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顏關上門，低頭看著手里的早餐。
簡單的吐司牛奶，卻讓她心里某個地方變得暖烘烘的。
她端著餐盤先去了客房浴室。
小狸果然醒了，正蹲在紙箱里，用那雙圓溜溜的眼楮好奇地打量著她。
“小狸，早上好呀。”沈清顏放柔了聲音。
小狸細細地“喵”了一聲，像是在回應她。
沈清顏把自己的牛奶倒了一點在小狸的碗里。
小家伙立刻湊過去，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專注地舔舐起來。
看著它埋頭苦吃的可愛模樣，沈清顏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吃完飯後，沈清顏在客廳里有些坐立不安，腳下像踩了棉花，漫無目的地來回踱步。
沙發上的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可那希望也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
要怎麼開口？
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之前那些雞毛蒜皮。
對付沈家，那是動搖一個家族的根基，是商業戰場上的真刀真槍。
她了解商斯年，無利不起早是商人的本性。
她又能拿出什麼，讓他願意淌這趟渾水？
萬一他拒絕…她連後路都想不出來。
縴細的眉頭越皺越緊，指甲無意識地掐著掌心。
“你都快轉暈了。”商斯年放下手里的文件，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探究。
沈清顏的腳步猛地頓住，像被按了暫停鍵。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走到他面前。
“商斯年……”她開口，聲音有些發澀。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商斯年抬眼看她，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緒。
“說。”他只吐出一個字。
“我想…讓你幫我對付沈家。”
沈清顏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空氣仿佛凝滯了幾秒。
商斯年沒說話，只是看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剝開她層層的偽裝，直抵內心。
“理由？”他終于開口，聲音平淡沒有波瀾。
他頓了頓，嘴角忽然勾起，帶了點玩味。
“我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沈清顏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瞬間被這句話堵了回去。
她愣在原地，腦子有點懵。
是啊，好處……她能給他什麼好處？
她咬著下唇，臉頰微微發燙，有些慌亂。
“怎麼？沒想好？”商斯年看著她窘迫的樣子，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明顯了些，“總不能讓我白出力氣。”
沈清顏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形勢比人強，她現在是有求于人。
“那……你想要什麼？”她問得艱難，心里卻清楚，這本就是一場交易。
商斯年眉梢微挑，語氣帶著幾分不正經的調侃。
“哄我高興高興，說不定我就答應了。”
沈清顏︰“……”
她看著他那副“我就等著看你怎麼哄”的表情，心里簡直有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
但眼下，除了硬著頭皮上，別無選擇。
“商總英明神武，天縱奇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她搜腸刮肚，把能想到的好詞都往外蹦，聲音干巴巴的，表情也極其不自然。
心里的小人已經開始瘋狂吐槽︰夠了夠了，再說我自己都要吐了！這都什麼跟什麼！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問他要多少錢！
她磕磕絆絆地說完，客廳里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沈清顏偷偷抬眼瞄他，只見商斯年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眼神里的戲謔毫不掩飾。
她剛剛那些肉麻的話還在空氣里飄蕩，回想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臉皮發燙。
一股又羞又惱的情緒猛地沖上頭頂。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舔狗一樣，說盡好話博人一笑。
“不幫就算了！”沈清顏氣惱地轉過身，背對著他，“當我沒說！不理你了！”
她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商斯年，你個渾蛋！故意看我笑話！
身後傳來輕微的衣料摩擦聲。
商斯年站起身，走到了她身後。
“好了，不逗你了。”他的聲音放緩了些，帶著一些安撫的意味。
“其實，計劃早就準備好了。”
沈清顏猛地轉過身，眼楮微微睜大，看著他。
“你…你早就想對付沈家了？”她語氣里都是驚訝。
他怎麼會…難道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思？
心里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他的深藏不露，喜的是事情似乎有了意想不到的轉機。
“沈家這些年的行事作風，我並非一無所知。”
商斯年看著她，眼中掠過一絲冷冽，但很快又被某種溫和的情緒取代。
“我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一個能讓你徹底和他們撇清關系，不再受他們掣肘的時機。”
他伸出手，動作自然地落在她的發頂，輕輕撫了撫。
“所以，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
“無論是在商言商，還是因為你，我都會去做。”
溫熱的觸感從頭頂傳來，沈清顏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一股暖意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帶著些微的酥麻感。
她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藏著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沈清顏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商斯年總有一種很早以前就認識她的感覺…
可她並不記得以前跟商斯年見過啊？
許多問題堵在心口，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問。
最終她只是默默地低下頭，任由他的手停留在自己的發間，感受著那份突如其來的帶著安撫力量的溫柔。
晚上有一個商業晚宴，在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
商斯年原本想帶沈清顏一同出席，但念及她剛殺青，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便打消了念頭，讓她安心在家陪伴小狸。
沈之語得知商斯年也會出席這場晚宴，特意下了血本。
沈家別墅內，沈之語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反復審視著鏡中的自己。
這條昂貴的定制禮服緊緊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將她的優點展現得淋灕盡致。
臉上是精心勾勒的妝容，讓她看起來艷光四射。
她對著鏡子露出一抹自認完美的笑容，眼中都是志在必得。
今晚，她必須抓住機會，讓商斯年為她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