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吉野
……
高專內藍天在水面浮動，石階小徑綠樹成蔭。
“誒？還有我嗎？”
月下夜櫻有些意外的看著面前扭捏的少女，一旁的悟已經懶洋洋的在打哈欠了。
“嗯，可以的話...”
“沒問題”
月下夜櫻輕笑出聲。
緊接著月下夜櫻站在五條悟的旁邊，兩人身前就是滿面紅光的三輪霞。
“ 嚓”
手機上的畫面定格。
照片里的三輪霞微紅著臉，月下夜櫻笑意清淺，身邊的五條悟雙手插兜，微微壓低身形斜靠著月。
細碎的陽光打在他們身上，畫面格外美好。
“非常感謝！”
激動的不能自已，三輪霞快要忍不住自己極為猖狂的笑。
礙于偶像在前，一聲聲從喉口憋到嘴邊就成了“哼哼哼哼哼”的得意。
“不用謝∼”
五條悟拜了拜手，同月下夜櫻一起朝外處走去。
“月醬，你看人家多有眼光”
月下夜櫻了然，自然而然的就擼起白色貓貓的毛。
“是是是，悟最帥了∼”
成功被夸夸的五條悟心情更好了，雖然有點點敷衍，但還是嘴里不自覺的哼起小調。
—
在某個高專的小角落
淺灰色教學樓的投影下陰暗滋生，鋼絲柵欄網夾擊出狹窄的小道。
即便是艷陽天，絲絲涼意也能澆滅少年心，浸透進骨髓中。
“他看了我的胸，眼神超下流的。”
刁蠻的話才落下，一個男生拳頭就掄起重重的砸下。
發絲揚起落下，瘦弱的身軀像個破布娃娃順著鋼絲網滑下。
男孩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右半邊臉，及肩黑發襯得臉上的紅痕和髒污格外明顯。
他支起身體，伸手輕捂臉頰，牽扯到傷口就連說話都艱難。
一個
“翼比較大，所以一跑起來就波濤洶涌”怪癖而譏諷的語調。
一個
“我明白你，小吉野∼”
翼和三個男生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刺耳的語調就仿佛是洶涌潮水，一下又一下試圖將男孩拍死海中，去碾壓那不屈服的靈魂。
如果...
如果有按下就會讓討厭的人死去的按鈕，
我大概也不會按...）
深色的眼中藏著一團火，仿佛灼傷了什麼罪惡。
“真惡心”
被注視著的幾人，恐慌轉瞬之即便是更多的是憤怒和惡心。
像是要掩蓋什麼似的...
“就是說啊，像個骯髒的乞丐哈哈哈哈哈”...
但是）
如果有“討厭我的人”會死的按鈕的話...）
我會毫不猶豫的按下去）
他們一腳踢在他脆弱的肚子上，男孩幾乎是立馬生理反應的干嘔。
“那麼，你有看嗎？”
男生居高臨下的看著吉野順平，臉上表情淡淡，但又帶著些意味不明。
“才沒有..”吉野順平的聲音虛弱而無力，臉色早已蒼白一片。
“那—”
一只腳再次朝他頭部踢過去。
“你的意思是說翼說謊了嗎”
吉野順平再次倒在泥土上，後背早已被鐵網蹭的火辣辣的疼。
手，臉頰，腿，好像沒有哪里是完好的
回去不能被看到...）
隔著玻璃的走廊，僅僅一牆之隔，一位溫良恭儉的老師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
“不，他絕對有看”
翼環抱著胸，耍著小脾氣，語氣嬌甜。
“不講道理”
“喂，有半……”
“可惡，你們快……”
翼同幾人打打鬧鬧的
一場霸凌以吉野順平戳破幾人虛偽的皮囊而到達高潮。
“其實”
“翼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可愛，他們吹捧你贊賞你”
“是因為你會讓他們shang...
...
男孩整個人癱在泥土上，灰塵沾染上了潔白的校服。
高高的艷陽天，卻粘膩而窒息。
身後是鋼絲鐵網，圍住了校園，也困住了少年的成長。微風不燥，鐵網外綠樹撐起一片涼，樹葉也嘩嘩作響。
“所以，我還是不太理解啊”
“這位後輩”
—“什麼？”
月下夜櫻輕巧的踩在鐵絲網上，一副思考的模樣。
雖說前面是很憋屈，看的人心里堵了一團火，但說實話，後面戳破丑陋也沒有很爽到哪里去啊。
吉野順平驚詫的目光逐漸平靜。
“你在看著”他篤定
“是吧”
月下夜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目光觸及地上的男孩，眉頭更皺了皺。
她上前幾步伸出手
吉野順平移開眼，說不清的異樣心理，努力支起身。
“不用了”
他承認，在整個該死的丑陋世界上，居然還會給他感到美貌上的驚詫。
但，也僅限于此
人心都是惡的，沒有什麼區別。
月下夜櫻並沒因他不近人情而感到不適，換句話說，吉野順平接受才會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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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內向而冷漠，深信人性本惡的人，不可能因為一點“可能抱有目的”的善意就轉變觀念。
男孩狼狽的倚在鐵網上，身上的傷和灰無一不在訴說剛剛遭受了什麼。
吉野順平小聲緩了口氣，發現那人還沒走，反而坐在了自己旁邊。
他沉默
他挪
她看著
她也挪
真?全身傷痕累累?灰塵滿身?臉即將腫起來?吉野
“你想干什麼”
吉野順平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悶聲開口
“我說了啊，後輩”
“我很不理解，你剛剛為什麼不沖上去？”
……吉野順平沉默了
月下夜櫻意識到什麼
—“我是說，他們都那麼欺負你了，你怎麼不報復回去？”
“哪怕是上去惡狠狠的，在身上咬下一塊肉，告訴他們‘我不是好惹的’。”
男孩發怔著，尋找角落里最開始的記憶。
最開始大多都是一件小事，他忍了過去，這或許對他並不是不能忍受的。
但迎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孤立，挑釁，辱罵，毆打，這期間不是沒有反抗過，甚至是——
自救。
可結果呢？
有誰看到了他滿身的淤青？有誰听到了他的痛呼和求救？
沒有，都沒有！
他們都裝看不見！！！
事實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意識到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
這世界生來就是如此丑陋，不堪，令人作嘔的！！
哪怕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他又何嘗不想呢
“所以後輩，你想要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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