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死心？”
“都說了是你的功勞，跟我沒什麼關系，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那上百斤的恢復藥劑，還有你給我打的異族萃取液……你敢說不是你的功勞。”
李長生眉毛一挑。
他看著莫水白背後跑來的保安，不慌不忙地威脅。
未經實驗的藥物擅自用在人身上，這是違反醫者準則的。
即便是一品煉藥師，也要遵守準則。
雖然當時傷情很重，但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都說了，是我救了你的命，作為救命恩人，我不要你的藥錢，我要你一點血也不過分吧！”
“更何況我還看了你兒子他們的病例，還給了很多有利于傷勢恢復的藥。”
莫水白心虛了一下，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
這說的倒是實話。
醫生找家屬講述病情的時候，原本的病歷旁邊給出了新的建議方案。
莫水白那一筆爛字，李長生見過。
“給，沒說不給。”
“我殺了人，現在要去自首，等到我死的時候，你就算是想抽皮拔筋都行。”
李長生一邊說著，轉移了莫水白的注意力。
一把將他塞進了門口的保安亭︰“保安，有位病人跑出來了。”
“就是他。”
趁著莫水白解釋的時候。
李長生悄然離開，直奔武者辦事大廳。
一身利落的軍裝打扮，引來不少不少人側目。
到了門口。
李長生借著玻璃的反光，再次整理好儀容儀表，才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雖然時間還早。
但武者辦事大廳人數不少，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大多穿的都是精干的短打，很少有李長生這樣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穿的如此正規的軍裝。
很快。
李長生就在人群中發現了胡江。
他想了想沒有排隊，直接走了過去。
“你好，需要武者實力測驗的，請這邊排隊。”
胡江埋頭在忙，頭也不抬的提醒。
李長生個子高，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
胡江正在確認新下發的文件——四階武者召集令。
“咳咳……”
李長生刻意清了清嗓子。
蒼老的聲音，引起周圍一圈人的注意。
“請問需要什麼幫……李宗師！”
胡江一眼就認出來了李長生，標準的職業微笑換成了大大的笑容。
興奮的和李長生打招呼︰“您這次來是需要辦什麼業務嗎？”
他這樣激動，側目過來的人更多了。
“那倒不是，我殺了平民，來自首。”
李長生一字一句說得清楚，蒼老的聲音傳開。
語出驚人。
四面死一般的安靜之後，起了一陣騷動。
“什麼？！”
“我沒有听錯吧？！”
“什麼武者會殺平民？”
“不對啊，不是說是鬣狗團的進城搶錢，才會死人的，怎麼會是個老頭武者？”
“他身上還穿的是軍裝？這個樣式好像沒見過啊……”
……
醫生有醫生的準則，武者也有武者的鐵律。
武者不能對平民動手，就是其中之一。
不但本人會被廢去氣血之力，全家老小也會被連累，放逐到混亂區。
更何況是殺了一個平民？
從有武者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听說過這樣的事情。
胡江臉上的笑僵住了。
“您說什麼？”
他嘴角抽動了兩下，不由自主的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來自首。”
“我殺了流星城武器工廠的錢老板，他是平民，還有他的武者保鏢、武者保安，他的狗我也殺了。”
李長生借著這個機會，說的更加清楚。
“我是殺人凶手，這是殺人凶器。”
他指了指自己，又舉起了半截唐刀。
藍天街富人區里起火死人的事情，大家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當初有人質疑，還有人拍手稱快，流言不少。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天。
居然會有武者站出來，聲稱自己是凶手。
“……那什麼，既然你你主動自首，我們會立刻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情。”
胡江腦子都木了。
沒想到爺爺嘴里稱贊的李宗師居然會違背武者鐵律，殺害平民。
怎麼會這樣？
略一垂眼，就能看到一枚枚勛章。
在李長生靠近心髒的位置，排列得格外整齊。
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金光。
不對！
一個在乎榮譽的人，面對稱贊低調謙虛的人，又怎麼會主動打破最基本的規則？
中間肯定出事兒了！
就在他出神思考的短短時間之內。
武者辦事大廳里的場面變得混亂。
“我好像上次見過他，就是那個90多歲的四階武者。”
“氣血很高的那一位！”
“他居然是退伍的武者老兵？”
“誰家沒有個參戰的武者，就算他是武者老兵，也不能打破規則啊！”
“……”
看他們越說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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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江攥緊了手心。
第一時間控場︰“你必須配合我們的工作，從現在開始限制人身自由，羈押收監。”
“好的，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
李長生就站在他對面。
將他一系列的神情變化全部收入眼底。
果然，反應速度很快。
甚至比李長預料的效果更好。
不是李長生在配合胡江，而是胡江在配合李長生。
在眾目睽睽之下。
第一個殺了平民自首的武者——李長生，被胡江帶人，押入了武者聯盟。
這個驚人的小道消息，很快就在流星城之中傳了開了。
前不久才發生的命案。
再次被帶到了大眾的眼前。
加上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
神州邊緣上的流星城，第一次進入到了神州國民的眼中。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聯邦政府的高層立刻作出反應，派了專人前來處理此次事件。
小小浪花漸漸掀起了驚天巨浪。
外界發生的一切。
李長生都一無所知。
他被關在了一個修煉室里。
別說桌椅板凳，這間修煉室連窗戶都沒有，只有一扇門。
胡江去見領導了。
一番匯報下來。
流星城武者聯盟的高層也跟著頭疼。
他們也是第一次處理這樣嚴重的事情，幾番商議不下。
最後拍板定下來︰找誰自首就由誰看管，直到案件真相調查出來之前。
胡江認命地帶著兩個幫手又回到了修煉室。
“李宗師…嫌犯。”
“流星城並沒有武者監獄，這段時間，這里就是你的看守所，等到調查結果出來，就會有下一步的安排。”
“按照規定，您身上的武器必須沒收，請卸下刀刃。”
胡江一板一眼地執行著流程。
“應該的。”
李長生解下刀帶，雖然不舍，還是遞了出去。
“感謝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按照規定會提供應有的一日三餐，除親屬之外，不得探視，不過情況特殊，應該不會允許。”
“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胡江戴上手套，雙手接過刀，小心地收了起來。
“沒有了。”
李長生目送他們離開，很快這個小小的房間之內，就安靜的只剩下他的呼吸。
雖然沒有了人身自由權，在罪責沒有最終審判之前，他穿著軍裝，不會有人強行搜身。
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兒竟然是一間淬體修煉室。
半晌，李長生輕笑一聲。
程勝之前還說要安排他來武者聯盟修煉室，強加修煉，應對武者召集令。
這樣一間修煉室，一小時花費可不低。
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
他就這麼進來了。
人生還真是無常。
感受著空中澎湃的能量
李長生渾身懶洋洋地犯困。
這幾天來連軸轉下來，他幾乎沒怎麼休息。
索性趁現在有時間有機會養精蓄銳。
整個人躺在地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胡江出了修煉室，第一時間大概
隨著消息越傳越廣。
程勝踩著時間點找上門來︰“我是軍部三星將軍程勝，听說有退役老兵在流星城殺了平民？”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一副嚴查嚴辦的態度，架勢擺得十足！
剛安靜沒多久的舞者辦事大廳再次熱鬧起來。
沒想到軍部來人這麼快。
聯邦政府里面，只有武者聯盟算是相對獨立的部門，軍部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眼看程勝來者不善。
高層不出面，推了胡江出去接洽。
“我們已經派人去調查真相了。”
“等到案件脈絡明晰之後，就會有進一步的處理。”
“目前是羈押狀態，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沒收了他的武器。”
胡江一五一十地說出了當前的處理狀況。
“他是我們的退役軍人，做下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情！于情于理，也該由我們參與監管。”
“光你們武者聯盟羈押算怎麼回事兒？說出去，還以為我們軍部的人不負責任！”
程勝嗓門不小。
偌大的辦事大廳，都喊出了回音。
還沒徹底平息的事態，再次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程將軍，請隨我來。”
胡江忍不住的頭疼，想了想，還是帶程勝去了監控中心。
隔著監控屏幕。
一行人看著修煉室里李長生睡得香甜。
滿臉的愕然。
程勝︰“……這就是你們武者聯盟關押犯人的規格？”
胡江的眉頭也忍不住的抽抽，勉強解釋道︰“流星城此前從未有武者嫌犯，暫時沒有武者監獄。”
“胡鬧！
“咳咳……限制人身自由！要關押他！怎麼能用修煉室？”
“這不是便宜了他嗎？”
程勝自己說著，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擔心的要死，沒想到李長生在這兒想起了清福！
這個李長生，可真是會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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