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傅不再理會兒子兒媳,轉頭看向裴御熵和林曉瑜︰“你們稍等片刻,我收拾好行李,這就跟你們走。”
林曉瑜瞧出他心意已決,點頭應道︰“不急,您慢慢收拾,我們等著就是。
“爸!您不能去!”王麗見公公真要動身去梅林小築,急得上前想拽住他,卻被秦師傅抬手甩開。
她仍不甘心,還想再糾纏幾句。
就在這時,裴御熵目光淡淡掃了過來,那眼神里的冷意像淬了冰,讓王麗到了嘴邊的話莫名卡在喉嚨里,再也吐不出來。
秦師傅不想再跟王源他們多費唇舌,隨便拾掇了幾套換洗衣物便走了出來︰“林老板,裴總,我們走吧。”
王麗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狠狠推了秦磊一把,示意他趕緊把人攔下來。
“爸……”父親這般不給自己留面子,秦磊心里也窩著股火。
可秦正祥就像沒听見他的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率先朝著門口走去,背影挺得筆直,沒有半分留戀。
秦磊望著父親決絕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重重垂下了頭。
王源臉色鐵青,死死盯著秦師傅的背影,眼里翻涌著怨毒的光。王麗更是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一想到那兩成股份和即將到手的工資就這麼飛了,心疼得直抽氣。
林曉瑜和裴御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了然。兩人跟在秦師傅身後,緩步走出了秦家大門。
門外陽光正好,暖融融地灑在身上。秦師傅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里頭輕快了不少,仿佛壓在心頭多年的重擔,終于在此刻卸下了。
離開秦家後,秦師傅才轉頭對林曉瑜認真說道︰“林老板,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
林曉瑜見他神色鄭重,連忙應道︰“秦師傅您說。”
“你們梅林小築的分紅,我一分都不要。”秦師傅語氣篤定,“我那兒子兒媳是什麼心性,我比誰都清楚。他們要是知道我手里能分到錢,往後少不了天天上門糾纏,指不定還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榨取。”
他頓了頓,抬眼望向不遠處的陽光,聲音里帶著幾分釋然︰“我年紀大了,就想圖個清靜。你們這兒的大廚平時拿多少工錢,就按那個數給我就行。憑手藝吃飯,心里踏實。”
林曉瑜听著這話,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陣感慨。
她看向身旁的裴御熵,見他微微頷首,便笑著對秦師傅說︰“秦師傅您放心,這事我們記下了。您能來梅林小築,是我們的榮幸。”
裴御熵也適時開口︰“薪資方面絕不會虧待您,安心住著便是。”
秦師傅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朝著兩人微微點頭︰“那我就多謝二位了。”
三人並肩走在陽光下,秦師傅的腳步比剛出門時輕快了許多,仿佛連背影都染上了幾分暖意。
身後秦家緊閉的大門里,還不知正醞釀著怎樣的怨懟,只是這些,都已與他無關了。
雖說秦師傅執意不要分紅,林曉瑜卻沒真就按普通大廚的薪資標準來安排。等秦師傅在梅林小築安頓妥當,她特意將他的薪資定在了整個後廚最高的檔次,甚至比他當年在釣魚台當國宴大師時的俸祿還要高出一截。
緊接著,她又讓周琴給秦師傅辦了醫療險和意外險。
見他實在不想再回家跟兒子兒媳一起住,就在梅林小築給他安排了一個套間,買了全套的家具家電,承諾他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秦師傅心中感激,把梅林小築的後廚打理得井井有條,並且決定用畢生廚藝回報這份知遇之恩,再不讓林曉瑜為後廚之事費心。
……
林健輝被抓後,林曉瑜為了防止她奶奶和大伯娘再跑到醫院鬧事,悄悄找到了李旭堂,讓他三天兩頭去大伯家催要賠償。
大伯一家本就為籌錢救人和賠償醫藥費愁得焦頭爛額,被李旭堂這麼一攪,更是日日不得安寧。
為了盡快擺脫這攤子事,他們不得不選擇賣掉家里的房子。
起初喊價五百塊,可鄉下的老房子根本無人問津。價錢一降再降,還是沒人願意買。
無奈之下,林東陽夫妻想把房子給李旭堂抵醫藥費,李旭堂卻嫌房子不值一百塊,不肯要。
後來價格降到五十元,李旭堂還是不同意,他覺得這房子根本就賣不出去。
林曉瑜卻知道政府即將征收這片土地建高鐵站,知道時機來了。她私下找到李旭堂,讓他收下房子,表示自己願意出六十元買下。
李旭堂想著林東陽一家確實拿不出醫藥費,最終點頭應下,收下了林東陽的房子,轉手賣給了林曉瑜。
沒了房子,又一心想省錢,林東陽只能在自家僅剩的那小塊偏僻田地上,草草蓋了兩間土坯房,供老娘和老婆孩子一起居住。
知道他們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林曉瑜還是覺得不夠,畢竟比起他們家前世那般悲慘的結局,如今二伯一家可是還好好活著。為了讓他們沒心思再作妖,林曉瑜決定每月給5毛李旭堂,讓他依舊三天兩頭去找二伯一家催要賠償款。
……
辦公室里,裴御熵正埋頭處理文件,蔣安敲門進來提醒︰“裴總,老夫人剛才來電,特意叮囑您今晚務必準時參加秦家的晚宴。不然從明天起,她會一天給您安排五場相親,直到您結婚為止。”
“知道了,退下吧。”裴御熵頭也沒抬,筆尖在文件上頓了頓,又繼續批改起來。
蔣安卻沒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裴御熵沒听到關門聲,蹙眉抬頭︰“還有事?”
蔣安硬著頭皮道︰“老夫人還說,秦家的晚宴要求攜帶女伴,您不能單獨前往,否則她會直接選好女伴給您送過來。”
裴御熵不解地看向蔣安,不明白這點小事有什麼可糾結的,淡淡道︰“你去問下秘書部,看誰不用加班,通知她今晚跟我一起出席宴會。”
蔣安在心里暗自嘆氣,老板這是完全沒 get到重點啊。若是事情真這麼簡單,他何苦站在這里左右為難?
他臉上擠出幾分無奈,硬著頭皮繼續道︰“裴總,老夫人特意強調了,不準您攜帶秘書出席,公司里的其他女同事也不行,必須得是精心挑選的女伴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