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成珠的青綠色宮檐下,並肩站立著一藍一紅兩道身影。
夏日的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大雨方停,天空也開始變得晴朗起來。
白玉珠收起紙傘,對著身旁的路贏赧然一笑:“我不識路,不小心將路大公子帶到此處了。”
紅牆前的白玉珠提起裙擺,左瞧右望,濡濕的宮牆間始終不見一人:“也不知道這是哪里,可如何是好?”
“沒事的白姐姐。”路贏好意安慰,見白玉珠急得額間冒出細汗,于是取出懷中手帕遞了過去:“白姐姐不著急,你都流汗了。”
白玉珠依舊四下張望,忽然,一張繡著“安”字的淨白柳帕置于眼前,抬眸又見到一張笑得明媚臉蛋,白玉珠一怔,接過手帕攥緊在手里:“謝謝路公子。”
“不用客氣。”
白玉珠回以一笑,抬頭望了望天邊,將手中的紙傘交給路贏:“時辰快到了。路公子在此處等等,我去前面找找看是否有太監宮女,好將我們帶去賞花宴。”
“白姐姐不帶傘麼?”路贏問。
“這雨估計不會下了。路公子,你在這兒等等,我待會兒就回來。”
路贏依舊眉眼彎彎:“嗯好,我等你。”
然而,白玉珠剛一轉身,路贏嘴角的笑意驟然凝固。
剛才眾人紛紛躲雨,路贏剛接過小廝送來的雨具,一只凝脂柔荑便伸過來搭在他臂彎上,抬眼一看,是貌美婉約,笑若桃花的白玉珠。
倘若他真是傻子,自然分辨不出白玉珠話中的真假,可他哪里又是真傻。
白玉珠嘴上說是迷路,實則是故意帶著他來到此處。
不對,或許只是利用他來到此處。
路贏不常來皇宮,自然分辨不清哪里是哪里,只是這一路走來,他們都只是穿梭在宮牆之間,根本沒有去過大道,更沒有見著一個巡邏的侍衛。
若是說真是迷路了,又怎麼會如此湊巧。
想必是白玉珠借著陣雨,刻意選了這條幾乎無人會走的路,由此也足以看出她對皇宮地形的輕車熟路。
在家養病數年的白家小姐竟然會對皇宮如此熟悉。
出于好奇,路贏跟上前去。
然而,剛過拐角不遠,一道墨色身影伸手將他攔了下來:“大傻子,好久不見啊。”
“哦,狗蛋。”路贏掀開周 的手,想要去追白玉珠,誰知那狗蛋上前一步又將他攔住:“你怎麼在這兒,來找路憫的?就你也能一人找到這兒來?”
听到路憫的名字,路贏這才瞥向周 看了一眼:“二郎?”
周 嘲諷似的一笑:“忘了你是個傻子,大字都不識幾個,自然也不會認識毓芳宮這三個字。”
路贏順著周 的指尖看去,黑漆金字玉匾之上的,確實是毓芳宮無疑。
路贏又看向周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有個疑問。他傻本是他的事,是妨礙著周 生活了,還是影響了周家的風水,就值得周 每次追著他嘲諷?這不是閑得慌嗎。
“大郎?”
路贏聞聲回頭,路憫正一臉詫異地朝著他走來。
周 微偏過頭,越過路贏,終于見到了那個讓他患得患失夜夜難寐的路憫。
他舔了舔唇上還未好完的傷,搭上路贏的肩頭,揚起一抹自認為和顏悅色的微笑:“路憫,我與大郎在……”
路憫拉起路贏的手:“大郎,我們走。”
被周 忽然間勾肩搭背的路贏覺得晦氣的不行,趕緊聳肩躲開,“走走走走……”
周 :“路憫,我有話跟你說。”
路憫絲毫不理會,快步走開,不料卻被周 抓住了胳膊。衣襟拉扯開來,露出脖子下的一連串烏紅印記。
路贏一驚:“二郎,這是怎麼了?”
路憫撒開周 的手,連忙將衣衫整理規整:“被狗咬的。”
路贏愣了一下,狗咬這兒?
一旁的周 自然也看到了,也知道這是那夜的吻痕。周 滿是愧疚地看著路憫,心中卻驀然一陣尖銳的痛——路憫從始至終都沒再看過他一眼,仿佛他並不存在一般。
自從那夜後,這些日子,他總是以看望大姐的名義進宮,花銀子讓小太監替他送禮傳信示好。
可是不僅禮物悉數退回,後來連那小太監也不得再靠近毓芳宮半步,更別說讓路憫出來見他一面。
今日,總算見到了,可是再也得不到一絲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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