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灘爛泥一樣軟綿綿地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仿佛整個世界都與我無關。
然而，眼角卻悄然滑落了兩滴清淚，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哀傷和疲憊。
也許是因為一夜未眠，我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不知不覺中，我就沉浸在了音樂的海洋里，任由那舒緩的旋律將我帶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很沉，當我再次睜開眼楮時，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暗沉，夜幕悄然降臨。
我有些茫然地摸索著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刺眼的光線讓我不禁眯起了眼楮。
待適應後，我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將手機隨意地扔到一邊，坐直了身子。
我順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煙盒，熟練地打開，抽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
煙霧繚繞中，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股辛辣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然後緩緩吐出。
最近的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抽煙的方式，一根接一根，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每一次的吞吐，都像是在釋放著身體里的壓力，讓我能夠稍稍喘口氣。
就在我抽煙的時候，思緒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我解鎖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是盧凱打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回復了他兩個字︰“沒事”。然後，我沒有再看他的回復，直接退出了聊天框。
抽下最後一口煙，看著手機屏幕上與葉嫻的聊天框，遲遲沒有點進去的勇氣。
將煙蒂掐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我拿起桌上的杯子，重新倒上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下肚。
沉浸在過去的思緒中時，我接到了應暉的來電，我詫異的看著手機，猶豫過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有時間嗎，聊聊吧？”電話那頭傳來應暉低沉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有些詫異，因為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他怎麼會突然找我聊天呢？
不過，出于禮貌，我還是回應道︰“你想聊什麼？”
應暉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也是才知道，你跟甦禾之間的事情。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很器重你，僅此而已。”
听到他提到甦禾，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那段與甦禾的過往，就像被塵封的記憶，此刻被他輕輕揭開。
“我跟她之前的那段往事，似乎除了我跟她，身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苦笑著說，心中卻有些無奈。
應暉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心情，他輕聲說道︰“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她，又或許她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我深吸一口煙，煙霧在眼前彌漫，讓我有些恍惚。“是啊，也許我們都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了。”我喃喃地說。
應暉接著說︰“其實你早就想離開了，只是踫巧甦禾這次做錯了。”
我點點頭，心中的想法被他一語道破。“或許是吧，我早晚都要離開，只是踫巧她這次觸及我的底線了。”我淡淡地說，仿佛這件事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你在上海嗎，還是曼谷？”應暉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帶著一絲詢問和好奇。
我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煙霧在肺里彌漫，然後緩緩吐出，回答道︰“在上海。”
“我在外灘這邊的一家酒館，你要出來喝兩杯嗎？”應暉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邀請的意味。
對于他的這個提議，我沉默了兩秒。外灘，那個充滿了繁華與喧囂的地方，有著無數的酒吧和酒館，也是我曾經經常光顧的地方。
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應暉的邀請。隨即，我掛斷了電話，將煙蒂扔進煙灰缸里，站起身來。
簡單地洗漱過後，我換上了一套干淨的衣服，走出了別墅。夜晚的空氣有些涼，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快步走向街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目的地是外灘。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窗外的街景如電影般飛速掠過。大約九點左右，我抵達了外灘。
下了車，我站在路邊，望著眼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外灘。霓虹燈閃爍，高樓大廈林立，江面上的游船緩緩駛過，留下一道道波光粼粼的水痕。
這里的一切都讓我回憶起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與朋友一起歡笑、喝酒的日子，那些在外灘漫步的夜晚……
我呆呆地看了兩秒，思緒仿佛被定格在了過去。直到一輛路過的汽車突然鳴笛，才將我拉回現實。
我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然後邁步朝著應暉所在的那家酒館走去。
抵達酒館外，抬頭就看到了坐在二樓露台外的應暉，此時他也正巧垂眸看到了我。
禮貌性的笑了下，就朝著二樓走去。
來到應暉對面，我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我跟應暉，無論是我在香港還是曼谷的時候，交集都是少之又少，有交集的時候，甦禾都在場，這是第一次，我倆單獨坐下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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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應暉看著我，嘴角微揚，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而溫和。
我也微笑著回應道︰“是啊，確實很久沒見了。”
應暉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杯上，緩緩伸出手，將酒杯拿起，拿在手中輕輕晃動著，透明的液體在杯中蕩漾，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你近來跟甦禾的事情，我略有耳聞。”應暉的話語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的語氣平靜，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心中一緊，但臉上的笑容並未褪去，只是稍稍收斂了一些，輕聲說道︰“嗯，有些事情確實發生了。”
應暉的目光從酒杯上移開，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似乎能穿透我的偽裝，看到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其實，我是一個狠不下心的人。”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模糊了我的面容。
“我覺得一段關系，無論她怎樣對不起我，我還是會想起以前開心的時候，那些美好的回憶總是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只是這一次，她真的太過了。”
說完，我又默默地吸了一口煙，讓煙霧在肺里停留片刻，然後緩緩吐出。
應暉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話，他的表情有些復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難拋下過去的人，也並不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我苦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有些無奈。的確，我一直都是這樣，對于過去的事情總是難以釋懷，即使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卻還是忍不住去回憶，去留戀。
“我們彼此牽絆糾葛了六年，她終于舍得放我走了，這對我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我抬起頭，看著應暉，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應暉听著我的話，沒有反駁，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酒杯，緩緩說道︰“也許吧，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選擇。”
“這句話，你更應該跟甦禾去說。”我拿起面前的酒杯，將酒杯倒滿啤酒，一口氣喝完，說道。
應暉听到我的話語，愣神了一秒，隨後笑笑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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