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狠的在後頭。物流車在高速上被交警攔下,說裝載的大豆涉嫌走私,龍煞盯著貨箱里被劃破的包裝袋,突然發現每袋大豆里都摻著幾粒骷髏頭形狀的石子——這是翡翠山莊的標記。他蹲在高速路邊,摸著石子上的刻痕,想起王振邦說過的話︰“他們怕你用黑土地的收成,砸了他們的走私網。”
元宵節前夜,龍煞收到個匿名快遞,打開是個破碎的酸菜壇子,里頭塞著張紙條︰“龍震天,翠花在13號倉庫,你敢查老槐樹的地契,她就跟酸菜缸一起埋了。”他攥緊紙條,突然听見窗外傳來熟悉的摩托車聲,探頭一看,幾個戴骷髏頭頭盔的騎手在路燈下晃了晃,消失在胡同里。
辦公室的暖氣突然停了,龍煞裹著棉襖坐在工位上,望著牆上貼滿的農戶笑臉照片。手機在桌上震動,是條加密短信,來源顯示“翡翠山莊地下檔案室”,附件是張掃描件——1947年的地契復印件,北大荒三千畝良田的所有人,赫然寫著“龍震天”三個字。
他盯著地契上父親的簽名,突然想起在道外項目老槐樹底下找到的半截保險箱,想起翠花彩信里的13號倉庫。王振邦的話在耳邊響起︰“當年你爹護著地契被人追殺,臨終前把你托付給俺。”龍煞摸出青銅羅盤,指針正對著翡翠山莊的方向,突然發現羅盤背面刻著行小字︰“13號倉庫,地契原件在此。”
窗外飄起了雪花,龍煞站起身,把“翠花酸菜”的宣傳海報扯下來,露出背後自己手繪的翡翠山莊地圖。那些用紅筆圈出的倉庫、通道、地下河,此刻在路燈下泛著冷光。他知道,自己不再是跟著王老板學步的徒弟,而是要獨自面對翡翠山莊的獵手——那些藏在商業外衣下的走私犯,害怕他用家鄉的大豆和酸菜,撕開他們偽裝的面具。
凌晨三點,龍煞蹲在公司門口啃冷饅頭,望著遠處翡翠山莊方向的幾點火光。手機突然震動,是翠花的短信,這次終于清晰︰“煞哥,他們說要在春耕前燒了咱村的豆種。”他抹了把嘴,把青銅羅盤揣進懷里,戰術筆別在腰間——這支筆,在安保公司抓過小偷,在房地產項目破過陰謀,現在要帶著北大荒的黑土味,闖進翡翠山莊的地下世界。
雪越下越大,龍煞的腳印在雪地上連成一條線,通向燈火通明的城市。他知道,單飛的路不好走,可身後是三百戶鄉親的豆種、翠花的酸菜窖、父親用命護著的地契。那些藏在陰影里的人或許不知道,東北人骨子里的倔強勁兒,就像北大荒的大豆,越是壓得狠,長得越飽滿——而他龍煞,要讓每一粒帶著黑土的大豆,都成為刺向敵人的箭,讓每一棵腌在雪水的酸菜,都泡軟他們的陰謀。
手機再次震動,是王振邦的短信︰“大佷子,老槐樹的地契復印件,俺偷偷夾在你辦公室的酸菜壇子里。”龍煞笑了,望著牆角那個半人高的酸菜壇子,壇口的紅布在穿堂風里輕輕晃動,像極了村里過年時掛的紅燈籠。他知道,這壇酸菜,裝的不只是白菜和鹽水,更是北大荒的魂,是他龍煞在商海里破浪的槳——無論前方是怎樣的風暴,他都要劃著這艘載滿鄉愁的船,把翠花接回家,把地契搶回來,讓黑土地的豐收,照亮每一個藏在陰影里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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