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不知道從哪撿起一塊石頭,直接扔到不遠處的河里。
“噗通”一聲響,听著動靜,這小河應該還不淺。
得,這下想要去對面,也就只有那六座橋了。
幾人全都將手電筒照向那六座石橋,石橋的長度寬度都大差不差。區別就在于每座橋頭都是不同動物的石雕。
看樣子,這六座橋,應該不單單只是橋。再加上那些雕刻的十分猙獰的動物雕像,不難猜出,那些橋上應該都有機關。
有機關,其實對于黑瞎子三人不是什麼大問題,也就是一些浪費體力的事兒。
但是對于八旬老太霍仙姑,那可就是要命的了。黑瞎子十分可惜的看了一眼後面一直很沉默的霍仙姑,可惜啊,可惜還不能讓她死。
收回視線,黑瞎子晃著手電筒開始來回照著。沒多時,黑瞎子的手電筒忽然頓住。
河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出來一具白花花的尸體,尸體身上的衣服破損嚴重,尤其是上半身,幾乎是完全赤裸的。
整個尸身已經泡的十分腫脹,可見已經在水里淹了不短的時間了。
“啞巴,看哪個。”
順著黑瞎子手電筒的光看去,張啟靈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算得上“新鮮”的尸體,只能是和他們進入的時間相差無幾的人。
饒過他們找到這,能有誰呢?
上前兩步,甩出鉤子將尸體拖進,打量了片刻後,張啟靈這才說“盤馬。”
盤馬,那個殺了考古隊又看到考古隊再次出現的人。
現在成了個泡發的饅頭似的飄在這。
何里也湊近看了看,但是沒看出來什麼,只能問“能看出來是怎麼死的麼?”
張啟靈沒搭話,畢竟沒有撈上來仔細看,而且這盤馬明顯是被泡發了,一個老頭子臉上都沒褶子了,可想腫脹到了什麼程度。
黑瞎子倒是接了話,但同樣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寶貝兒,這跟個發面饅頭似的,即便是有點什麼傷口,這會兒也很難看出來是什麼了。”
見看不出個什麼,何里直接起身離遠了點,畢竟...挺味兒的。
將盤馬的尸體又丟回河里,幾人也沒直接從橋上過去。
張啟靈抬頭打量了一下穹頂,最後還是決定通過繩索簡單的建立一個繩索橋。
這樣,不光是他們三個,就是一直倒吊著睡覺的霍老太也能輕松的過去。
沒有去踩雷,幾人通過的自然是快。別看霍老太老胳膊老腿兒的了,這倒著睡覺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別說,她通過的還挺快。
過河之後,幾人直接登上台階上了高台。高台之上的空間被一層層的帷幔擋了個嚴實,幾人小心翼翼的掀開那些帷幔走了進去。
被帷幔遮擋的空間算不上大,里面僅有一張玉床。仔細打量了過去,發現那玉床上壓痕十分明顯。
“這就是九門當年那次活動調換的棺槨吧,看來當年的計劃,夭折了啊。”
其實霍仙姑還真不知道當年的計劃失敗了。
或者應該說,除了無家的無三省無二白以及謝家的謝聯環,沒有人知道,當年那口裝著“領導”的棺材到底被藏到了哪。
其他參與了那場行動的人都以為,當年的那口棺材已經存放進了張家古樓。
當然,霍仙姑也不例外。現在听到黑瞎子的調侃,這才反應了過來。
“不可能!當年傳回來的消息,是任務完成了的!”
確實是完成了,畢竟當初那口棺材確實是進來了。不過最後又被無三省他們偷偷運走了啊,這怎麼能不算是完成了呢。
不過沒有誰好心的跟霍老太解釋,全都是一副眼見為實的樣子看著她。
讓霍仙姑原本起伏劇烈的心情瞬間被潑了兩盆涼水。
如果連當年的那場行動都是假的,那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只有棋子的身份是真的嗎?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失落鋪天蓋地的襲來,霍仙姑瞬間覺得整個人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這個時候,什麼當家人的形象,什麼一直保持著的優雅,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直接忍不住後退兩步,險些直接滾了下去。最後踉蹌幾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忙活了大半輩子的事兒全都是白忙活,還賠上了自己的親閨女。到最後,七老八十快要入土的年紀,還被當成棋子來壓榨最後的價值。
這種種的發現,讓霍仙姑被打擊的不行。
不過黑瞎子三人根本就沒給她春悲秋傷的時間,三人直接從背包里拿出潛水鏡戴好,又扔給霍仙姑一個。
“行了,在活著面前,哪有什麼時間給你傷秋春悲。趕緊的,不然你就直接留在這吧。”
被潛水鏡砸了一下,霍仙姑這才回過身。不過現在她的狀態才更符合她這個年紀的人。
顫抖的手,和用力支撐才慢慢站起的身體,以及那顫顫巍巍的步伐,無一不在說這個一直不服老不認老的霍家家主,在這一刻,她真的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