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衛東靜靜地听著，等她吟誦完了，說︰“我讀書少，听不懂，不過感覺挺悲壯的……”
甦芹點點頭，頗有感觸地說︰“沒錯，這是荊軻刺殺秦始皇前，在易水湖邊與太子丹訣別時吟誦的一首詩，可以想象出當時悲壯的場面……”
“嗯，好像听說過這個故事……”
兩個人說著話，走到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頭跟前。徐衛東用手在上面擦了擦，說︰
“甦芹，我們在這坐會兒吧。”
“嗯。”甦芹答應著，坐在了上面。
徐衛東挨著她坐了下來，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感嘆地說︰“你們有文化的人真好，到什麼地方都能觸景生情。”
甦芹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靜靜地坐了好大一會兒，猶豫地說︰
“東子哥，我想跟你說點事……”
“什麼事啊？”徐衛東問。
“是，是……”
甦芹想把父親的想法告訴他，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臉憋得通紅。
“什麼事，怎麼吞吞吐吐的呢？”
在徐衛東的眼里，甦芹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不由感到有些納悶。
甦芹終于鼓起了勇氣，說︰“東子哥，你不是打算回來干三件事嗎？”
“沒錯，怎麼了？”徐衛東問。
“能不能先不做呢？”甦芹低著頭輕聲說道。
“為什麼？”徐衛東一臉驚訝地問。
甦芹抬起頭，看著遼闊的湖面，緊咬著嘴唇，沉默了很久才說︰
“東子哥，出賣你的人是李聰敏！”
徐衛東听了，頓時臉色變得鐵青，質問道︰“甦芹，你是在為他求情嗎？”
“不，不是……”
甦芹搖搖頭，鼻子一陣發酸，兩顆大大的淚珠從眼眶里滾落下來。
“甦芹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衛東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保持著語調的平靜。
甦芹的心很亂，許多話不知道怎麼說起。她緊咬著嘴唇，良久說道︰
“東子哥，對不起，我是想求你先緩一緩……”
“甦芹，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衛東板起了她的肩膀，緊緊地盯著她的眼楮。他的心很痛，自己在獄中的時候，甦芹曾親口說過，等他出來就嫁給他，兩人共同撫養他們的兒子。
可是，他滿懷希望地回來了，甦芹卻突然變卦了，難道她一直在用謊言欺騙自己嗎？
“東子哥，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
听著甦芹哭泣的聲音，徐衛東心煩意亂，大聲質問︰
“甦芹，你說實話，心里是不是放不下李聰敏？”
甦芹使勁搖頭，說︰“這個人在我的心里已經死了，我是你的人，不論現在還是將來……”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徐衛東搖晃著她的肩膀，大聲問道。
“東子哥，是我不好，你罵我吧……”
徐衛東大口地喘著粗氣，寬大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心里像燃燒著一團火，烤得他痛苦難耐。
“甦芹，你告訴我，我的女人為什麼不能娶，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能認，害得我傾家蕩產的仇人為什麼要放過？”
“東子哥，對不起……”
甦芹搖著頭，任憑淚水嘩嘩地流著。
徐衛東激動地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身邊的一棵樹上，氣急敗壞地說︰
“甦芹，如果你跟李聰敏還有感情，我可以饒過他，也可以不娶你，但絕不能讓我兒子認賊作父！”
“東子哥，你千萬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甦芹慌了，連忙跑過來把他抱住。徐衛東痛苦不堪的樣子，讓她的心碎了，無奈之下，只好流著淚把父母的苦衷跟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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