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
自己在那邊還沒搭上線。
想把產業鏈轉移過去。
不容易，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眼前的問題還得解決。
銅鑼灣的地價貴。
短期內又找不到那麼多工業用地。
韓立把視線轉向其他堂口。
現在的港島。
符合自己需求的。
大概也就屯門和葵青區了。
屯門偏僻，離市中心遠。
那邊的地價便宜，但那里的堂口大佬。
跟韓立沒什麼交情。
要是請他們幫忙的話。
自己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葵青區。
這是韓賓的地盤。
雖不算港島的核心地段。
比較偏遠。
但這里還是有工業基礎的。
老舊廠房、倉庫之類的地方還是容易找到的。
地價呢。
也算便宜。
思前想後。
韓立決定在葵青區建個制衣廠。
左思右想。
韓立打算第二天親自去找韓賓談談這事。
放下筆，韓立舒展了一下身體。
抽空去看看制衣廠的生產狀況。
很快就到了制衣廠。
工人們正干得起勁。
工資高。
他們的工作效率也比之前好很多。
韓立順著廠區慢慢觀察工人干活。
畢竟是自己的產業啊。
看著挺順眼的。
當韓立經過小結巴身邊時。
感覺衣角被人拉住了。
低頭一看。
小結巴笑眯眯地看著他︰“大哥……”
“我，我，我能請你吃飯嗎？”
韓立有些納悶地盯著她。
小結巴急忙解釋︰“上次偷車的事，我知道錯了，老板。”
“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我想好好道歉！”
韓立愣了一下，認出了這個姑娘。
沒料到小結巴還要請他吃飯道歉。
他笑著拍拍小結巴肩膀︰“那事都過去了。”
“你只要把修車錢全還上就行。”
“吃飯就算了，好好上班。”
韓立正準備邁步走。
誰知小結巴緊抓著他不肯松手︰“老，老板。”
“我是認真的！”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看著小結巴氣鼓鼓的小臉蛋。
韓立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察覺到這個姑娘確實與眾不同。
“好啊，你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吃飯？”
听罷，她的眼眸閃爍著光芒，滿心歡喜地說︰“今，今晚！”
……
……
為了這一頓飯，韓立特意在車間多待了兩個小時。
他還抽空處理了財務報表。
直到小結巴結束工作時，韓立已經站在門口抽著煙。
她換下工作服，蹦跳著走過來。
那烏黑亮麗的秀發，發梢微微卷曲。
整個人充滿活力。
一雙大眼清澈明亮，很是可愛。
嘴角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容，總給人積極向上的感覺。
要說，要是這姑娘沒走上歪路，生活該多美好。
韓立踩滅煙蒂︰“準備給我吃什麼？”
她臉上的喜悅難以掩飾，眼楮亮晶晶地說︰“老，老板，我帶你去吃我家附近的小吃！”
“雖，不算什麼大餐，但都是地道美味哦。”
說著，她詳細列舉起食物︰“咖喱魚蛋、雞蛋仔、碗仔翅，還有腸粉，你一定會喜歡的！”
說完，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韓立看著她這般可愛的樣子，笑了點頭︰“行，那就試試你的推薦吧。”
于是。
小結巴興沖沖地領著韓立往自家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像只快樂的小鳥，喋喋不休。
盡管說話磕磕絆絆，卻傳遞出純粹的快樂。
韓立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輕松愉快。
很快。
在一棟老舊卻溫馨的小樓樓下。
一家不起眼的面館里。
韓立和小結巴坐下，桌上已擺放了幾樣小吃。
她神秘兮兮地說︰“老，老板。”
“重點來了！這家雲吞面特別正宗，我從小就吃它。”
韓立輕輕點頭，夾起一顆咖喱魚蛋。
這是難得讓他感到放松的瞬間。
咬下去後，魚蛋彈嫩且咖喱味濃郁，在舌尖爆開。
他看著對面滿懷期待的小結巴，覺得好笑又暖心。
很快。
服務員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雲吞面。
潔白的面條在鮮美的湯汁中隱約可見。
幾顆飽滿的雲吞宛如元寶漂浮其上。
再配上碧綠的蔥花，看起來相當誘人。
小結巴急不可耐地拿起筷子，
韓立微笑著回應了一聲，夾起一顆雲吞送入口中。
輕輕咬開那薄如蟬翼的外皮，鮮嫩的蝦肉與柔滑的豬肉餡混合著熱騰騰的湯汁，在舌尖上化開。
“嗯，味道確實很棒。”韓立點點頭贊許道。
小結巴高興得笑開了花，眼楮彎成了一條可愛的弧線，“我就說嘛，老板，這家的雲吞面可是一絕。”
兩人繼續享用著面條。
小結巴一邊慢慢吞吞地找話題跟韓立聊天，講些附近發生的有趣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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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說話磕磕絆絆，但韓立听得十分專注，還被逗笑了好幾次。
吃完面後，小結巴用紙巾擦了擦嘴，水靈靈的大眼楮直勾勾地望著韓立。
“老，老板。”
“等我做完工，把修車的錢還給你之後。”
“能不能讓我跟著你混？”
韓立微微一愣，抬起頭正好迎上小結巴滿是期盼的目光。
短暫的沉默後，韓立緩緩開口︰“小結巴，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加入社團？”
小結巴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激動得滿臉通紅︰“老，老板。”
“我知道了，你就是銅鑼灣的老大！”
韓立無奈地說︰“這是誰胡說八道的？”
小結巴咧嘴一笑︰“您開玩笑吧，老板。
連廠里的阿叔都知道您是老大啦。”
見韓立沒有回應，小結巴眨了眨眼楮，調皮地說︰“老，老板。”
“別這麼小氣嘛。”
“我保證以後跟著您，肯定不會再偷您的車了。”
韓立沉思片刻，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原本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為何總想著要涉足這些復雜的事情？
“小結巴你听好了。”
“混社團並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光鮮亮麗的事。”
“今天你傷了別人，明天別人就會來報復你。”
“整日提心吊膽的日子，難道你覺得很享受嗎？”
“你還年輕，最好別有這樣的危險念頭。”
他自己就被夾在這黑白之間，做夢都想脫離那種生活。
韓立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爭先恐後地往里面擠。
而面前的小結巴，在听完韓立的話後，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深思的表情。
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擰著衣角，低聲說道︰“老板……”
“可是，混社團真的很有面子呢。”
“以前，我總是被別人欺負。”
“可是自從認識了那些社團的人後。”
“就沒有人再敢欺負我了……”
小結巴顯得很失落。
看著面前的女孩，韓立皺起眉頭︰“你父母呢？怎麼不管你？”
這句話好像戳到了小結巴的痛處。
她垂下頭，聲音輕得像耳語︰“我沒有爸爸媽媽。”
“自打記事起，都是阿婆把我拉扯大的。”
韓立的心突然柔軟起來，他沒想到這個說話磕磕絆絆的女孩竟是個孤兒。
“抱歉，我不知道。”他低聲說，“那你阿婆呢？”
听聞此言，小結巴的情緒愈發低落，聲音帶著哭腔︰“阿婆她去年走了……從那以後，我就只剩自己了。”她的淚水滑落，“我很孤單，才跟那些幫派混的，至少他們會跟我說話，帶我去玩。”
韓立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女孩，仿佛命運正將所有沉重的負擔壓在她身上。
也許……她加入幫派的原因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畢竟，如今的港島，社會秩序混亂到了極點。
而越美的姑娘，在這個時代就越難活得體面。
看著她抽泣的模樣，韓立沉默片刻︰“小結巴，我明白了。”
“但我還是不能讓你繼續混幫派。”他搖頭，“這條路太危險，不適合你。”
小結巴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
韓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不過，只要你在我的工廠待著，我就保證沒人敢欺負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廠里請了一些頂尖的服裝設計師，薪水很高。
明天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教你設計。
將來我的新廠開張，你可以做設計師。”
盡管韓立拒絕了她混幫派的想法，但他的話卻讓小結巴震驚不已。
她眨著眼楮，淚水未干，驚訝地望著他，聲音帶著驚喜和羞澀︰“老……老板。”
“嗯？什麼事？”
“你，你太帥了！”她臉紅得像個隻果，“我……我真的好喜歡你！”
飯後，小結巴像影子一樣跟在韓立身後散步。
她的心里對他已近乎崇拜至極。
其實也不難理解，這個年紀的女孩，為了尋求安全感和歸屬感，才會做出一些叛逆的事，比如當小太妹、偷車，甚至認銅鑼灣的老大為自己的老大。
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老大竟然就是韓立本人。
更重要的是，韓立不僅給了她一份工作，還承諾教她設計，最重要的是，答應保護她。
試問，誰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本性不變呢？
感受到小結巴熾熱的目光，韓立無奈地說︰“為什麼一直跟著我？還不回家？”
韓立輕輕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聲音柔和卻不失穩重︰“老板我可沒跟著你呢。”
“我家就在前面不遠的。”他說完，又補充道，“一會兒走到我家門口我就回去了。”
韓立的眉頭微蹙，顯然對這番話存疑。
然而此刻，他沒有多余的精力顧及這些。
韓立打算去見韓賓，目的是讓他幫忙在自己的地盤上尋覓一塊約五千平方米的工業用地。
既然要尋求幫助，自然得表現得誠意十足。
韓賓有個綽號叫賓尼虎。
據韓立所知，他是個鐘愛傳統文化的人，尤其偏愛高品質的茶葉與陳年佳釀。
不多時，韓立來到了一條繁華的商業街。
那個總是緊跟其後的女孩依舊尾隨其後，兩人默然無語。
韓立已習慣性地將她當作隱形人。
進入一家高端煙酒禮品店後，他徑直走向酒品區域，挑了兩瓶頂級法國干邑白蘭地，每瓶售價六千多元。
隨後，他移步至茶葉區，這里陳列著來自全國各地的名茶珍品。
經過一番精挑細選，他最終選定兩款武夷山岩茶，每盒近九千元，共購入兩盒。
當結賬時，站在一旁的小姑娘眼楮瞪得溜圓——她從未見過如此昂貴的商品。
而韓立卻顯得異常從容，拎起包裝袋邁步出門。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後，他才轉過身問︰“還沒到你家門口？”
小結巴支支吾吾地回答︰“馬上就到了……老板。”
“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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