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風沙還沒從睫毛上抖落干淨，龍煞就被組織總部的專機接回了東歐基地。機艙里冷氣開得賊猛，凍得他直搓胳膊，三兒卻把皮靴一脫，盤腿坐在真皮座椅上，腳丫子味混著機艙里的古龍水味，燻得旁邊金發翻譯直皺眉頭。
“隊長，咱這回賺的錢，夠在屯子蓋十棟樓了！”三兒晃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刺得人眼暈。龍煞沒接話，手指摩挲著西裝內袋里的名片夾——里頭躺著霍華德•布萊克的私人號碼，還有東南亞親王幕僚塞來的翡翠扳指，每樣物件都帶著燙手的分量。
基地的停機坪上，負責人親自等著。他拍著龍煞肩膀，鏡片後的眼神透著少見的熱乎︰“干得漂亮！現在整個圈子都在傳，說中國龍能掐會算。”龍煞撓撓頭，把兜里的俄羅斯套娃掏出來遞過去︰“領導，這是從那俄國殺手身上順的，瞅著挺稀罕，給您留個念想。”
當晚慶功宴，各國雇佣兵舉著酒杯圍過來。法國小子摟著龍煞脖子，舌頭都捋不直︰“龍！你在迪拜那招空手奪槍，太他媽帥了！教教我唄？”龍煞灌下一大口伏特加，辣得直哈氣︰“這有啥學頭？就跟俺們屯子薅雞毛似的，瞅準時機下手！”哄笑聲里，他瞥見角落里幾個年輕隊員正偷偷錄像，眼神里全是崇拜。
散場後，龍煞躺在營房的鐵架床上，听著三兒震天響的呼嚕聲，翻來覆去睡不著。月光透過小窗灑進來，在水泥地上畫了道銀邊。他摸出貼身藏著的全家福，媳婦繡的十字繡邊框都磨得起了毛邊。照片里孩子的小臉胖嘟嘟的，讓他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等再賺夠一筆，說啥也得回屯子。”龍煞對著照片嘟囔，“拿這些洋人脈在老家整點大買賣，總比在刀尖上舔血強。”
第二天一早，負責人把龍煞叫進辦公室。桌上擺著台加密電話，紅色按鈕泛著冷光。“有個特殊邀請。”負責人推過來張燙金請柬，“世界經濟論壇想請你當安保顧問，跟政要、商界大佬打交道。”龍煞剛要開口，負責人又補了句︰“報酬是迪拜那次的三倍，而且……能接觸到全球最頂尖的資源網絡。”
這話戳中了龍煞的心思。他想起上次任務里，布萊克提到的農業現代化項目——要是能把那些技術帶回老家，屯子的鹽堿地說不定真能種出金疙瘩。“接了！”龍煞拍板，“不過俺得帶自己的班底，外人用著不趁手。”
籌備期間，龍煞的人脈網開始顯威。東南亞親王派人送來一整箱戰術通訊設備，還附了張手寫便條︰“若有需要，隨時開口。”歐洲珠寶展的金發女顧問則發來電郵，推薦了幾個頂尖的電子安防專家。最讓他意外的是北約指揮官，居然破天荒邀請他參觀特種部隊基地。
論壇開幕那天，瑞士阿爾卑斯山腳下的會場戒備森嚴。龍煞戴著藍牙耳機，在貴賓通道來回踱步。突然，他的後頸汗毛豎了起來——這種感覺，跟迪拜那次毒氣襲擊前一模一樣。他猛地轉身，看見人群里閃過個穿黑袍的身影，那人手里的提包稜角分明，形狀像極了c4炸藥。
“所有人後退！”龍煞大喊著沖過去。黑袍人察覺到不對勁，撒腿就跑。龍煞一個箭步跨上台階，抓住對方衣領的瞬間，黑袍滑落——竟是個滿臉刺青的年輕女人！她獰笑一聲，按下提包上的按鈕，卻只听見“ 嗒”空響。
“你以為就你會玩陰的？”龍煞扯下她手腕上的電子干擾器，“俺早讓順子把會場方圓五百米的信號全掐了！”這時，二柱子帶人沖過來，把女人押走。圍觀的政要們紛紛鼓掌，有個中東王子還豎起大拇指︰“龍，下次我女兒婚禮，安保非你莫屬！”
慶功酒會上，龍煞被各路大佬輪番敬酒。喝到面紅耳赤時，手機突然震動。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照片里，自家老宅的院門上被噴了血紅的“欠債還錢”，牆角還蹲著兩個戴墨鏡的男人。
龍煞的酒意瞬間全消，回撥過去，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男聲︰“龍隊長，在外面風光夠了？該還還人情了。記住，別把事情鬧大，對你家人不好。”不等他回話，電話掛斷，再撥已經成了空號。
攥著手機，龍煞的指節捏得發白。他想起出發前，村里二大爺在村口拉住他︰“娃啊，最近總來些不三不四的人打听你。”當時他沒當回事，現在看來，暗處的黑手早就盯上了他。
夜色漸深，龍煞站在酒店露台上，望著遠處雪山皚皚。兜里的翡翠扳指硌得生疼，通訊錄里幾百個號碼閃著冷光。他知道，自己積累的財富和人脈，既是改變命運的鑰匙，也是引火上身的符咒。而此刻，老家的妻兒，正站在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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