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到了這個時候嗎?科斯魔,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嗯,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即便擁有吞噬的特性,身為記憶體的我,也無法拖延侵蝕之律者多長時間。除非……站在她面前的「我」,並不是她所熟知的「記憶體」。那麼在她意識到這一點前,我們便能為雷之律者爭取更多機會。為此,我要成為格蕾修的一幅「畫」。”
“一幅畫?那只要讓格蕾修沾染你的「顏色」就可以……等等,你是說……”
“嗯,我不希望她使用我的「色彩」,而是「全部的數據」。”
“這是……為什麼?
”一方面,這是一層偽裝,或許可以讓律者對我的侵蝕和刪除變得沒有那麼順利。另一方面……在畫畫時,我會對格蕾修有所要求。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畫出一個類似于我,卻截然不同的「科斯魔」。只有這樣,她才能創造出一個能夠完全解放過重超變,卻依舊懷有英雄之心的「科斯魔」。“
”科斯魔,你……還是無法面對那種樣子的自己嗎?“
“用你的家鄉話來說,這是我的「心魔」,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再去戰勝它了。但格蕾修不可能答應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放棄作為記憶體的性質,成為純粹的數據,在如今的往世樂土中,這無異于「死亡」。”
那等于是……讓格蕾修親手將你殺死。
”這就是我向你加以請求的原因了。而且,在樂土中,任何「數據」層面的行為,都需要精神感知型融合戰士的幫助。但阿波尼亞和甦如今都無法幫到我們。“
“所以……我們只能依靠第八神之鍵。你不必擔心。很久以前,我就在試著尋找類似的手段,讓我得以進行「過重超變」了。成為格蕾修筆下的「畫」……這就是兩全其美的方法。我並沒有「死去」,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在這里「永存」。”
很快,畫作便已經完成了。漆黑的「色彩」一點一滴,化作「顏料」,落于紙面。而那種色彩的主人……科斯魔的形體,已然無跡可尋。
“……謝謝你,華姐姐。”
“……抱歉,雖然科斯魔那樣拜托了我,但是……我還是認為,這理應由你自己來作出決定。”
她終究仍是沒有動用羽渡塵的力量。
“並且,你比他想象中要堅強得多。又或者,並不知曉這一行為真正代表了什麼……希望你不要怪他,之所以隱瞞……確實也有他的苦衷。”
“沒關系的。阿波尼亞媽媽也說過,有些謊言是沒有惡意的。但,華姐姐,你說的堅強,又是什麼意思?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她開始在心中思考接下來的措辭——該如何用孩童的語言,盡力削弱這件事的殘酷呢?自己曾經在面對死亡時,他人又是如何教導自己的?
格蕾修歪著腦袋,指向前方的畫作︰
“你看,科斯魔…………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留在這里呀。”
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格蕾修?你剛才……”
“嗯。我也對科斯魔說了謊。沒有顏色的話,是沒辦法畫畫的。我還是用了科斯魔的「色彩」。所以這幅畫上的……就是原原本本的「科斯魔」。”
時間回到現在,【侵蝕律者】已然發現,眼前的科斯魔是格蕾修的一幅畫作,而同時,她也發現了格蕾修的所在。
然而,還未等她想好措辭,意料之外的話語,便在她的耳邊響起︰
“玲,是不是你在規定時間內追不到芽衣姐姐,我們就贏了?”
“!格蕾修……你……”
格蕾修將手指伸到嘴邊,好奇的眨了眨眼︰
“雖然剛才,科斯魔和華姐姐提到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緊張,但我知道,玲……還是玲,只不過在原來的顏色上面……加了一層新的顏色。”
玲微微一笑,右手伸到自己的太陽穴上,輕輕點了一下。
“艾諾姐姐果然厲害,在……【游戲】開始之前,就已經想到,格蕾修你所擁有的那種能夠看穿事物本質的能力,能一下子發現【危機】背後的真相。”
將自己的認知修改完後,玲也不裝了︰
”格蕾修,你說的……並不全對。我作為這場游戲中的【反派】,目標不是抓到芽衣姐姐,而是阻止她用四朵水晶花,得到愛莉希雅姐姐全部的記憶,揭開那時候的【真相】。”
“找到愛莉希雅妹妹的……秘密?”
“沒錯,要是一下子就讓芽衣姐姐發現,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只有設置重重考驗,解密才有樂趣。所以格蕾修現在的任務,就是阻止我哦。”
格蕾修低下了頭︰
“可是……就算是騎士先生和科斯魔一起上,也不是玲的對手……科斯魔雖然制定了阻攔玲的計劃,但是……我能感覺到,這麼做,他會經歷很大的痛苦。但要是不這麼做的話……華姐姐那邊,好像還沒有準備好……”
“……沒關系。”
玲走到格蕾修的身邊︰
“那……格蕾修陪我聊聊天,就當是把我【拖住】啦。比如……看到我現在的形象,有什麼想說的嗎?”
“……玲的身上,有大家的顏色。其中……愛莉希雅妹妹的最多,然後……還有凱文叔叔,甦叔叔,千劫叔叔,櫻姐姐,帕朵姐姐,阿波尼亞媽媽和梅比烏斯奶奶的……”
“咦,沒有艾諾姐姐的嗎?”
“唔……因為玲的顏色……本來就是從艾諾姐姐的顏色中【誕生】的呀。”
“嗯……也對,那格蕾修你覺得,現在正在方舟上航行的那位格蕾修上,會是什麼顏色呢?”
“真正的我……應該……”
格蕾修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
“沒關系,她畢竟是你的【未來】,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到時候你們見面後應該就能知道了。”
格蕾修看了一眼定格在原地的科斯魔︰
“玲,華姐姐……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這麼快?那麼閉上眼楮,讓我把你【侵蝕】掉吧。”
“好。”
玲將手放在格蕾修的腦袋上,很快,她和科斯魔,還有將三人困于其中的籠子,一同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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