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順一直不差錢,現在手頭錢更多,對他來說請頓飯是毛毛雨。
這三個人,幾乎成了鐵三角。
陸遠是頭腦靈活點子多,金點子層出不窮,是三人中的核心智囊,無可爭議。
朱軍豪是人脈廣,為人講義氣,也是那種干大事的性格。
邵順不用說,在鎮遠的地面上還是頗有能量的,說是靠山有點抬舉他,但方方面面照顧一下陸遠,肯定沒問題。
話再說回來,經過陸遠的穿針引線,邵順搭上了陳新那條錢,最近也是風生水起。
有傳聞他即將調到縣局當副局長,他仕途坦蕩,步步高升,對陸遠和朱軍豪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這樣的三個人湊到一起,就算隨便搗鼓一下,也能干出點事兒來。
更何況他們現在是在用心做事,基本上可以說無往而不利。
“小遠,那就這樣說定了,回頭等你拿到地,咱們再詳細談。”朱軍豪笑道。
“豪哥你放心,建築的事非你莫屬,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陸遠也笑了。
邵順看看朱軍豪再看看陸遠,有點郁悶地道︰“你們說話現在我都插不上嘴了。”
“哈哈!”
朱軍豪大笑,摟住他的肩膀︰“走,請哥喝酒。”
然後走到超市里面,跟陳秀英打了聲招呼,說是把陸遠借走,晚上再給她送回來。
陳秀英知道他對陸遠很重要,當然是滿口答應了。
人和人相處,感情固然是一方面,但利益還是要講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有相互之間有了利益交集,交情才會更加牢靠,也更容易相處長久。
王海飯店。
三人進了最安靜的包間,不是最大,但里面清靜雅致,非常適合朋友聚會談心。
“海子,今天我請客,一會兒你不忙了也過來,陪咱大哥喝幾杯。”邵順交待道。
“好咧!”王海滿臉陪笑,“哥幾個先坐著,菜我來安排,等會兒過來敬酒。”
陸遠將他和朱軍豪相互介紹了一下。
又道︰“海哥你先去忙,我們這邊不急,等你把客人都招呼好了再過來。”
“那我先去了。”王海又散了一圈煙,然後離開。
朱軍豪盯著他的背影,點了點頭︰“這個人將來能成事,有點眼力見識。”
邵順笑道︰“他精明得很呢,曉得抱緊陸遠的大腿,想不成事都難。”
“喂,我想抱你大腿,你又不舍得給我抱。”陸遠斜眼瞟他。
“少來,我怕你家陳秀英吃醋,哈哈!”邵順愉快地大笑。
“那我休了她娶你。”陸遠頓時咬牙切齒。
邵順挺起胸膛︰“你敢娶我就敢嫁,你可別光說不練。”
陸遠臉一垮︰“真夠虎的,哪天送你去泰國,先給你變個性,回頭再說。”
“為啥要去泰國?”邵順和朱軍豪都納悶。
這個時候變性之風還沒有刮起,更沒有泰國啥事兒,陸遠也不知道咋解釋。
于是笑道︰“听說那邊有不少男人變性做人妖。”
朱軍豪瞪大眼楮︰“這特麼的叫啥事,哪個大老爺們那麼沒出息!”
“有些是窮,有些是天生性格問題,就認為自己是女人。”陸遠搖了搖頭。
“我不去,我還得傳宗接代呢。”邵順鼓了鼓腮梆子。
“哈哈!”
……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十點多,三人喝得東倒西歪,邵順更是癱到桌子底下去了。
王海和王亮幾個把他們分別送回去。
“咋喝成這樣。”陳秀英看到陸遠醉得不像樣子,又生氣又心疼。
“沒事,我還能喝。”陸遠嘟囔了一句。
“你行了啊,別逼我跟你發火。”陳秀英一把將熱毛巾拍在他臉上,使勁搓了搓。
陸遠今天沒有藏量,喝透了,差不多喝了一瓶半。
原本沒啥事,後來又拿一壇黃酒,兩種酒混起,終于把他也給放倒了。
其實也是陸遠願意醉,想痛痛快快醉一場,釋放一下壓力,否則誰也放不倒他。
“我真沒醉——”陸遠嘴里還在嘟囔。
“那我陪你再喝點?”陳秀英有些惱火地掐住他的面頰。
折騰了一會兒,陸遠響起鼾聲,睡著了。
陳秀英累得不想動,就在他身邊躺下,沒過多久也睡著了。
直到天光大亮,陸遠才醒來,揉了揉眼楮,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
“媳婦,你沒事吧?”看到陳秀英連衣服都沒脫,陸遠嚇了一跳,也瞬間清醒了。
陳秀英被他喊醒,抬腿就是一腳,罵道︰“你倒是喝舒服了,回來還要喝,要不要我去找人陪你再喝點?”
陸遠訕訕笑道︰“難得醉一回,你沒生氣,沒有下次了。”
陳秀英瞪眼︰“你還想有下次?我警告你,下次再這樣,我可不讓你進門!”
“行,保證下不為例!”陸遠趕緊上前抱著哄她。
哄了好一會兒,把陳秀英又哄睡著了,她昨晚沒咋睡好,身子又沉,容易犯困。
陸遠把她安頓好之後,拉上窗簾,輕手輕腳地離開。
朱軍豪應該是跟邵順到派出所湊和了,派出所里有一間空著的備勤房,邵順不想回去了就睡在里面。
陸遠走進灶屋,熱了幾只肉包子,又到街頭買了豆漿油條,然後拎到派出所。
到那一看,果不其然,兩個家伙還在呼呼大睡,屋子里一股酒味。
“喂,起床了,太陽都曬到屁股啦!”陸遠喊了一嗓子。
邵順醒了,沒好氣地道︰“喊啥,困死了,別煩了,再煩我一槍蹦了你。”
朱軍豪酒量不咋地,睡得跟頭死豬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行了,我把早飯放桌上,你們起來後自己吃,我走了。”陸遠說完轉身就走。
他還得去跑山。
今天他選的是馬家屯,準備給張立再送點物資。
警方對張立的追捕暫時告一段落,他得利用這個窗口期抓緊把事情辦了。
給張立準備好物資,爭取盡快將他轉移出去。
線路陸遠已經琢磨過多次,問題不大,主要問題是到了南方後,哪個負責送出境。
那個叫鬼佬七的,陸遠現在不認識,但他知道鬼佬七已經開始做蛇頭。
“要不是陳秀英快要生了,我倒是可以送他一趟。”陸遠皺眉,內心有點糾結。
主要是他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要送張立出去,最起碼要花費一個月時間。
出去一個月,怎麼跟陳秀英開口呢?
另外還有一個人選,就是刀疤,他听刀疤提起過,刀疤去過南方呆過一段時間。
但是張立太敏感,一旦讓人知道是他窩藏張立,後果不堪設想。
用刀疤辦這事的風險實在太高,尤其是不能讓馬慶知道,否則馬慶沒準會搞事情。
“算了,等刀疤他們過幾天回來再說。”陸遠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上山沒過多久,陸遠便見到張立。
和之前相比,張立利索多了,刮了胡子,也修剪了頭發,穿著一套勞動服,看起來像個煤鋼廠工人。
“啥時能出去?”張立一見到陸遠便迫不及待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