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年輕的媳婦哭著喊道︰“軍爺,求求您,放了我丈夫吧。他身子弱,干不了重活啊。”她緊緊拉住丈夫的手,不願松開。丈夫則一臉無奈,只能輕聲安慰她︰“別哭了,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好照顧爹娘。”
衛所兵不耐煩地一腳踢開那婦人,“少廢話,都給我走!”不過腳上還是收著力,沒有太過分,畢竟這是人家宗族的地盤,太過了對自己沒有好處。
看到這一幕,集市上的百姓們都露出憤怒和不忍的神色,但卻敢怒不敢言。張老漢長嘆一聲,“這就是咱們的命啊,在這亂世之中,老百姓就像螻蟻一樣,任人踐踏。”
隨著出征的日子越來越近,清平鎮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家家戶戶都在為即將遠行的親人準備行裝,雖然東西不多,但每一件都飽含著家人的牽掛。
張老漢的兒子張勇,也在被征召的隊伍之中,不過他不是甲士,而是隨軍的民夫。出發前一天晚上,張老漢一家圍坐在昏暗的燈光下,默默無語。張勇的母親不停地往他的包袱里塞著干糧和衣物,淚水止不住地流。
“兒啊,到了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是打不過,就趕緊跑,別硬撐著。”張勇的母親哽咽著說道。
張勇強忍著淚水,點頭道︰“娘,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再說我去那里就是出把子力氣,真打仗用不上我。等仗打完了,我就回來,咱們一家人還在一起。”他雖然心中也充滿了恐懼,但在父母面前,還是努力表現出堅強的樣子。
孩子大了也不想讓自己父母憂心。
張老漢看著兒子,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過了許久,他才說道︰“孩子,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咱們平頭百姓,不求什麼功名富貴,只要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就行。”他深知戰場的殘酷,只希望兒子能活著回來。
畢竟當年他也是隨軍出征的民夫,不過那時明軍戰力強大,大軍所到之處,可謂是戰無不勝,但現在遠比不上當年,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身在邊疆,每次大戰,征調民夫他們都是排在最前面。或許這就是命,逃不了。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清平鎮的土地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溫暖。被征召的百姓們在鎮口集合,他們的親人在一旁送行,哭聲、叮囑聲交織在一起,令人心碎。
張勇隨著隊伍緩緩前行,他不時回頭望向父母,眼中滿是不舍。張老漢和妻子站在原地,望著兒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爹,你說勇兒能平安回來嗎?”張勇的母親顫抖著聲音問道。
張老漢握緊了拳頭,“一定會的。老天爺保佑,一定要讓咱們的孩子活著回來。”他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上天能听到他的心願。
他老張家可就剩下這一根獨苗了,可不能絕戶,不然他對不起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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