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听到林慧珍的痛訴，個個心情沉重。
他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林慧珍過去過的竟然是這種日子。
這哪里是人過的日子？
不說別的，現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是不少。
但是重男輕女到這種程度的在他們靠山屯還真是難見。
林慧珍這樣還能活到嫁人也是真不容易了。
而這老兩口還要吸血。
簡直不是個人。
“你們兩個還好意思在這說這些！”
“讓你滾都是對你們客氣了！”
“你們現在能滾就趕緊滾，不能滾我們抬你們出去！”
“還想要錢，不找你們賠錢就不錯了！”
“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你們不怕遭報應嗎？”
“……”
林父林母被村民們推著出去，一個踉蹌，林父摔倒了。
林母過去扶著他，喊著老林。
一抬頭老淚縱橫，她還覺得怪委屈 。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方振山的丈人丈母娘，只要林慧珍沒離婚。
我們倆就是他們的長輩。
你們這樣對待長輩，這對嗎？”
“對不對的也不是你們說的算的。”
“我們靠山屯自然有我們靠山屯的規矩！”
“你們不遵守這個規矩也休想在這坐著！”
“反正我們是不管，你們滾不滾？”
“不滾，我們真的抬你們出去！”
“……”
大家一擁而上你推我搡的。
這時候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人。
那人一進來看到這情景人都懵了。
“你們干啥呢這是？”
“老李，你來的正好，把他們兩口子給抬出去，跑到我們這來欺負方振山和林慧珍，我們肯定不能答應！”
“這是林慧珍的爸媽？方振林的老丈人？”
“對啊！”
老李一下子樂了。
伸出手要錢︰“你們姑爺在我家打麻將欠了我一百塊錢，你們拿來吧。”
“憑什麼跟我們要錢？”
林父林母震驚不已。
老李叫道︰“方振林不是你們大姑爺嗎？”
“是啊！”
“那不就得了？方振林現在兩條腿都沒了。
他還不上錢，可不就得你們幫忙還了。
趕緊給錢，我這可是有借條的。
要是你們不給，我連著方振林和你們倆一起告！”
林父林母實在沒有想到方振林竟然在外面又欠了一百塊錢。
前前後後加起來有二百塊錢了。
他們倆肯定不可能給方振林拿這個錢。
可是又看到老李一臉橫肉的樣子，心里頭又畏懼。
想了半天，林父苦苦哀求道︰“那啥，這位同志……”
“我姓李。”
“這位李同志，我們倆是方振林的丈人丈母娘不假。
但是我們大姑娘早就跑了。
你說方振林認不認這個媳婦兒還兩說呢。
你們倆這樣跟我們要錢，我們肯定吃不消呀！”
“這是你們家的家事跟我沒有關系。
我現在就認錢，你們拿錢我就放過你們。
要是你們不拿錢，我肯定要大鬧一場。
我記得你們是望河屯的吧？
不給錢我就鬧到你們村里去！”
“別別！”
林母又哀求道︰“我們是望河屯的不假，但是方振林真的跟我們沒有半毛錢關系了。
要說有關系，他還欠著我們一百塊錢沒還呢。
我們倆今天來也是要賬的。”
“你們也是要賬的？”
老李也有點懵了。
方振林怎麼在外面欠這麼多錢？
現在他兩條腿都瘸了，還怎麼還錢？
一個欠了一百，另一個還是欠了一百。
這對嗎？
這明顯不對啊！
“你看看，咱們如今都是來要賬的，方振林這種情況也要不來錢。
要不然就等他醒了我們再來，你看可以不？”
“那能行嗎？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你們跟方振林本來就是一家子。
萬一合起伙來糊弄我怎麼辦？
我不管哈，要不方振林還錢，要不你們還錢。
反正這個錢都要你們掏，明白嗎？”
“我們真的沒有錢啊！”
“那更好辦了，這樣，方振林不是欠你們一百塊錢嗎？
你們等他醒了，讓他還你們一百塊錢。
然後呢，你們再拿這一百塊錢還給我。
這不就兩清了嗎？
我們就坐在這等他醒好了！”
林父林母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這一百那一百的，根本算不清楚。
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明白。
他們算不清楚干脆就不算了。
拉著那人說道︰“我們現在確實沒錢，方振林也不會這麼快就醒來。
你就當行行好好嗎？
你先回去，等我們要到錢了再去找你。”
“你扯淡！你們要到錢了還會找我？
我告訴你，這事兒很簡單。
我們就坐在這等，方振林一天不醒，我一天不走。
你們也等著，到時候直接交易。
你們看怎麼樣？”
“可不行啊！我們家還有孩子呢，我們不回去，孩子要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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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老不正經的，這麼大歲數了還有個大人不在家會餓死的孩子。”
老李這一頓嘲諷把村民們都給逗笑了。
林父林母知道這人比他們倆還會撒潑打賴。
會要賬，這樣跟他耗著也不是辦法。
于是提出了一個想法。
“那啥，你不知道，方振林現在真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他醒來也沒啥用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
他有一套房子，讓他拿房子抵債。”
“他人都沒醒，怎麼拿房子抵債？
你們兩口子簽字有用嗎？”
“有用嗎？振山？”
林父林母問向方振山。
方振山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當然沒有用了，你們還能趁著人家昏迷的時候把房子給抵押出去嗎？
那在法律上是不奏效的。”
林父林母听到這話一臉失望。
如果得到這個房子萬一能抵押給誰，說不準也能換個一百塊錢。
“不過……”
方振山話頭一轉說道︰“村里的房子都是大隊的，是公家的。方振林的房子村里就能做主。
你們想要他的房子嗎？”
“想要，想要！”
林父林母眼巴巴地看著方振山。
方振山微微一笑道︰“想要他的房子，那你們就得走個流程，走個手續。
我才能想辦法看看怎麼把這個房子給你們幾個分了。”
“啥流程，啥手續？”
方振山往凳子上一坐，笑呵呵地道︰“跪下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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