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基地的慶功宴熱鬧得像咱屯子過年殺豬,熊王舉著北約發的銀杯子灌燒刀子,杯沿磕得牙花子直響。龍煞卻盯著手機里的衛星地圖,老槐樹村的曬谷場在屏幕上不過米粒大小,卻讓他胸口發緊——那里的水泥路該鋪了,冷庫的通風口朝向不對,還有村東頭的變壓器,一到雨季就跳閘。
    “煞子,國際刑警組織想請你去紐約做演講。”霍華德•布萊克的西裝革履在基地鐵架床上顯得格外扎眼,“單程機票就是頭等艙,住的酒店能看見自由女神像。”龍煞摳著戰術背心上的泥點子,突然笑了︰“布萊克先生,俺們屯子的谷倉頂,能看見北斗七星,比那女神像亮堂多了。”
    歸心似箭的勁兒比秋後的螞蚱還急。龍煞推了所有跨國邀請,把各國送的防彈車改裝成農用卡車,車廂里塞滿從基地順的通訊設備和醫療箱。熊王把勛章全摘下來,掛在卡車後視鏡上,金屬踫撞聲跟俺們屯子掛的玉米串似的︰“奶奶的,這玩意兒叮了當啷的,還沒俺們村的辣椒串喜慶!”
    回到老槐樹村那天,曬谷場的鄉親們敲著鐵鍬歡迎。龍煞剛下車就被劉大爺拽住,老漢手里攥著皺巴巴的賬本︰“煞子啊,合作社的大豆賣進省城超市了,可收糧的販子說咱的包裝不夠‘高端’,賣不上價。”他摸著賬本上的算盤印,突然想起在非洲護送糧車時,見過的那些精美的農產品包裝。
    說干就干。龍煞把在中東保護石油管道賺的佣金全投進合作社,先在村口蓋了棟三層小樓,二樓闢成培訓室,投影儀一打開,把在南美學的農業技術投在牆上。夜梟戴著老花鏡教鄉親們用無人機施肥,熊王舉著從北極熊集團順的紅外測溫儀,給大伙演示咋看土壤墑情︰“都記著嘍!咱黑土地的墑情,就跟老娘們兒的心思似的,得用心琢磨!”<國學的爆破知識用在加固地窖上,混凝土牆里埋著感應雷,門口擺著偽裝成柴垛的武器箱,里面除了鐵鍬鐮刀,還有幾套輕便防彈衣︰“鄉親們听好了!這地窖能防龍卷風、防毒氣,要是再遇見啥八爪魚雜種,咱直接把他們炸回姥姥家!”
    人脈也沒閑著。龍煞給東南亞親王打電話,用二十箱凍豆包換了套先進的土壤檢測設備;又給聯合國維和部隊的老戰友寫信,弄來一批退役的通訊基站,把咱屯子的信號塔架得比老槐樹還高。最讓他得意的是,把在北極圈學的地熱取暖技術用在冷庫里,燒的不是煤,是咱屯子自產的沼氣,省錢又環保。
    可熱鬧底下藏著針尖。某天夜里,龍煞去老井旁檢查冷庫電路,發現新埋的電纜被人割斷,切口整整齊齊,像是用軍用匕首劃的。他蹲在地上,借著月光看見泥土里有個極淺的腳印——鞋底花紋和東歐基地的制式軍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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