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一之瀨睦月在進入隊伍之後,就一直都是帶有針對意味的態度在做事。
大家都能感覺得到,他並不喜歡夜襲隊,也不願意和成員們湊在一起。
但這無所謂,沒有人會喜歡這份工作,也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壓抑的氛圍。
更何況夜襲隊基地的燈光昏暗,還是建立在水下的,這不更壓抑了。
再加上時不時會出擊面對那樣怪物,去與異生獸戰斗,別說他了,就連他們這些二十多、三十來歲的人有時候都會陷入一種疑似“抑郁”的狀態。
雖然不至于患病,但精神方面的壓力肯定是會有的。
于是他們認為那大概是和上述差不多的情況。
所以要麼讓他一個人呆會兒,要麼就想辦法轉移注意力,讓他忽略這些因異生獸和壓抑氣氛所帶來的壓力。
但孤門一輝不一樣,他在晚上接到了姬矢準打來的電話。
由于二者都知道異生獸,也知道齋田莉子被做成人偶利用的事,姬矢準將可能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這導致孤門一輝在那一晚上都沒睡著,他翻來覆去的,愣是想不通為什麼之前針對自己的幕後之人,突然轉變目標去針對一之瀨睦月。
一之瀨他提到了溝呂木真也這個名字,那…把莉子和尾白高志做成人偶,企圖讓人陷入絕望的人,那個幕後者就是他吧。
凌晨,孤門一輝半睜著困倦的雙眼,將被子掀開,他抓撓著自己的頭發,披上外套走向基地的茶水間。
上回他就是打算在這里喝水的時候,看到了西條副隊和一之瀨在那里談話。
雖然具體不知道都聊了些啥,但當時雙方看起來還挺和諧的樣子。
都說青春期的少年思想會很復雜,要是稍微擰巴一點鑽死胡同里出不來,搞不好會把自己給整沒的。
畢竟這種事在新聞報紙上報道的也不少,這正是心理正在塑形的年紀啊…
他來到了茶水間,剛拿起杯子,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沒去睡覺的一之瀨睦月。
…哈,是啊,這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一之瀨。”
睦月叼著冰棍,聞聲回頭。
“孤門先生,你睡不著?”
“啊?差不多吧,那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嘶,我是不是問的太直白了,這要是倔起來多半不會說的吧!
最壞的情況恐怕就是給自己甩臉色然後轉身就走,早上開會的時候絕對不會搭理自己吧!
“我能有什麼心事?半夜嘴饞了出來泡杯咖啡吃根冰棍,順便畫畫新的雕刻設計圖啥的。”
說著,他還把自己畫在紙上的,每個線條位置都標記上了數據,甚至是有計算公式的圖畫拿起來給他看。
雖說是人形雕像吧…
但你這搞得怎麼像是要設計鎧甲一樣。
孤門一輝默默的在心底吐槽。
“是你自己設計的,額,超級英雄的圖像?不過說起來看著有點像奧特戰士啊。”
他拉來凳子,坐在睦月的身邊。
“嗯,是奧特戰士,他叫艾克斯。”
“艾克斯?”
啊說起來,胸口的那個圖形,確實是“x”的形狀啊,看起來還挺有機械感的︰“你還挺會設計的嘛。”
“不是我設計的,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
“啊?”
“他是我哥。”
“哦…啊?!這個奧特戰士是你哥?!你哥也…”他止住了聲,用手畫著圓,眼楮瞪得賊大,他震驚極了。
“過多的我不太想解釋,很麻煩。”睦月將紙張放回桌面,他將吃剩的冰棍木棍挪到眼前,那還是【謝謝惠顧】。
無論是哪邊,他除了那次終戰前中的一次【再來一根】外,就再也沒吃到過印有這種字眼的冰棍。
但是也好,運氣差的人在某一天運氣突然變好的話,在某些傳聞里,似乎會發生不好的事。
運氣用光了,那剩下的就是霉運了。
或許現在自己是在積攢運氣也說不定?
“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麼事要說的話,就等以後吧。”
少年起身將椅子推了回去,那喝完的咖啡紙杯被扔到了垃圾桶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孤門一輝欲言又止,在即將開口的時候,又默默的把頭轉了回來。
——【我這個人討厭遺憾…尤其是在目睹過幸福的場面之後。】
那天他听到的,從少年口中說出來的話語,正在腦海里盤旋。
——【即便面對殘酷的“事實”也不要舉起雙手向著它們投降。一旦連自己放棄了,就沒有人有機會把你拉出來了。】
他這才發現,其實有些時候從他人口中說出的話,並不代表著說出這句話的人也懂這個道理。
那大概只是因為當時正處于旁觀者的角度,才能看的稍微透徹一些吧。
次日上午,根來甚藏和佐久田惠在曾經姬矢準待過的那個岸邊,難得的踫面了。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姬矢從我們身邊離開之後,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那次前來拜訪的,詢問有關姬矢準信息的孤門先生,在最後雖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從表情上來看…他過得似乎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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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些照片被廣為流傳,甚至獲得一眾好評拿下獎項之後,姬矢準的噩夢似乎就開始了。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幫他,人就突然從他們身邊消失不見,猝不及防。
電話聯系不上,向郵箱地址發送郵件,也始終得不到回復。
嘩啦。
一疊打印出來的,被裁剪過的報紙上的報道,根來甚藏遞給了佐久田惠。
“這個是…?”
“這是姬矢在調查的事件。”
“事件?”佐久田惠伸手接過,一臉困惑。
根來甚藏沖她笑笑,他晃悠了一下手中的罐裝咖啡,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些什麼的話,你就去重新調查一下這些事件吧。”
佐久田惠低頭看去,她呢喃道︰“根來先生,你已經和姬矢見過面了嗎?”
根來甚藏冷哼一聲︰“那家伙跑的比誰都快,比誰都能藏,想要抓到他的身影可不容易。而且…那家伙明顯看上去很累,但似乎認識了新的【朋友】。”
說著,他將一張照片從口袋里掏出,遞給了佐久田惠︰“我能查到的資料並不多,只知道他叫一之瀨睦月,曾經在游樂園里打工,才十六歲。”
“姬矢那家伙對待他的態度和對待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和我根本聊不了幾句,卻會答應這個少年的邀約。”
“可能是又看到了類似塞拉一樣的人吧,或者說是想從這上面找到可以彌補【過去】的機會,總之,他對這個少年很上心。”
“不過我調查不到這個少年後來的行蹤,游樂園那邊我也去打探過,說前段時間就已經辭職走了,後來我試圖跟蹤姬矢的時候,也沒能再看到他的身影。”
說著,根來甚藏皺起了眉頭︰“昨天晚上我偶然路過一個公交站,看到了姬矢的身影,他看起來怎麼說呢…很難過的樣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但絕對和他現在在調查的事有關吧,或者說和那個少年也有些關系。”
“我比較喜歡看情節劇,忙得很,就先走了,再見。”
佐久田惠看向手中的紙張。
【元旦之夜拆遷區域突發少女失蹤事件。】
【深夜一家四口慘遭滅門,嫌疑人未被任何人目擊。】
【食材線下采購店鋪,開車司機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隧道謎一般的崩塌事故。】
【學生外出集訓失事,僅有一人被找到。】
“這就是姬矢現在在調查的事…?還有那個叫一之瀨睦月的少年,這之間,是有什麼聯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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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生獸振動波發現,請夜襲隊出擊。”
“又是新的異生獸嗎,這群家伙真的是沒完沒了…”平木詩織無奈的將裝備穿戴在身上,說實在話,這種看不到頭的戰斗,會讓人疲乏的。
倒不是說她不想去,只是覺得…有種還處于深夜見不到黎明的感覺,很壓抑。
想到這里,她看向一言不發的一之瀨睦月,她只希望這孩子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不是新的異生獸,是上一次你們突入美塔領域,與銀色奧特戰士一同擊敗的那只諾斯菲爾。”
“那家伙還沒死嗎?!”
“由于沒有擊破它胸口處被牙齒包裹起來的再生細胞,它再度出現了,不過由于恢復的並不完全,它的振動波並不強烈。”
“總之,出發吧,這畢竟是我們的工作。”和倉英輔示意眾人登上出擊台。
他在經過睦月身邊時,用手拍了拍他的肩。
已經不再是戰機駕駛員之一的睦月,將會從地面出發,當高層說會為他提供能快速抵達作戰現場的載具時,睦月沒有接下。
他只說了句“我有自己的辦法”,整的那些參謀是一個頭兩個大。
姬矢準先一步抵達了現場。
在夜襲隊戰機啟動光學隱身全速奔赴戰場的時刻,睦月直接在基地內部發動超高速移動的能力。
在戰機還在路途中前行的時間里,少年也先他們一步抵達了現場。
那是一棟木屋,建立在郊外,看上去是用來野營或是旅行的臨時居住地,內部的配置很簡單,只有一張餐桌而已。
被異生獸,不、或者說溝呂木真也抓來的是兩個小孩,或許是為了殺人誅心,他甚至將孩子們的父母改造成了異生獸。
“上次是友情,這次是親情?這就是你提及過的游戲嗎?”
姬矢準將能源爆破槍對準溝呂木真也,他微微喘息著。
“那是一個極好的禮物不是嗎?一之瀨睦月站錯了位置,像他那樣的人不應該一直湊在光源旁邊。”溝呂木真也勾起嘴角。
他舉起黑暗進化者,接著開口道︰“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這不是游戲。”
“而是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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