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聰敏剛說完,集團辦公室打來電話,說天創集團馬上來人調查鴻維公司的情況,讓他立即趕回科威大廈。
李聰敏連忙對司機說︰“不去龍岩了,趕緊回集團!”
目送著李聰敏的車駛出了鴻維公司的大門,宋朝陽馬上來到陸瀚林的辦公室,進門便說︰
“陸導,干得漂亮啊!”
陸瀚林笑了笑,說︰“你走了以後,我就讓王秘書打探情況,結果說李聰敏不依不饒,非要置王總監于死地不可,我是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
宋朝陽挑著大拇指說︰“老陸,這可不是下策,可以上教科書啦!”
陸瀚林深吸了口氣,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說︰“我就想不明白,王文娟怎麼會招惹到李聰敏呢?”
宋朝陽不假思索地說︰“那還用說,肯定是觸踫到他的神經了。”
陸瀚林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問題很可能出在了謝耀祖的身上。”
“怎麼回事?”宋朝陽驚訝地問。
“如果我沒猜錯,謝耀祖很有可能在為自己咸魚翻身清掃障礙……”
陸瀚林若有所思地說著,便把那天跟謝耀祖談話的事說了一遍。
“他還自我感覺良好?”宋朝陽嗤笑著問。
陸瀚林苦笑著搖搖頭︰“他好像領會錯了我的意思,以為自己翻身的機會來了。”
宋朝陽嘴一撇,說︰“這樣的夢他也敢做,真是自不量力!”
陸瀚林分析說︰“沈蕊倒下了,謝耀祖感覺機會來了,不料王文娟接了車間主任的差事,所以便把她當成了絆腳石……”
陸瀚林確實有著非凡的洞察能力,看出了謝耀祖有野心。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謝耀祖的胃口,想不到這個胸無點墨之人居然盯上了鴻維公司總經理的位子。
听了陸瀚林的分析,宋朝陽鄙視道︰“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從哪個方面能跟王文娟比,典型的鐵公雞下蛋,異想天開!”
陸瀚林點點頭,感慨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老陸,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呢?”
這句話宋朝陽早就听說過,但並不明白真正的含義,見陸瀚林提起,不由問了起來。
陸瀚林解釋說︰“這句話出自《論語》,按孔夫子的說法,君子心胸廣闊,能夠容人;小人心胸狹隘,斤斤計較,患得患失。”
宋朝陽听明白了,說︰“謝耀祖就是典型的小人,自知沒有真才實學,所以髒心爛肺,整天疑神疑鬼,便把王文娟當成假想敵了……”
陸瀚林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媽的,這家伙真是個魔鬼!”宋朝陽忍不住罵道。
陸瀚林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說︰“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性的丑陋。’看來人性的丑陋和道德的淪喪,比那些鬼怪要可怕得多啊!”
宋朝陽笑道“老陸,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宋總,說說您的看法。”陸瀚林說。
宋朝陽吁了口氣,說道︰“人死了變成鬼,鬼活著成了人,所以鬼干的是人事,而人干的卻是鬼事。”
陸瀚林听完哈哈大笑,連聲說︰“有道理,有道理!”
宋朝陽聳了聳肩,說︰“我常對王文娟說,不要以為自己老實,不敢得罪人,鬼就不會找你的茬,現在應驗了吧?”
陸瀚林的臉一下子紅了,想起曾經對謝耀祖抱有的幻想,不覺感到了幼稚,苦笑著感慨道︰
“真是應了作家莫言那句話,一生怕鬼,鬼卻未傷我分毫;一生善良真心待人,人卻讓我遍體鱗傷……”
宋朝陽說︰“謝耀祖是個眼里只有利益的小人,對他只需做到‘四個不’︰不憐憫,不信任,不理睬,不客氣。否則,就會犯東郭先生的錯誤。”
陸瀚林點點頭,他已經徹底看透了謝耀祖的品性,非常贊同宋朝陽的說法,不能被這種小人的表演所欺騙,該打的時候絕不手軟,否則便會養虎為患。
宋朝陽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臉嚴肅地提醒道︰“老陸,剛才工人們圍攻了李聰敏,如果他知道了人是你組織的,非報復不可,咱們得準備點防狼術,千萬別吃了虧。”
陸瀚林說︰“我有思想準備,用不著過于擔心。”
宋朝陽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以後多留點神,免得讓瘋狗咬了。”
陸瀚林笑了,詼諧地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既然躲不掉,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宋朝陽拍拍腦門,問︰“這好像是高爾基詩里的話吧?”
“對,他著名的散文詩《海燕》”。陸瀚林說。
宋朝陽接過話,飽含寓意地說︰“如果我沒記錯,其中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烏雲遮不住太陽,是的,遮不住的!”
說完,兩人開心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