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聲音依舊冰冷︰“宿主,當前任務進展順利,您與女主楚羲虞的關系正在逐步加深。請繼續保持這種情感互動,以便更好地完成任務。”
“這會兒又關女主什麼事情了?”寧時在心中冷笑一聲,“我現在應付寧殊晴那幾位姑娘都來不及,還要分心去攻略楚羲虞是吧?”
而且楚羲虞美則美矣,可過去那些記憶如此鮮活,每當她看到她時就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
此外被安排踏上一條命運既定的道路的感覺很不好,她並不喜歡。
但系統顯然不由得她如此任性。
系統的機械音毫無波瀾︰“檢測到宿主心中不滿情緒。解答︰本書的核心即是阮清仇和楚羲虞的愛恨情仇,所有的故事、世界觀以及人物初設原則上都遵循此一原則。您與原主靈魂融合後,必須優先完成核心任務線——推動與楚羲虞的羈絆,直至達成原著結局。”
“原著結局?”寧時眼皮一跳,“你是說那個她殺我,我放水,最後她把我一劍捅死然後拔劍自刎的鬼結局?”
“不完全是。”系統的聲音突然摻入一絲詭異的溫和,“原主阮清仇的執念並非單純的補齊缺憾或贖罪。若您能扭轉原著結局,徹底解開兩人的心結,靈魂融合度將達到100,屆時您將獲得自由選擇去留的權利。”
寧時沉默片刻,忽然嗤笑︰“說得輕巧,現在楚羲虞連我是誰估計都搞不分明,頂多是個還不算太熟的熟人,何況她與原主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你讓我用阮清仇的身份去攻略她,和讓我跳火坑有什麼區別?”
系統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話鋒一轉︰“宿主是否注意到,寧慈漣、謝靈伊等人對您的情感投射,本質是原主遺留的因果?她們傾慕的並非您本人,而是阮清仇的影子。唯有楚羲虞——她恨的是阮清仇,卻會愛上真正的您。”
這話可一點不像寬慰......
說得好像楚羲虞和她之間的關系並非安排的、既定的、既成的一樣。
寧時指尖猛地掐進掌心。
本來刻意想要忽視的不快一齊席卷心頭,燒得她好生難受起來。
系統給她提出了何等的兩難困境,所謂的“自由選擇去留”,本質是逼她在“被原主吞噬”和“成為原主傀儡”間二選一,尚且不知這個口頭支票的可靠性呢。
窗外桂香忽然變得刺鼻,連帶著袖中香囊的草藥味也泛起一絲苦澀。
系統繼續道︰“此外,您收下‘非主線角色’的心意,靈魂融合度便會下降。當融合度過低時,原主的記憶將逐漸侵蝕您的意識,最終……”它頓了頓,“您的自我意識會徹底消融,變回阮清仇。”
嗯。
你干脆說不和女主在一起我整個人都會去鼠算了。
這樣的話......
和按頭她和女主在一起有什麼區別?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你一定能找到辦法的。
先虛與委蛇一下,總之不必這麼早就死在這。
退一萬步,她在古代的幸福生活還沒展開就要迎來終焉這種事不要啊。。。
任務說的很直白,但系統並不理解或者說不屑于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犯下了傲慢之罪的系統是這樣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頓時感到一陣疲倦。
想到楚羲虞受傷的手腕,心頭卻傳來一陣陣不可言喻的刺痛和如潮水般襲來的傷感情緒。
她早已經草率地把自己對楚羲虞的一切情感歸為原主的情感殘余,但是明明那些感覺如此真實.....
她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往深處想,反正......
左右也逃不掉,倒不如借用楚羲虞對系統的影響力,利用到底。
比身不由己不由自主,渾身無力地看人死去要強太多了。
不管是刷點好感度,還是刻意增加身體接觸以達成系統的期望,只要不違背基本的做人準則,她不太能有愧疚。
啊,怎麼能說是利用呢?
倒不如說是互惠共贏,你看,她寧時好,那麼推動這個世界改革的力量就越足,力量越足這個世界就更容易往好處發展,既然容易往好處發展,而楚羲虞又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怎麼能不是互惠共贏呢?
雖說楚羲虞估計唯一目標只是想殺了自己,但是左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血海深仇的仇敵。
那,偶爾給點恩惠其實在女主眼里都是互惠共贏呀!
女主都沒意見了,誰還能有意見?
寧時被自己的邏輯說服了。
她順手抄起前幾日寧殊晴來看自己時留下的小藥箱,上面寧殊晴身上的苦橙花香氣尚未散去,如今卻要被她拿來借花獻佛。
令人忍俊不禁。
她低頭嗅了嗅藥箱邊緣,指尖摩挲著木盒上的紋路,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步驟。
去幫楚羲虞換藥吧——上次在畫舫上清理得匆忙,傷口未必處理得妥當,如今正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可以借機多說幾句軟話,輕輕握著她的手腕檢查傷勢,順便再問問她疼不疼、順便再扯點別的關心語句,語氣里帶上幾分關切。
這樣既不顯得突兀,又能讓楚羲虞在潛移默化中習慣她的存在。
畢竟,系統不是說了嗎?
多些肢體接觸,關系自然就近了。
她想象著楚羲虞那雙清冷的眸子在自己觸踫時微微眯起的樣子,或許還會皺一皺眉,卻不好直接推開——畢竟,誰能拒絕一個送上門來的“熱心人”呢?
走在謝府的回廊上,月光如薄霜,冷冷地透過雕花窗欞灑下,碎成一地斑駁的影,仿佛無數細刃切割著夜色。
光影交錯間,似一條冰冷的流光鋪展在腳下,寧時的腳步不自覺放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紛亂的心緒上。
她心頭思緒雜亂,雖然已經敲定了利用之策,但到底還有點良心,在愧疚與不愧疚之間反復橫跳。
她突然想起月前她和楚羲虞在茶樓外的相見,攜手兵荒馬亂般地躲避人目,又想起那個幾乎要得手的吻,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恍惚。
那一瞬間,仿佛是兩顆心在空中短暫交匯,可如今再回想,她卻有些茫然,分不清那份悸動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原主執念的余波。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腦袋有些昏沉,眼前的月光愈發冷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涼。
管它是誰的心,故事總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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