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的夜風裹挾著鐵銹味灌進走廊，陳默的手指懸在董事長辦公室的密碼鎖前，後頸的芯片突然發出蜂鳴 —— 那是林歡的心跳頻率。三小時前，這個自稱林悅雙胞胎妹妹的女人，用帶血的匕首抵住他咽喉，卻在最後一刻將鑰匙塞進他掌心。
“保險櫃第三層，有你要的真相。” 她的瞳孔映著走廊盡頭的監控紅光，“但別相信眼楮看到的。”
密碼鎖發出清脆的 “滴” 聲，陳默推開門的瞬間，檀香與血腥味撲面而來。辦公桌上擺著半杯冷掉的威士忌，杯沿印著口紅印 —— 那是林悅最愛的色號。保險櫃的數字鍵盤上，殘留著新鮮的指紋，他用手機掃描後，屏幕跳出一串亂碼，卻在倒置時顯現出林悅的生日。
“果然。” 他的手指劃過保險櫃第三層的金屬盒，盒蓋上刻著渡鴉組織的菱形標志，“他們總愛用最危險的地方藏秘密。”
金屬盒里的克隆體培育報告攤開時，陳默的呼吸停滯。報告封面貼著林悅的照片，死亡日期被紅筆圈住，旁邊用俄文寫著 “深度休眠”。照片里的女人戴著與林歡相同的蝴蝶項鏈，而項鏈吊墜里，藏著一張微型 sd 卡。
“這不可能……”sd 卡里的監控錄像顯示，林悅在墜樓前一刻被神秘人救走，而救人者佩戴的袖扣，正是董事長從不離身的血蘭花款式。錄像的時間戳停在 2023 年 11 月 18 日，與陳默重生的日期完全重合。
窗外突然響起警笛聲，陳默迅速將報告塞進西裝內袋，卻在轉身時踢到桌底的皮鞋 —— 那是雙女士高跟鞋，鞋跟處嵌著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保險櫃的方向。
“陳總，好久不見。” 林歡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她穿著與林悅同款的黑色連衣裙，頸間的蝴蝶項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是不是很驚喜？我們姐妹倆，一個替你擋槍，一個替你開鎖。”
陳默的手按向腰間的電擊器，卻發現所有電子設備突然失靈。林歡步步逼近，裙擺掃過地面的威士忌漬，在月光下畫出詭異的菱形圖案。
“其實我不是林悅的妹妹。” 她摘下假發，露出左耳後的菱形紋身，“我們都是渡鴉組織的‘影子’，用克隆技術制造的完美間諜。”
保險櫃突然發出蜂鳴，陳默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卻看見林歡的倒影在金屬表面扭曲 —— 她的後頸沒有條形碼，取而代之的是與朵朵相同的蝴蝶紋身。
“林悅在哪兒？” 陳默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顫抖，“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林歡突然笑了，那笑聲與林悅墜樓前的監控錄像里如出一轍。她從連衣裙內襯摸出注射器，紫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熒光︰“她就在你身後，永遠活在你的記憶里。”
陳默轉身的瞬間，注射器刺進他的手臂。意識模糊前，他看見林歡打開保險櫃最底層，里面整齊碼放著十二個克隆體培養艙，每個艙體上都貼著不同年份的林悅照片，而最新的那個艙體里，漂浮的女人睜開了眼楮。
“這是第八次循環了，陳默。” 林歡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每次你接近真相，我們就喚醒一個新的‘林悅’。這次，你猜她會以什麼身份出現？”
黑暗吞噬意識前的最後一刻，陳默的手指觸到口袋里的鑰匙，鑰匙齒紋與林悅墜樓現場的血蘭花圖案完美契合。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每個林悅都戴著蝴蝶項鏈 —— 那不是飾品，而是開啟渡鴉組織核心機密的密鑰。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生疼，陳默猛然驚醒，手背上的輸液針孔還在滲血。病房的電視里循環播放著新聞︰“天盛集團高管墜樓身亡，疑似商業間諜內訌。”
“醒了？” 王凱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他扔來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帶血的蝴蝶項鏈，“監控顯示，她墜樓前和你在董事長辦公室獨處了十七分鐘。”
項鏈吊墜里的 sd 卡已經被讀取，陳默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瞳孔驟然收縮。錄像里的林歡在墜樓瞬間，手指向對面的摩天樓，而在她墜落的軌跡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 那個戴著血蘭花袖扣的神秘人，正站在天台邊緣。
“調取出事當晚所有摩天樓的監控。” 陳默扯掉輸液管，“特別是有菱形標志的建築。”
王凱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彈出上百個監控畫面。當畫面切換到第 47 號攝像頭時，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 畫面里的神秘人摘下袖扣，露出後頸的條形碼，編號 “x06” 與林悅的克隆體報告完全一致。
“他是實驗體六號。” 陳默的手指劃過屏幕，“而林歡，或者說‘影子七號’，在臨死前想告訴我們，渡鴉的眼楮藏在監控里。”
證物袋里的半張紙被放在顯微鏡下，血跡被光譜分析後，顯現出完整的字跡︰“渡鴉的眼楮在通風管道里。” 陳默猛然想起董事長辦公室的中央空調系統，那些看似普通的通風口，實則是最佳的監控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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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舊總部。” 他抓起外套，“帶上能干擾克隆體腦波的設備，還有……”
“還有這個。” 王凱遞來一個金屬盒，里面裝著從林歡指甲縫提取的皮膚組織，dna 檢測顯示，樣本與陳默的基因匹配度高達 98，“她指甲里的不是別人的皮膚，是你的克隆體組織。”
舊總部的中央空調系統里，灰塵與血蘭花花粉混合成詭異的紫色霧靄。陳默戴著防毒面具，軍用手電筒掃過管壁，無數微型攝像頭如蜂巢般嵌在金屬內壁，每個鏡頭都對準董事長辦公室的關鍵位置。
“他們用空調管道構建了完整的監控網絡。” 王凱的聲音帶著靜電雜音，“所有高管的辦公室都在監視範圍內，包括你。”
當光束掃到管道盡頭的金屬格柵時，陳默突然停住。格柵後面是間密室，里面擺著十七個顯示屏，每個屏幕上都顯示著不同時間線的陳默。而在正中央的屏幕前，坐著一個戴著兜帽的人，他的後頸露出與朵朵相同的蝴蝶紋身。
“歡迎來到渡鴉的眼楮，實驗體七號。” 兜帽人轉動椅子，陳默的呼吸驟然停滯 —— 那是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我是你的‘哥哥’，實驗體六號。”
密室的燈光亮起，陳默終于看清四周的牆壁︰上面貼滿了他的照片，從嬰兒時期到現在，每個階段都有詳細的標注。而在牆角的玻璃櫃里，擺放著十二個裝有大腦組織的標本瓶，標簽上分別寫著 “實驗體一號至六號”。
“我們是渡鴉組織最完美的作品。” 六號伸手摘下兜帽，露出後頸的芯片，“用初代董事長女兒的基因培育，用商業精英的記憶武裝，而你，是唯一產生自主意識的失敗品。”
陳默的手按向腰間的神經阻斷槍，卻發現芯片突然失靈。六號笑著舉起遙控器，陳默的後頸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十七個顯示屏同時亮起，播放著他在不同時間線里的死亡畫面。
“看到了嗎？” 六號的手指劃過顯示屏，“每次你覺醒，我們就啟動時間回溯，用新的克隆體取代你。但這次，影子七號竟然愛上了你，真是有趣。”
通風管道突然震動，王凱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老大，所有克隆體培養艙都在向舊總部移動，還有十分鐘到達！”
六號的笑容凝固，他轉身打開密室的暗格，里面裝著渡鴉組織的核心文件 ——《意識移植計劃書》。陳默的視線被文件封面上的照片吸引，那是年輕時的母親，她正將一個嬰兒放進培養艙，而嬰兒的腳踝上，系著與朵朵相同的蝴蝶腳鏈。
“你母親是初代首席科學家。” 六號扔來一份檔案，“她用自己的基因改良了血蘭花，卻在你出生後反悔，試圖銷毀所有實驗體。可惜，她沒能成功。”
檔案里的照片刺痛雙眼，陳默看見母親被綁在實驗台上，面前擺著十二個培養艙，而其中一個艙體里，漂浮著與他現在一模一樣的克隆體。
“現在，該結束了。” 六號按下紅色按鈕，密室的天花板開始下降，“時間回溯程序啟動，這次，我們會徹底抹除你的意識。”
陳默的芯片發出最後的蜂鳴，他突然想起林歡臨死前的眼神 —— 那不是恐懼，而是解脫。當天花板即將壓下的瞬間，他將神經阻斷槍對準自己的芯片，扣動扳機的瞬間，听見六號的驚呼︰
“你瘋了嗎？這會要了你的命！”
劇痛如潮水般涌來，陳默卻笑了。芯片爆炸的強光中，他看見通風管道的陰影里，林歡的身影一閃而過，手中握著的，正是能關閉所有克隆體的密鑰。
急救車的鳴笛聲中，陳默被抬出舊總部。他的手心里攥著從密室帶出的文件，上面母親的筆記清晰可見︰
“我的孩子，如果你看到這些，說明我失敗了。但請相信，朵朵才是真正的鑰匙，她的基因里藏著血蘭花的解藥。渡鴉的眼楮，藏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東西里 —— 那不是監控，而是你認為最真實的記憶。”
王凱在他耳邊低語︰“瑞士銀行傳來消息，你母親的信托賬戶啟動了自毀程序，但在銷毀前，給你留下了這個。”
那是段加密視頻，畫面里的母親穿著白大褂，身後是盛開的血蘭花︰“默兒，你的‘重生記憶’是我用自己的記憶篡改的，目的是保護你。真正的你，在 1997 年就已經死了，但你的意識被保存在血蘭花里。現在，該讓朵朵喚醒真正的你了。”
視頻結束的瞬間，陳默的心跳監測儀發出長鳴。而在同一時刻，朵朵正在醫院里醒來，她後頸的蝴蝶紋身發出耀眼光芒，照向窗外的舊總部廢墟。在那片廢墟中，十七個克隆體培養艙同時開啟，每個艙體里的人都有著與陳默相同的面孔，卻在看見朵朵的瞬間，集體露出驚恐的表情。
“爸爸，” 朵朵的聲音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媽媽說，該結束這場游戲了。”
黃浦江的水面上，漂浮的血蘭花突然全部枯萎。陳默的手指輕輕顫動，監護儀上的曲線重新變得規律。王凱看著屏幕，震驚地發現，陳默後頸的芯片痕跡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淡色的蝴蝶紋身，與朵朵的完全一致。
病房的門被推開，護士遞來一個漂流瓶，里面的紙條上是陳默熟悉的字跡︰
“當你看到這行字，說明我成功了。這次，換我做你的影子。”
窗外，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霧霾。陳默望著熟睡的朵朵，終于明白母親的話 —— 真正的覺醒，不是反抗命運，而是接受自己就是命運的一部分。而渡鴉組織的終極秘密，從來不是克隆或時間實驗，而是他們永遠無法理解的東西︰愛，才是超越一切程序的覺醒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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