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用鑰匙開門,回到了我和愛人的家。
    第二天起床,我的床邊出現了干透的腳印。
    可我不在乎。
    第二天晚上,我頭頂的燈泡開始有規律地閃爍。
    我知道我該離開這個家了。
    把出租屋的鑰匙插入門鎖後向左扭動,大門自然向我敞開。我輕輕伸手推門,邁入與女友同居的家中。這間便宜的出租屋稱得上簡陋,天花板的瓷磚算不上嚴絲合縫,牆皮的剝落亦隨處可見,冰箱、電視、床鋪和衣櫃,除了這些滿足基本需求的家具,家中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
    我看著空蕩蕩的家,忽然有些懷念起每天下班時,女友等候在家並飛撲入懷的溫暖。按理來說,她一直比我早下班,現在應該回到家才對......
    是發生了什麼嗎?
    可就在我關上家門,把上班時攜帶的背包放在一旁時,褲袋里的手機恰到好處地傳來信息的提示聲。
    我拿出手機一看,感嘆女友這信息發來的時間是如此精準,仿佛經過刻意的安排。
    “親愛的,公司那邊好討厭啊!居然突然就說要派我出差,我這幾天可能都回不了家了,嗚嗚嗚。”
    “行李都不讓你收拾的嗎?”
    “不給收拾啊!一會兒就要飛了,說去到那邊給報銷,讓我落地再買日用品。”
    “太離譜了吧?”
    “就是就是!有沒有搞錯啊?”
    我看著手機里的信息,隱約間感受到一絲違和感,但轉念一想,我也能理解突然出差所帶來的崩潰。
    我好言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在家里等你回來。等到你出差回來,我們去吃大餐好不好?”
    “一言為定哦!你要陪我吃一頓好的。還有還有,我還想和你去逛街。我們好久沒一起去服裝店了,我給你挑衣服好不好?”
    我看著如此熱情的女友,禁不住便心生迷茫,並想起另一個人的身影。
    我到底在想什麼呢......
    在腦子里罵了自己幾句,我只好晃晃腦袋,把雜念拋出思維之外。
    “好,我等你。”
    隨便煮了點吃的,我在洗完碗後,像往常一樣走入衛生間,打算洗完澡便鑽入被窩里睡大覺。
    花灑的聲音像失控的暴雨般瘋狂,讓我除了耳邊的水聲呼嘯,沒法听清其他的聲音。可當我閉上眼楮洗頭時,卻意外地听清了兩種聲音。
    先是牆皮剝落般的撕裂聲,然後是滴答滴答的聲音。抹去眼角粘附的泡沫,我抬頭便看見微微變形,似血塊般凝固在天花板上的水珠。
    這破房子......
    要不是今天有點晚,真想現在就叫房東找人來修一下。
    算了,等到明天早上吧。
    可到第二天起床時,我思考的問題卻不再是漏水的衛生間天花板。
    我看著床邊,不由得心生迷惑。一個個干透的腳印連接起洗手間與床鋪的道路,一來一回,兩組腳印整整齊齊,似緊密咬合的機械齒輪般規整,讓我反而起不了恐怖的心態。
    畢竟,鬧鬼的腳印怎麼說也不可能整齊劃一。鬼,總不至于有強迫癥吧?
    再說,我一直都有夢游的情況,說不定是我半夜夢游上廁所踩出來的呢。與我比較親近的人都知道我夢游的狀況。我還記得,前女友陪我同居的時候,甚至被夢游的我嚇到過一兩次,光哄都哄了大半天。
    也許是失去了女友的陪伴吧,我似乎有點疑神疑鬼起來。
    身為新時代的青年,我們這種被唯物主義關愛著長大的孩子,總是對所謂的宗教迷信不屑一顧。每個奇怪的事情都能找到解釋,就像走近科學一樣,對吧?
    哪怕我當晚確實在隱約感受到有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在床邊注視著我,甚至總有那麼一團冰涼的薄霧像被子一樣蓋在我身上,讓我忍不住在噩夢中驚醒。可到最後,我仍不太相信這有什麼靈異事件的可能性。
    奇怪的是,當我穿回拖鞋踩在那個干透的腳印上時,傳來的感覺似乎有些粘性,不似是單純的水腳印。
    可惜,我得趕著上班,沒有繼續研究的時間。鬼可沒有窮可怕。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我終于又能拖拉著疲憊的軀體回家。
    夜深人靜,推開家門的我正打算像往常一樣打開家里的燈光。可在我的手仍未摸到開關時,全家的燈光便直接亮起。
    得,不止衛生間的天花板漏水,現在燈泡也壞了。
    我苦惱地撓撓頭並想起房東的回復。按照他的說法,起碼得明天才有師傅上門給我修理。現在只能等了。
    可燈光突然在我面前全部變暗,然後快速閃了一下。
    我看著怪異的燈光,下意識按了幾下開關,卻發現全家的燈光都不受開關的控制。那些燈光,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在我撥弄著開關,甚至想去關一下電閘時,光芒再次恢復。
    光亮僅僅維持了幾秒,隨後迎來兩次閃爍,再恢復長亮。
    然後,全家的燈光再次熄滅,回歸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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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滯地站在門口,看著這種有規律的閃亮不斷重復,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操縱我家的電路,讓燈光只能听從他的指揮。
    正常來說,我應該立馬報警。可我看著燈光的交接,光芒與黑暗在眼前錯亂,卻意外感受到熟悉的溫暖,不由得想去了解背後表達的信息。
    冥冥中,我想起追求現在的女友時,被我們視作情趣的摩斯電碼游戲......
    按照摩斯電碼的對應,我用了三分鐘確認了四個字母的組合。
    我一度以為這個結果,肯定是認錯了其中某個字母長短,導致判斷出錯。可直到第四次的摩斯電碼依舊重復著這四個字母,我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認錯。
    看著記錄在手機記事本軟件上的字母,我的內心初次在鬼神之說面前動搖。
    e,x,g,f。
    這是無法構成一個英語單詞,或者拼音縮寫的四個字母。哪怕打亂順序,或者按照密碼學的思路,每個字母按字母表後移或者前移幾位,這四個字母依舊無法表達出完整的意思。
    但如果用一種比較簡單的角度。單純把字母按照順序,兩兩排列呢?
    ex和gf......
    ex代表著以前的。而gf,在英語中似乎容易令人聯想起girfriend,女朋友的縮寫。
    前任,女友。
    我一下子便感到了恐懼,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串聯在一起。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昨晚,甚至現在的處境到底有多麼危險。
    終于,今天起床時看見的干透腳印也有了完美的解釋。
    我不經意地往衛生間看了一眼,裝作若無其事便提上自己的背包,向外走去......
    在我出門之後,衛生間的天花板突然傳來動靜。
    鮮紅的半凝固液體沿著被拆開的天花板瓷磚摔落,拉出一根詭異且曖昧的紅線。紅線纏繞在天花板的縫隙中,以血色的微光照亮了天頂那些供管道埋藏的空隙。
    在如深淵般保持幽暗的空間中,一個頭發披散、滿臉瘋相的女人推開了身旁已開始發臭的尸體,緩緩從衛生間的天花板里爬出。
    她的身上被血液所染紅,仿佛穿著朱紅的嫁衣,在最為污穢的衛生間中期盼著噩夢般的婚禮。半干的鮮血沿著女性那迷人的曲線向下流動,最後匯集于一雙完美的腳弓,踏出以鮮血繪出的足跡。
    她沿著昨夜走過的道路,熟練地走到我的床邊坐下,在身後烙印著一地的血色腳印。
    躺在曾與我共眠的床鋪上,她把一身的尸臭融入被陽光曬過的被褥中,用力吸入那股清香,痴迷著我殘留的體溫與氣味。
    “我”從分手以後,便時刻幻想著與男友重歸于好,再次同眠在這張床鋪上。
    昨天,我把出租屋的鑰匙插入門鎖後向左扭動,大門一如既往地向我敞開。我輕輕伸手推門,邁入與男友同居的家中。可我卻看見了他找到的代替品,一個取代了我女友身份的家伙......
    听見浴室傳來的聲響,我知道是天花板上的尸體微微摔落,露出那半張我男友應該感到驚訝與痛苦的臉龐。
    可他應該高興啊!
    那就是一只狐狸精,居然趁著我和男友吵架後的時間,搶走了屬于我的位置。
    要不是我昨天上門,剛好遇見了她。我可能還不知道男友被這種女人給騙了。
    不知道是否感應到我的想法,床鋪頂上的燈泡再次閃爍,就像在抱怨著我這個凶手霸佔了本來屬于她的位置。
    我拿著她的手機,給我的男朋友發著信息。躺在床鋪上的我與他已經死去的現女友。她們的目光意外地交匯在“我”來不及關閉的家門,仿佛同時低吟著“我”無比熟悉的同一句話。
    “親愛的,記得早點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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