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梯間傳來一陣爭吵聲。
丁永貴看了看李為民，眉頭皺得更深了。
“呃？丁書記，這是老曹的妻子，來局里鬧過好幾回了！”
李為民解釋著，用手推了推曹雪飛，示意他趕緊把妻子帶回去，別在丁書記面前丟人現眼。
可惜已經遲了，一個人影從樓梯口處走了過來。
“李局長，你今天說什麼也要給我們家老曹一個說法！”
“肖大姐，這事我們等會兒再說……”
“我可沒有那個時間等，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說清楚，憑什麼就把我們老曹的職務給下了？”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頭發梳得很整齊，衣服也很干淨整潔，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只是臉上神色不太好看，怒氣沖沖的，說話也很不好听，有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就是曹雪飛的妻子肖玫瑰。
“玫瑰，你別瞎鬧了……”
曹雪飛想要勸說幾句，卻被肖玫瑰無情地打斷了。
“你這個窩囊廢，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自己忍氣吞聲也就算了，還想讓我跟著受窩囊氣嗎？老娘今天偏要討一個說法！”
肖玫瑰叉著腰，罵了自己丈夫一通。
“玫瑰，丁書記在這里呢！”
曹雪飛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什麼丁書記不丁書記的，我管他是誰！今天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不然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看著肖玫瑰這般潑婦模樣，丁永貴不禁更是滿腹怒火。
“曹雪飛同志已經不適合再做副局長了……”
“你說不適合就不適合嗎？那個從安平縣這種小地方調來的人，他就適合嗎？”
肖玫瑰打斷了丁永貴的話，並且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劉向東同志的能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炸毀農機廠的敵特，不是很快就抓到了嗎？”
“你這個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是打听過了，抓敵特這事情，完全是他運氣好！我們家曹大寶，不也是參加了抓捕行動嗎？”
“你這位同志，說話不要這麼蠻不講理嘛，具體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據我所知，整個抓捕過程，完全是張小龍同志他們完成的！”
“你就是什麼丁書記吧，請你不要跟我提張小龍這個名字，他不但搶了我們家曹大寶的功勞，還蠱惑圍觀群眾喂我們大寶吃牛糞……”
“噗嗤……”
不知道哪一間辦公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隨後，其他辦公室更是笑聲四起。
丁永貴更是連連搖頭，不知道曹雪飛的妻子，怎麼是這麼一個人。
有些蠻橫無理，胡攪蠻纏。
“你們笑什麼笑？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你說的是搶功勞的那個曹大寶吧？他可沒有參加抓捕行動，敵特被我們全部解決之後，曹大寶才帶人趕到的！”
說話的聲音是從樓梯間傳來的，眾人目光紛紛投向那里。
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警察走了過來，手上還提溜著一個人，那人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臉朝地上，看不清楚模樣。
“再說了，我張小龍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能讓老百姓喂曹大寶吃牛糞！”
“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即便是有人要喂曹大寶吃牛糞，他自己也應該知道，牛糞這玩意兒不是能吃的東西。”
“好啊……原來你就是張小龍？還有——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大寶是傻子嗎？”
肖玫瑰不答應了，目標開始對準了張小龍。
“我可沒這麼說，這都是你自己說的！”
張小龍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小龍？我正要找你呢！”
劉向東手里拿著一疊口供，也從樓梯口走了過來。
“劉局，我也正要找你呢！你的眼楮怎麼這麼紅？該不會又是一夜沒睡，審理敵特了？”
“咱們干警察的，不就是這樣嘛！你送來的那個敵特分子，表現得……咳咳！一會兒再說這事吧！”
劉向東忽然察覺這里還有其他人，趕緊閉口不說了。
敵特的審訊涉及機密，絕不可以對外透露半分的。
劉向東剛剛看到張小龍，也是激動之下才開了個話頭，可隨即就意識到了問題，閉口不說這個話題了。
“李局？丁書記？你們都在啊！”
劉向東這時候才關注到在場眾人的面孔，急忙一把把張小龍拉到身前介紹起來。
“丁書記，李局，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張小龍同志！這一次能抓到敵特，破獲農機廠爆炸案，全都是小龍同志的功勞！”
“小龍，這位就是地委丁書記……”
張小龍臉上保持一抹淡然微笑，見丁書記伸出手來，他也伸手同對方握了握，說道︰“丁書記好！”
“李局長好！”
李為民也不失時機地伸手，同張小龍握了握。
“你好你好！”
丁永貴仔細打量了張小龍幾眼，見他年紀輕輕，就有一股不俗的氣質，
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地委書記，而流露出什麼恭維、緊張之類的情緒。
他因此對張小龍越發滿意了，不禁拍了拍張小龍肩膀說道︰“張小龍同志，年紀輕輕卻有大將之風，你是我們安陽地區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丁書記過獎了！”
張小龍謙虛說道，眼神卻瞥見了一絲異常。
剛剛那位曹大寶的母親，牙尖嘴利的，卻突然不說話了，反而一直偷偷盯著自己手里的蒼鷹看。
張小龍心中念頭一動，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要干什麼？這里是警察局……”
肖玫瑰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妙，連連後退說道。
“我不干什麼，就是要向你說一聲謝謝，你看這是誰？”
張小龍說著，就把手里提著的蒼鷹，給舉了起來，將蒼鷹的臉湊到了對方面前。
肖玫瑰最初的時候，並沒有在意張小龍手里提著的人。
後來張小龍路過她的時候，才掃了一眼，然後肖玫瑰心里猛地一驚，雖看不清正臉，但也覺得這個人非常眼熟。
所以，她才不時地偷摸著去看蒼鷹，想要看到他的正臉。
她也不知道張小龍會突然來這麼一手，整個人有些懵圈，甚至都忘了後退了。
然後，肖玫瑰就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