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0年搞開發

第81章 洋相還得洋人出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岑馬 本章︰第81章 洋相還得洋人出

    來人是個學生模樣,說話語氣急切,仿佛這個霍克先生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施華亭手里捧著一堆盒子,當下也有些著急,往回跑幾步,又停了下來。

    岑濟趕忙跟過去想幫他一把,又不知該把東西放在哪。

    “施教授,不如你先把東西放我包里,我給你送到住的地方去?”

    “那好,你跟我先去小西門,宿舍就在旁邊!”

    于是三人一起急急往學校另一頭趕去,等到了地頭,發現有兩輛草綠色吉普車正停在門口。

    施華亭正從口袋里往外掏鑰匙,把宿舍位置指給岑濟看,突然一輛吉普車的車窗搖了下來,里面傳來一聲呼喚。

    “小岑,是陵谷的小岑嗎?”

    岑濟聞言一愣,自己又踫到熟人了?

    抬頭一看,發現車里坐的不是別人,正是侯筠。

    施華亭扭頭看去,表情有些錯愕“你們認識呀?”

    三人一踫頭,各自說了幾句話,侯筠就讓岑濟上車陪他們一道。

    一上車才知道,原來這霍克先生不是國內的,是美國來的攝影師。

    霍克全名比爾霍克,美國加州人,他老婆是個華裔,名叫何妙兒,她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授課。

    何妙兒本身對中國建築很有研究,霍克更是建築業從業者,還喜歡到處旅游、拍照。

    于是兩人便在中國四處游玩,順便考察傳統建築。

    他們這次是準備去古徽州地區游覽,按照行程剛好經過江城、宣城,最後一路往南到達黃山地區。

    至于為什麼他們兩個美國人去徽州地區玩,要搞這麼大陣仗,開什麼玩笑,現在可是一九八一年。

    兩個美國人帶著照相機到處亂跑,他們又不學冠希哥搞點個人攝影,誰知道會拍下什麼東西。

    因此一路上都有外辦的人與之同行,為了便于雙方交流,又把侯筠請來當翻譯。

    “他愛人就是華裔,哪用的著我呀!”侯筠有些抱怨,自己本來在家歇著好好的,結果就被外辦的陳主任給拉出來了。

    眼下正是預考,接下來又是高考,今年英語計入高考總分,各地的英語老師都忙得要死,不是出題就是改卷,更有甚者還在外開小班掙錢。

    于是侯筠這個賦閑在家的人,就被拉出來發揮余熱了。

    而施華亭為什麼要來呢?巧了嘛這不是,他對古徽州地區文化溯源研究頗深,這次是受省外辦委托,跟這兩個洋人來的。

    施華亭也抱怨不止,要是平時去黃山玩玩就算了,這是什麼時候,正是大夏天吶,兩個老外不怕曬,他可真是怕呀。

    學校還摳的要死,因為沿途地區都有接待安排,便給他定了個每天一塊二的最低補助,後來是他在院領導那磨了半天,才又稍微提了點。

    “霍克先生,何女士,這是中江塔,我們江城的標志性建築,始建于明朝萬歷年間……”

    “古時候,人們把九江至鎮江一段稱為中江,此塔又位于青江與長江交匯處,因此得名。”

    岑濟一邊听著侯筠在旁解說,一邊欣賞著江畔風光,卻見中江塔光禿禿的,不像後世那麼完整,于是便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小聲討教。

    原來說是在乾隆年間,長江邊積福閣里的汪和尚,生性乖張,無論冬夏只穿一件破衲衣,常人只道他是個痴傻和尚。

    一日,汪和尚望著中江塔大呼“好蠟燭!”听者不解其意,以為他講瘋話。結果第二天,中江塔果然起火,焚燒數層。

    原來塔頂是兩層六面窗戶,懸掛油紙燈籠照明,為夜間過往和入港船只導航,守護人一時大意釀成火災。

    “從此,這中江塔頂便沒有修復,光禿禿如同蓋上一口鍋。”

    霍克是個大胡子,听了侯筠的介紹連連點頭,跟大熊似的,岑濟看著好笑,把頭扭向別處。

    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了另一處建築,不由得眼神黯淡下來,霍克也往這方向上看來,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

    經過翻譯得知,他是好奇這古色古香的江城,怎麼會在地勢這麼好的地方修了一處西式建築。

    是的,與中江塔遙相呼應的雨耕山上,矗立著幾幢歐式風格的建築,外面是羅馬柱,蓋著大理石修飾面。

    在場的人都有些沉默,還是外辦的陳主任打開話頭“江城是呀片戰爭後開通的通商口岸,這房子就是以前的英國領事館!”

    “不過,新中國建立後,帝國主義列強欺壓咱們中國老百姓的日子便一去不復返了!”

    霍克听到這是自己的英國堂兄干過的破事兒後,也只是摸著鼻子尬笑。

    一行人簡單游覽一番,便沿江而上,到了中江飯店準備用午餐。

    岑濟這下可賺大了,來江城辦事,順便還能混口飯吃,自己可是好些日子沒開大葷了。

    飯前茶點正是陵谷特產—奶油味瓜子,岑濟對此洋洋得意,自己這瓜子都出口到美利堅了,招待外賓恰到好處。

    霍克一臉欣喜,張牙舞爪地表示自己知道這玩意怎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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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濟有些好奇,用蹩腳的英語冒了一句“you people kno to eat this?”

    霍克連說帶比劃,一番折騰下,表示他在棒球場上見運動員吃過。

    啥?棒球運動員吃瓜子?

    難不成跟國足守門員學的,在賽場上閑的蛋疼?

    岑濟驚疑未定,霍克已經端起茶盤,伸手撈了一把,大嘴張開仰頭朝上,把手里的瓜子全丟進了嘴里。

    接著便像老驢嚼菜籽似的,呱唧呱唧亂嚼一通,接著往外一吐,胡子上掛了不少碎屑。

    完事,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hat can i say?岑濟只能在心里默默朝他比一個大拇指,介尼瑪老外就是生性,這口腔是粉碎機吧?

    何妙兒作為華人當然知道瓜子該怎麼吃,但她自小便習慣于西式生活,也就沒怎麼跟丈夫介紹這些細枝末節。

    不像幾十年後那些“xx在美國”“xx歐洲生活日記”的博主,在國內是獨立女性,到了國外就開始賢妻良母,又做飯又做家務的。

    哪怕被洋丈夫打了,也要逆來順受的支持理解當地習俗呢!

    侯筠在一旁尷尬解釋瓜子的中國吃法,陳主任倒是無所謂,一句尊重當地風俗習慣便將這事兒揭了過去。

    午餐是參照江城本地的習慣,先是四個涼菜,又是一些硬菜,之後是羹湯、熱炒,末了還上了甜品。

    甜品是一道桂花糯米甜藕,一道酒釀水子。

    甜藕在銅鍋里炖足了火候,通體呈暗紅色,藕孔里塞滿了本地奎潭湖特產的紅糯米。

    大廚事先將藕切成一摞厚薄一致的薄片,每片藕夾在筷子上都顫巍巍地晃動,擱在圓碟子里擺了個盤,上面用勺子舀上熬的稀爛的桂花醬,一上桌就香氣撲鼻。

    霍克對這道甜品極其鐘愛,大胡子上掛滿了湯汁,有桂花甜藕珠玉在前,後上的酒釀水子更是讓他期待不已。

    酒釀是陵谷的圓糯米做的,糖分高、粘性足,味道酸甜,水子也是糯米粉搓成的小丸子,只比黃豆大些。

    這道甜品得先用水燒開,下入水子,待水子浮起,再倒入酒釀,用勺子劃碎。

    接著一邊倒入澱粉水一邊用勺子在鍋中快速攪動,直至湯汁逐漸濃稠,用勺子舀起拉絲掛勺,即可出鍋。

    酒釀水子口味隨人各異,有人喜歡加入煮爛的紅豆,有人願意放芝麻餡湯圓。

    但端上桌來卻都是一盆樸素平常的菜肴,像極了中國人的性格,外表平靜淡然,內里滋味豐富。

    而霍克對這道菜興趣極高,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很像奶油布丁,不過是米飯做的。

    陳主任也頗為熱情,給霍克舀了碗端到面前,霍克雖然此時還沒有學會敬酒,但也知道這是中國人熱情好客的方式,于是便用湯匙舀起就往嘴里放。

    這下可把一旁的何妙兒給嚇壞了,趕緊出聲制止,這邊陳主任也張大了嘴巴。

    “hot!”

    可能是外國電影看多了的緣故,岑濟始終覺得霍克說的是“fuck”,不過侯筠堅稱是hot。

    霍克嘴巴燙的不輕,岑濟趕緊找服務員討來一杯涼水,讓他漱口緩解一下。

    飯畢,霍克夫婦返回招待所休息,侯筠跟岑濟嘮起了閑嗑。

    “要我說,今天這洋人也算出了洋相!”施華亭用牙簽剔著牙,剛才他光顧著干飯,對桌上發生的事沒多少關注,听岑濟復述了一遍後下了結論。

    侯筠只是搖了搖頭“各個國家風俗習慣不同,我們也抱著尊重、理解的態度去接納外國客人才是。”

    “他到我們國家來是客,客隨主便才是正理。”施華亭不依不饒。

    眼見場面有失控的趨勢,岑濟趕緊打起圓場“要我說,今天這事跟李鴻章那次有點像。”

    這會兒地攤文學還沒有興起,什麼《毒者》《知陰》《故事會》之類的讀物也遠沒有流行,岑濟一通“李中堂藕粉戲洋人”的段子,把侯筠、施華亭二人逗得夠嗆。

    岑濟跟著大部隊回了學校,施華亭把手表等東西拿回宿舍,下午他們還準備去皖南大戲院去轉轉。

    這戲院來頭可不小,據說是有記載以來中國最早的城隍廟,始建于東吳赤烏二年。

    那岑濟可就不能繼續在這晃蕩了,只得從包里掏出魯求英事先讓自己帶好的包裹,塞進了侯筠的手里。

    “侯老師,我們隊里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不能再讓我帶回去,那真要羞死我們了!”

    見侯筠要推,岑濟趕緊開口勸了起來。

    “唉,你們隊里只要一有人來江城,都給我和老頭子帶東西,哪天我們一定要去你們隊里當面感謝!”

    岑濟只是憨笑,以買汽車票為由先走了,侯筠把岑濟送到門口便往回家去了。

    “喲!侯導游回來了?下午不去服務外賓?”

    “打你嘴,是陵谷的小岑,又給我們帶了東西!”

    侯筠一回到家,就把包裹遞給了葛欣,自己則倒了杯涼白開,伸手抓起扇子搖著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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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一定又是瓜子,我這一年到頭嗑瓜子是不用花錢了。”

    “把你那幾個爛牙齒崩掉就好了!”

    老兩口拌了會兒嘴,葛欣便把包裹解開,里頭果然躺著幾大包瓜子,但瓜子底下還墊了幾塊布。

    “這小岑,干事馬馬虎虎的,怎麼把好布給包進去了。”

    侯筠听後也站到葛欣身邊,伸頭看了一眼“那不行,下次來得讓他們把這帶回去,現在棉布多緊俏啊,他們不是要辦什麼服裝廠,正缺布嘛!”

    葛欣把“布”投散開,突然笑了起來“我當是什麼,我們兩個這眼楮真該換了,阿筠你看這是什麼?”

    侯筠抬頭一看也笑了,伸手就奪了過去“哎呀,是衣裳,他們服裝廠產的吧?”

    包里一共六件衣服,三大三小,正好是老夫妻倆的尺碼,侯筠把衣服在胸前比劃了一下,便興沖沖地上樓換去了。

    這時候天氣熱,侯筠身上穿的是的確良的白襯衫,這的確良耐造是耐造,夏天穿在身上一流汗,風一吹就涼絲絲的,因此諧音“的確涼”。

    可這布料卻有一點不好,就是不透氣,汗出多了就黏在身上,格外的難受。

    因此老兩口在家里一般都是穿著棉布衫,透氣又清爽。

    “老頭子你看看,我這身衣服怎麼樣?”侯筠走下樓,在葛欣面前轉了一圈。

    “好看!阿筠你穿什麼都青絲(意為好看、漂亮),不像我穿什麼都像是抹布掛身上。”

    “淨嚼蛆,不過這衣服穿著舒服,是棉的,我下午就穿這身去接待外賓!”

    “陳主任可交待了,這接待外賓是外事活動,外事活動要正式,不能馬虎啊!”

    “我知道,有領有袖嘛!這不是又有領子又有袖子?”

    葛欣向來是格外听老婆話的,老婆喜歡,那就隨她去吧,便站在一旁給侯筠扇起扇子。

    “這衣服樣式看著眼熟,總覺得在哪見過。”

    侯筠在葛欣肩膀上拍了一下“電視里,電視里放過,有一集《祖國風光》放到八達嶺長城的時候,有個老外就穿這個!”

    葛欣一拍腦袋“是了、是了,就是樣式有些區別,那個領子是瓦楞的,蜷不溜秋的!”

    “這衣服肯定又是小岑的主意,年輕人點子多,我看他們大隊以後肯定搞得好!”

    侯筠自打那次見了岑濟掏出來的磁帶機,就打心底里佩服這小伙子,自己雖然年紀一大把,但懂的可還真不如年輕人多。

    岑濟要是知道侯筠心里的想法,估計會有點汗顏,自己一個靠作弊的人,何德何能受如此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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