在胡同口，她好奇地問。
“明天早上再說吧。”
“不行，哥哥，現在就把車開到單位，咱們騎車回來，省得在這里還惦記著。”
“也好，這樣正好散散步。”
“對啊，這時候回去大院里的人肯定又該問東問西了。”
可不是嗎，在這片胡同里，一台電風扇、一台縫紉機，隨便哪樣都顯得格外特別。如今這兩樣東西方家一下子全有了，羨慕的人不少，嫉妒的也有。
甚至已經有人偷偷琢磨，這些東西是不是李恆用不正當方式弄來的。
“東來，听說二恆買了電扇和縫紉機是真的嗎？”
“那是真的，下午快下班時買的，後街好多人都看見了。”
“他有票嗎？”
“老大爺，您這話說的不對啊，肯定是有票的，沒票的話，就算是主任也沒法賣給他的。”
“他剛上班沒幾天，哪來的這麼多票？”
“哎呀，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是懷疑他嗎？如果您覺得有問題，可以舉報啊，大家都有舉報的權利，單位門口不是都掛了舉報箱嗎？”
張東來可沒給易中海留面子，直接頂了回去。
“我覺得應該舉報，讓上面查查他。”
還沒等易中海回應，那邊賈東旭他娘就已經插話了。
“好啊，去舉報吧，不會寫的可以讓兒子幫忙，百貨商店的上級單位是四九城商業局，地址是……，記住了沒？今天不去的就是孫賊。”
“李軍，你怎麼說話呢。”自家母親被頂撞，趙強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即便他也覺得母親不該多嘴。
“我就這麼說了，你能怎麼著？趙強，你還想動手？”
“好了！你們到底要干什麼？李軍，我們只是關心一下，並沒有人說過要舉報陳恆啊。”
“呵呵……趙叔，您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可不是傻子，這話的意思我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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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李軍，我跟你拼了，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趙強一看這樣，立刻沖上前去，一把揪住李軍的衣服領子。
“來呀，打呀，今天要是不打，你就是個孬種。”
誰料這邊更倔強，不僅不退縮，反而把臉湊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還沒等旁人反應過來，場面就已經到了這一步。
“你們在搞什麼名堂，搞什麼名堂。”這一回算是讓趙叔逮著機會了。
“趙強，把手放下，你現在翻天了？你要是敢動一下試試。”
“趙叔，您怎麼偏向他啊，他李軍罵您和我趙叔的時候您怎麼不說？”
我只顧著看熱鬧了，哪能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動手的地步。
這句話劉海洋可不敢說出口。
“趙強，適可而止吧，先把你的手放下，我剛才就在旁邊，清楚地看到了一切，是你們嫉妒人家陳恆，才先說風涼話的。
李軍作為陳恆的手下，替領導說話有什麼不對？老余，趕緊把你的徒弟拉開，別等事情鬧大了再後悔。
趙嬸子，我說你就別折騰了，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我沒做錯什麼。”趙嬸子依然梗著脖子，覺得自己沒錯。
“呵呵……你跟我嘴硬沒用，我還真希望你能一直嘴硬下去。”
“強子，放手。”易中海臉色鐵青，厲聲說道。
“趙叔……”
“放手！”
“哦。”
“別啊，放手干嘛，來打我啊，哎喲，趙叔，您可千萬別那樣看我，我怕得要命，嚇死我了。”
李軍那故作鎮定的樣子，把圍觀的人全都逗笑了。
大家這麼一樂，易中海的臉色更難看了，憤怒地哼了一聲後，轉身朝自己家里走去。
“別急著走啊，老叔，你還不是想著要去告狀嘛。正好，你跟王趙氏可以一塊兒。”
“嘿，你小子少說兩句行不？艷兒，把你的男人領進屋里去。”
一直蹲在自家門口看熱鬧的王艷，這才不太樂意地站起身，牽著丈夫的手往屋里走。
“你干脆把臉湊過去讓他打好了，裝什麼英雄好漢？自己家的日子都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打架。”
王艷並非不害怕丈夫挨揍，但她看得真切，那個王立強不過是個外強中干的家伙，光會裝腔作勢，真動起手來，估計嚇得夠嗆。
這對婆媳年紀輕輕，才二十出頭剛成婚，但那張嘴呀，真是一對活寶。
“王立強，帶你的母親回自己房間吧，等著瞧吧，街道辦遲早要把你母親送回鄉下去。”
“他敢！看我不告他！”傻子都看得出他虛張聲勢的模樣。
“立強，我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有骨氣，小敏，扶婆婆回屋休息吧。”
“哦，知道了三叔，娘，您別生氣了，咱們先進屋吧。”
“行了，各忙各的去吧，都散了吧。”三叔易中海今天總算過足了當領導的癮，揮揮手示意圍觀的人各自回家。
後院的老婦人剛剛過來，站在走廊那兒看著，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眼見氣氛緩和了，便對旁邊的阿姨說道︰“張姨，讓阿海到我這兒來一趟。”
“好的老太太，我這就去叫他。”
…
雖然表面上人群已經散去，但議論聲卻未停息。且不說張東來說話多麼刺耳，李恆買什麼、怎麼買關易中海和王家什麼事？干嘛在這兒瞎操心。
“中海，你到底怎麼回事？我發現你總是跟隔壁的李恆過不去。”
在後院老婦人的屋子里，看著進來的易中海，老太太指著屋內的凳子讓他坐下，然後疑惑地問。
“我沒有……”
“行了，”老太太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我又不是瞎子聾子，我吃了幾十年飯，你才吃了幾年飯，用得著跟我這個老太太耍花樣嗎？”
三百八十二
我實在想不通，你之前根本不認識王松，我記得你和他父親王志剛關系挺好的，對他的弟弟王峰也不差，為什麼到了他哥哥這里，你總是無端生事？
別說什麼沒有的事兒，我看得一清二楚，要說你們之間有矛盾，那也是你先挑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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