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痕雖然不知道那個瘦小的身影就是律者，但她身上的詭異氣息，讓他莫名感到心悸。
緊接著，大地仿佛地震一般顫抖了起來，無數只戰車級和聖殿級崩壞獸邁著整齊的步伐，緩步向芽衣等人走來。
眾人看到這一幕後自然明白，那個瘦小的身影，是罪魁禍首。
”能夠操控崩壞獸的死士……不對，她的崩壞能強度，比迄今為止任何一只崩壞獸還要強……”
痕右手拿槍，左手持刀，轉身看向其他人。
“既然這樣，我們的目標就明確了。06，最關鍵的一擊依舊交給你，其他人為06創造機會。”
眾人立刻各司其職，唯獨原本不應該存在的芽衣，依舊在原地踟躕。
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已經基本上全都知道了。
不過，看著崩壞獸的身影越來越近，她還是揮動了手中的太刀。
雷光閃過，數只由戰車級崩壞獸組成的防線被擊潰，當那個身影進入射程範圍內的第一時間，06便扣下了扳機。
06的槍法很精準，子彈正中律者的眉心。只不過目標的動作稍有遲疑，便再次動了起來。
正在前方浴血奮戰的痕見狀，找準時機，躲過其他崩壞獸的襲擊，一個箭步朝律者沖了過去，刀鋒直指她的頸部。
顯而易見，痕是擔心這樣的存在一擊不死，所以想要補刀。
“叮”
痕左手上的利刃，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的前方，突然憑空多出了什麼東西，而後他的身體就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芽衣知道，空中憑空出現，將痕打飛的金屬，肯定是由理之律者的權能構築出來的。
然而，痕的落點很不湊巧，還沒等他爬起來，一只聖殿級崩壞獸就來到他的身邊，如長槍般鋒利的觸手，當場將他的身體捅了個對穿。
聖殿級崩壞獸將已經成為牙簽上的糖葫蘆的痕舉到空中，看了一眼，而後扔了出去。
此時，理之律者似乎開始理解她的權能，她的前方，多了一個桶狀物，她將其扔到前方，待大型崩壞獸經過，將其壓扁後，碧綠色的氣體冒了出來。
她現在構築的，是化工廠里，存放著各種化學物質的裝置。
失去了痕的領導，第一小隊剩下到隊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且戰且退，但芽衣發現，他們絲毫沒有徹底離開的意思 ，反倒是在引導理之律者，向靠近化工廠的方向移動。
芽衣不理解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即便拖延時間，他們也不可能等來支援，之前負責壓制的幾百人的軍隊，恐怕由于律者的出現，現在已經全部變成了死士。
芽衣下意識的使用雷之律者的力量幫助他們突圍，雖然各種等級的崩壞獸如砍瓜切菜般倒下，但無法對理之律者造成傷害，一切都無濟于事。
各種化學物質以各種載體朝四處丟去，有的和芽衣的雷電接觸後發生了爆炸，一股惡臭，頓時在整片戰場上彌漫開來。
理之律者在見到芽衣神勇的表現後，覺醒了構築武器的意識，開始構築和芽衣手中一模一樣的太刀。
只不過，理之律者並不會放電，因此她向前方揮舞太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她明顯對芽衣等人產生了好奇心，開始主動朝芽衣的方向靠近。而直到這時，芽衣才看清她的外貌。
從殘破的服裝可以看出，她原本是化工廠內一位普通的員工，年齡30歲上下。原本就不算好看的外貌配上猙獰的表情，使她看上去更加恐怖。從她不帶任何目的進行無差別破壞和空洞的雙眼中可以看出，她的神智已經完全被崩壞控制。
“所以，前文明首次面對律者時，究竟用了什麼方法……”
芽衣心中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耳邊傳來什麼東西滑破空氣的呼嘯聲，隨後，耀眼的光芒將芽衣的視線全部覆蓋，同時，她感受到了驟然間急速攀升的溫度。熾熱的火焰將她的意識，一點一點的吞沒……
“哈……哈……”
雷電芽衣回到了休息室的沙發上，她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仿佛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
“唉，從芽衣你的表現來看，這套系統還有很大的優化空間，明明是為了提升效率的，結果每次出來，你都多了更多的疑問……嘖嘖……”
艾諾希雅在芽衣的邊上坐下︰
“先回答你最為關心的問題吧，前文明的理之律者，在誕生半個小時內，就被溫壓裂變彈消滅了。啊，不必去詳細考究這究竟是什麼武器，你只需要知道，這玩意兒在現文明，相當于小當量的核武器，戰略價值遠高于戰術價值。”
“而這項武器，在理之律者誕生前數日，才徹底完工。從崩壞和文明的關系上來看，不如說正是如此大威力的武器的出現，間接導致了第一次崩壞的誕生。”
“當然，和現文明相比，前文明的反應可謂是太及時了一些，在死亡數字還沒到達5位數之前，就在第一律者成長起來之前，扼殺在了搖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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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第一次面對律者，傷亡如此之低，前面那只等級未知的蜈蚣型崩壞獸功不可沒，逐火之蛾在集結特戰隊之前，就已經把周圍的普通民眾車里的差不多了。不像1952年的柏林，律者誕生之前毫無征兆，結果導致30萬人喪生……”
“怎麼樣芽衣，注意力被我說的話吸引後，現在應該好些了吧。”
芽衣微微點頭，當自己相當一部分的注意力被艾諾希雅的話吸引後，各種異常的癥狀的確有所緩解。
“……多謝，不過，既然溫壓裂變彈的威力強大到足夠消滅律者，那痕又是怎麼……”
芽衣的腦中，突然閃過痕被甩飛出去的畫面。
“難道……”
艾諾希雅緩緩點頭︰
“嗯，痕算是因禍得福，身先士卒被崩壞獸打飛出去，卻恰好遠離了溫壓裂變彈的爆炸中心。等後續的部隊抵達的時候，發現他還沒有死透，就把他帶回了逐火之蛾。”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痕就算能活下來，恐怕也得終身殘疾。最後，時任第一研究所所長助理的布蘭卡，把痕交給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第一研究所所長梅比烏斯手中進行救治。”
“最後，梅比烏斯用還未完全研發完成的藥物和在逐火之蛾明令禁止注入人體內的藥物，不僅把痕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更讓他獲得了更強大的體質。”
“這麼說……”
艾諾希雅搖了搖頭︰
“可別因為這件事，對梅比烏斯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痕能夠生龍活虎的活下來，主要還是他自己的身體足夠棒。”
“其他人治療的結果，痕多半會終身殘疾。而梅比烏斯治療的結果……痕小概率會滿血復活，大概率……還不如就這麼死了。”
“當然，梅比烏斯在這方面從不雙標，射進其他人體內的藥物，肯定會先在自己身上做實驗。自己如果還活著且還有做手術的能力，再用這種方法治療別人。”
芽衣回憶起自己和梅比烏斯第一次的相處，回想起她看向自己時戲謔的眼神，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她的心里，和梅比烏斯相處，比和千劫交流還要困難。
所以，在這一點上，芽衣不得不佩服愛莉希雅，只要她們兩位相見，吃癟的一定是梅比烏斯。不過……愛莉希雅似乎就沒在和其他人的交流中落入下風過……
“怎麼，芽衣是在回憶姐姐在樂土里拿著喇叭廣播【那個把梅比烏斯打趴下的芽衣小姐回來了】時的場景嗎？”
芽衣頓時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嗯~明明相處的時間不久，姐姐就已經走進芽衣的心里了呢……”
“……我們還是講正事吧……”
芽衣非常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但是她發現，艾諾希雅幾次三番分散她的注意力後，她的狀態的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好吧，，芽衣還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在往後的節點中繼續探索，與我身份有關的其他人，是不是會繼續保持先前的狀態……”
“芽衣是想說，你在系統內，前文明的人熟悉你，你卻不熟悉他們，最後也無法改變他們的結局，還沒和他們建立起太大的關系，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身邊離去……唔，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這個系統，還有很大的優化空間……”
”還有……“
“還有憑空插入一個劇情中原本不存在的對象，卻能夠一定程度上影響劇情走向。游戲不像游戲，電影不像電影，的確會感覺很怪異。我這麼設計的初衷是為了各取所長，結果變成二不像了，這個方面的確也需要改進才行。”
“唉，我……有改變什麼嗎？無論是一開始的低級崩壞獸，還是那只蜈蚣形的崩壞獸，有我和沒有我，痕的小隊不是都能夠輕松消滅嗎？而第一律者……”
艾諾希雅輕嘆一聲︰
“芽衣，一本好看的故事，在知道最終結局的情況下，你還會選擇看嗎？”
“……會。因為即使結局是已知的，與我而言，書中的人物抵達結局的過程，依舊是未知的。”
“那不就好了，在剛才【第一次崩壞】的事件里，你雖然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他們的結局，但卻實實在在的改變了第一次崩壞的過程。”
“正如你猜測的那樣，構成第一次崩壞具體過程的，是痕與英桀們的對話，以及逐火之蛾對第一次崩壞最終的調查結果。你不妨假設一下，在第一律者出現之後，假如你並沒有參加戰斗，會發生什麼。”
芽衣稍作思考後，瞪大了雙眼。
“在真實的第一次崩壞中，痕和其余6人需要面對的，除了第一律者之外，還有上百只崩壞獸。遭到破壞後的化工廠冒出的濃煙對崩壞生物無效，卻對人體有極大的危害。但最終，第一小隊的6人，依舊拖住了第一律者半個小時。”
“你對這段劇情最大的改變，就是由于你面對戰車級，聖殿級以及其他等級的崩壞獸都是在開無雙，將其從18+劇情改成了12+劇情。雖然他們最終連名字都沒有留下，就在溫壓裂變彈下化成了灰燼。但在那之前，他們在如此惡劣的戰場中生存半個小時，恐怕死亡……對他們來說，反而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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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知道真相很殘酷更可怕的事情，莫過于真相比自以為最殘酷的真相還要殘酷。
“唉，我希望系統改進之後，我解釋補充的部分可以少一些，真相……還是你自己發掘出來更有意思一些。行了，在系統正式改進完畢之前，要辛苦你返回往世樂土，繼續原來的探索了。”
“正好，在虛擬世界待了這麼久，也該擁抱現實了，說不定渡鴉和胡狼正在總部等著你。填個問卷，就可以下班收工了。”
艾諾希雅手指一劃，一塊半透明的屏幕出現在芽衣的眼前。
【 您對本次探索的評價是︰
a 敵人太強了，速速給我強化。
b 就這種程度的敵人，還想攔住本姑娘。
c 敵人太弱了，下次還填非常簡單 】
“啊這……”
芽衣根據之前的經驗，艾諾希雅顯然是希望在嚴肅的討論中加入歡愉的方式，能讓她不要沉湎于已經發生的歷史事件之中。只不過這轉折……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隨便選擇一項之後，芽衣便听從艾諾希雅的意見，返回了現實，並且剛好和執行完任務返回總部的渡鴉撞了個正著。
而艾諾希雅，返回往世樂土後，直接來到愛莉希雅的房間里。
“艾諾，看樣子……你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
艾諾希雅把腦袋枕到愛莉希雅的肩膀上︰
“嗯，想要讓芽衣知曉往世樂土留存至今的最大意義，得到前文明遺留下來最大的遺產……還需要你們的幫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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