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大戶人家,貴客哪有自己動手梳洗的道理?
但見寧時態度堅決,為首的丫鬟只得道︰“那......奴婢們將東西放在這里,姑娘若是需要什麼,隨時喚我們便是。”
"好,有勞了。"寧時點頭示意︰“說起來,寧殊晴和寧慈漣姑娘呢?”
丫鬟們再度面面相覷,隨後才有一個年紀稍大的領頭的丫鬟答道︰“姑娘的兩位妹妹已經隨著二小姐去看新商鋪了。”
寧時微微挑眉︰已經變成“兩位妹妹”了嗎?
好好好。
既然殊晴隨著慈漣去看鋪子了,她倒也省事了。
雖然她嘴皮子功夫和幻想出來的商業藍圖很美好,但是實際要落地還是非常費勁的。她昨夜把一些制取香水的法門告訴了慈漣,這會兒應該可以開始試驗了。
再不濟按她的念頭先用系統送的香水小樣造個勢。
她還有個殺手 沒放呢。
說起來這會兒好像都沒怎麼見她?她是不是有意躲著自己?
怎麼自己不見她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反而是說不出的不習慣?
寧時微微側過頭,不願意去思量到底是原主強加給自己的感受,還是自己本心所感受到的不習慣。
待丫鬟們退下,寧時才悄悄松了口氣。原來接受的教育告訴她的是人人平等,讓她實在無法適應這種主僕之分。
她隨手拿起淨巾,準備自己洗漱。雖說沒有現代那些便利的洗漱用品,但總比讓人伺候來得自在。
淨過面之後神清氣爽,寧時又換了一身謝靈伊那幾個丫鬟奉上來的一套青衣,素淨秀雅,襯得更是肌膚如玉起來,拿起自己隨身的佩劍配在腰間,好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
說起來,既然來了金陵,那怎能不好好地出去游玩一段時間?
畢竟來古代這麼久還沒怎麼放松過呢。
既然原書的取材點為金陵,她穿越過來前又沒來過金陵,還挺想見識一下這個東倚鐘山、西傍長江天塹的金陵帝王州的。
當然,這會兒肯定不是帝王州了,帝王現在在大京,京師。
不消多少思慮,很容易就能猜到大京這個城市的原型是什麼城市。
她這麼長的時間一直處于一種神經緊繃的狀態,這會兒既然既不經營商鋪,又不治病救人,又不上山采藥,又不忙著趕任務,自然樂在逍遙,大可以一個人逛逛金陵,見識下風物秀美。
寧時拿起淨巾簡單洗漱完畢,換了身素雅的衣裳便出了听雨軒。一路行來,才真正領略到謝府建築的氣派。
庭院深深,曲徑回廊,處處皆是精心布置。抬頭便能看到飛檐翹角,雕梁畫棟無不彰顯著謝府的底蘊。游廊之上隨處可見盆景名花,一路行來皆是風致。
走出謝府大門,寧時深深吸了一口氣。春日的暖陽灑在身上,她終于覺得渾身輕松了幾分。這些日子確實太過緊繃,難得有機會能像個尋常人一樣在街上閑逛。
金陵城繁華依舊,街道上熙熙攘攘,販夫走卒、商賈富戶,各色人等來來往往。茶肆酒樓中傳來吆喝聲,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遠處飄來一陣香氣,想必是哪家包子鋪新出籠的點心。
正走著,寧時忽然注意到前方人頭攢動,似乎圍著城門口在看什麼。她隨著人流慢慢靠近,隱約听見有人在議論︰
“你看見沒?這通緝令上畫的可像我前幾天看見的那個男子......”
“噓,小聲些,這可是刺殺城陽王的朝廷要犯......”
刺殺城陽王的?
寧時心中一動,不由加快了腳步。擠進人群中,她仰頭望向城門上新貼出的通緝令,瞳孔微微一縮。畫像上那張臉,不正是......
是誰啊?
畫像只有黑白兩色,一排過去,共有兩張圖。
一張,似乎是在勾畫她寧時,只是困于筆墨有限,畫中的人物面容卻過于簡要。她是拼盡全力也看不出畫像上的人和自己有半分相像之處。
墨水用力揮灑,卻無法描繪出她的細致輪廓,反倒更像一幅隨意的寫意畫,給人一種別樣的荒唐感。
當然了,古典繪畫,只有黑白兩色,用墨水寫意,自然很有風骨。
但這是通緝令,求的是相像和寫實。
用筆法、墨色的濃淡變化來繪出人像,是否有些......
該怎麼說呢,她就不該考慮沒發展出色彩理論的古代能把自己的通緝令畫出來。
更別談當時的目擊人只有城陽王一人了,她估計中了催情香又慘遭斷五肢的城陽王能把話說利索,能想起來發生了啥都不錯了。
就算叫上萬香樓其他人憑借她們對自己的印象繪畫,她估計都畫不出來,再說了,在自己家起火之前。
唉,在自己的竹舍付之一炬之前,她可是有好幾層易容面具來著。
她現在往這里一站,除了相貌比較惹人注目之外,任是誰都看不出自己便是通緝令上的人。
寧時看了一會兒另一張似乎是畫的楚羲虞,面容冷漠,神韻倒是畫出來了,只是長得完全不像......
該說面部和真人完全是兩碼事嗎?
很符合她對古典筆法畫通緝令的想象。
古典畫畫古代人物畫常常偏重于“氣韻生動”而非精確的比例,人物的比例往往顯得不夠真實,頭部可能過大、肢體顯得不協調,整體比例上不符合自然規律。
所以她估摸著楚羲虞的氣韻是像了七分,但拿著這個畫像找人可就抽象了。
她和楚羲虞又不是什麼王二麻子,長得比較標志性。
往畫像上點兩顆帶毛的麻子就能定位到嫌犯——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寧時的目光往下移動,兩張畫像的底部用朱紅的大字寫著︰“以上二人,行刺王爺,罪大滔天。如有拿住,死活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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