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別墅區靜得像座墳場，陳默的保時捷卡宴碾過積雪，車燈劃破黑暗時，三樓臥室的窗簾動了動。林悅站在落地窗前，指間的紅酒杯映著她眼底的波動，杯壁上的唇印還帶著體溫，與她今天在董事會上親吻他時的溫度別無二致。
“怎麼這麼晚？” 她的聲音裹著香奈兒五號的尾調，在玄關處漫開來。陳默脫下雨衣，目光掠過她頸間的鎖骨鏈 —— 那是他上周送的禮物，碎鑽拼成的蝴蝶停在她蒼白的皮膚上，像一道未愈的傷口。
“董事會的事。” 陳默簡短回答，將公文包放在茶幾上。他注意到林悅的睡袍下擺沾著少許白色粉末，那是他實驗室里才有的防靜電涂料。她彎腰遞拖鞋時，領口微敞，露出鎖骨下方一指寬的疤痕，在壁燈下泛著淡淡的粉色。
“需要我幫你保管嗎？” 林悅的指尖劃過公文包的拉鏈，睫毛在眼瞼下投出陰影，“上次你說的那個硬盤，放在家里不安全。” 她的語氣太隨意，像在討論晚餐吃什麼，卻讓陳默想起三個小時前，it 部門報告的異常訪問記錄 —— 有人試圖入侵他的私人雲盤，ip 地址來自林悅的 acbook。
“先吃飯吧。” 陳默繞過她走向餐廳，餐桌上擺著他最愛的黑松露牛排，卻少了往常必備的波爾多紅酒。林悅跟在身後，發梢掃過他的手背，帶著若有若無的碘伏味。他忽然想起前 cfo 的尸檢報告︰心髒起搏器附近有不明藥物殘留，而林悅的疤痕，和那道手術切口一模一樣。
用餐時，林悅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的瞬間，陳默瞥見鎖屏壁紙 —— 那是他們上個月在馬爾代夫拍的合照，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他送的鑽戒，卻被刻意 p 掉了。“公司急事。” 她笑笑，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我去書房處理一下。”
陳默目送她消失在樓梯拐角，立刻起身跟了上去。書房門縫漏出的光里，林悅正跪在保險櫃前，手里拿著他藏硬盤的密碼盒。她的睡袍滑落在地，露出後腰上的蝴蝶紋身 —— 與前 cfo 電腦里加密文件夾的圖標完全一致。
“你在做什麼？” 陳默的聲音冷如冰錐。林悅猛地回頭，保險櫃里的硬盤正在格式化，進度條顯示 87。她的眼神瞬間從驚恐轉為慌亂，手指下意識地按住鎖骨下方的疤痕，像在掩蓋什麼秘密。
“我…… 我怕你太累，想幫你整理資料。”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在陳默逼近時突然冷靜下來，“你早就懷疑我了，對不對？” 她站起身，睡袍從肩頭滑落，露出那道猙獰的疤痕，“前 cfo 是我哥哥，這個疤痕，是我們家族的印記。”
陳默的瞳孔驟縮。前 cfo 的尸檢報告里，確實提到他有個妹妹在瑞士留學，而林悅的履歷上，那段時間卻顯示她在華爾街投行實習。“你們家族？”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觸感堅硬如鐵 —— 那不是正常皮膚的彈性。
“心髒起搏器只是掩飾。” 林悅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悲涼，“這是生物芯片的接口，三年前，我哥為了保護證據，把數據刻在了我們的骨頭上。” 她轉身打開保險櫃，取出一個金屬盒，里面裝著兩枚鈦合金芯片，“你要的真相，都在這里。”
窗外突然炸響一聲驚雷。陳默接過芯片時，注意到盒底刻著 “b17”—— 這個編號，正是他在徐江替身那里見過的。林悅走到窗邊，指尖劃過玻璃上的冰花︰“徐江以為我是他的人，其實從他害死我哥那天起，我就在等一個機會。”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 陳默將芯片藏進袖口，目光掃過她身上的紋身，“你大可以帶著這些證據遠走高飛。”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林悅轉身，月光在她臉上切出冷硬的輪廓，“你看我的眼神，不是看工具的眼神。” 她走近他，手指輕輕觸踫他的領口，“而且，我知道你藏著一個秘密 —— 你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嗎？”
陳默的心髒猛地漏跳一拍。重生的秘密，是他最深的防線，卻在這個女人面前潰不成軍。他退後一步，後腰抵在書桌邊緣，觸到一個冰涼的物體 —— 那是他今早放在這里的錄音筆，紅燈正在閃爍。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陳默的聲音里帶著釋然，“所以你接近我，既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驗證你的猜想。”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但你忘了，我也有自己的籌碼。”
林悅的呼吸驟然急促。她看著陳默從口袋里掏出一個 u 盤，上面貼著 “林悅醫療記錄” 的標簽︰“瑞士甦黎世醫院，2022 年 3 月 15 日，心髒移植手術，供體編號 007。”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疤痕，“前 cfo 的心髒，現在在你的胸腔里跳動，對嗎？”
窗外的暴雨傾盆而下。林悅的眼神第一次出現裂痕，仿佛被剝去最後一層偽裝的困獸。“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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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 陳默聞到她發間的消毒水味，與醫院太平間的氣味如出一轍，“你的體溫比常人低兩度，那是器官移植後的排異反應。” 他放開她，退到安全距離，“但我沒想到，你會用自己做容器，只為了保存證據。”
林悅彎腰撿起睡袍，慢慢穿上︰“徐江殺了我哥，又想吞掉他的研究成果。那個芯片里，有整個董事會的犯罪證據鏈，還有……” 她忽然劇烈咳嗽，鮮血濺在地毯上，“還有你重生的真相。”
陳默猛地撲過去扶住她。林悅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她從領口扯出一條項鏈，吊墜里掉出一張照片 —— 年輕的前 cfo 站在實驗室里，旁邊是穿著白大褂的陳默，背景牆上寫著 “時間實驗第七次迭代”。
“這是……” 陳默的聲音顫抖。照片里的自己，穿著與他前世葬禮上相同的西裝。
“你以為自己是重生者？” 林悅的嘴角泛起血絲，“其實你是實驗體，而我哥，是創造你的人之一。” 她將項鏈塞進他掌心，“去地下三層的實驗室，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就在此時，別墅外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林悅猛地推開陳默，從保險櫃里抽出一把手槍︰“他們來了，你快走！” 她轉身鎖上書房門，透過貓眼，看見十幾個黑衣人正踹開大門。
“林悅！” 陳默試圖撞開門，卻听見里面傳來芯片格式化的蜂鳴聲。槍聲突然響起，一聲，兩聲，第三聲時，一切歸于寂靜。他終于撞開門，看見林悅躺在血泊中，右手握著冒煙的手槍，左手緊攥著那張照片，嘴角還掛著一抹笑。
警燈在窗外流轉。陳默跪在她身邊，摸到她後頸的條形碼 —— 那是克隆體的標記。手機在此時震動，收到一條匿名短信︰“地下室已封，證據隨她而去，你以為自己贏了？不過是另一個實驗的開始。”
他抬頭，看見林悅的瞳孔里映著自己的倒影，那倒影逐漸模糊，與照片里的 “前世自己” 重疊。窗外的暴雨沖刷著玻璃，像在沖刷所有的痕跡。陳默將芯片和照片塞進西裝內袋，起身時，瞥見書桌上的台歷 ——2025 年 11 月 18 日，與他重生的日期分秒不差。
警笛聲越來越近。陳默最後看了一眼林悅的尸體，轉身走進暴雨中。雨水混著血水從他指縫滴落，在地面畫出一道蜿蜒的痕跡，如同一條通往深淵的路。他知道，林悅的死只是開始，而那個藏在地下室的真相，將徹底顛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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