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獵手是叔佷關系,都是靠山屯人,也都是很有名的跑山能手。
“大兄弟,我知道錯了,你是高人,是我們有眼無珠。”中年獵手翻出一把鈔票,恭恭敬敬地遞到陸遠面前。
陸遠粗略地掃了一眼,起碼在三四百塊錢,還有兩根小黃魚。
一般人不會放這麼多錢身上,但跑山的獵戶不同,他們干得是虎口奪食的活,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除非有特別在乎的人,否則他們很難相信別人,都喜歡把值錢的東西隨身攜帶。
還有個說道,那就是他們擔心出事後沒有人幫他們收尸,身上有錢,就會有人找他們。
陸遠毫不客氣地接過錢,懶得數,稍微整理了一下,塞到懷里。
“死罪可免。”
陸遠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但活罪難逃,一條胳膊一條腿,自己干,還是我幫你們?”
中年獵手臉一垮,稍後嘆了口氣︰“我自己來,不勞您大駕了。”
喀!
喀!
他倒是果斷,用手中的獵刀刀背,敲斷年輕獵手的左胳膊和右腿。
然後看著陸遠,慘然一笑︰“殺人不過頭點地,大兄弟,你比我們更狠吶。”
“不狠,活下不去。”陸遠淡淡地道。
“是這個理,但我會記住你的。”中年獵手深深看了他一眼。
!
陸遠突然上前,一腳將他的右腿踩斷。
中年獵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頭上冒出斗大的汗珠,臉色煞白。
“記住我,為啥記住我?”陸遠若無其事地問道。
“……”中年獵手顫抖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腿斷的劇痛,嘴唇翕動幾下,沒說出話。
他再看陸遠時,眼神中帶了恐懼。
陸遠淡淡地笑了笑︰“不用記住我,否則容易讓你做噩夢,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他心里清楚,這家伙是在威脅他,試圖讓他放其一馬。
但陸遠是受威脅的人嗎?無論哪個想威脅他,那都是自取其辱。
“我、我錯了,我不該胡思亂想——”中年獵手低下頭,臉上滿是懊惱和悔恨之色。
陸遠的果敢狠戾,打消了他心中的所有幻想,甚至讓他產生前所未有的恐懼。
“呵呵,敢想敢干才是真漢子。”陸遠不無譏諷地笑了笑。
“我錯了。”中年獵手的頭垂得更低,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對抗陸遠的念頭。
說著用刀背狠狠砸斷自己的左前臂,卻只是悶哼了一聲,然後捂著胳膊沉默不語。
陸遠冷笑道︰“你這個態度,讓我很不滿意,我得重新考慮對你的懲罰了。”
中年獵手猛然抬頭︰“我已經照做了,斷了兩條胳膊兩條腿,得饒人處且饒人。”
啪!
陸遠甩手一巴掌摑在他臉上,冷冷地道︰“這里憑拳頭說活,我說了算,你就得听著。”
中年獵手的臉頰腫起,他抿起嘴唇︰“實在不行,你就弄死我得了。”
“弄死你,跟弄死只螞蟻差不多,你別把自己看得多高。”陸遠語氣輕蔑,“我也不怕你報復,有啥盡管放馬過來。”
中年獵手低著頭,眼中閃爍著寒芒,他固然不敢頂嘴或反抗,但心里明顯是不服的。
但不服沒用,陸遠有辦法讓他服。
“小子,你的胳膊腿是你老叔砸斷了,要恨你恨他,別盯著我。”
陸遠拍拍年輕獵手的臉,將他拍醒︰“看到他手上的刀了嗎?他就是拿那把刀砸的。”
年輕獵手目光呆滯,過了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稍後兩眼翻白又暈死過去。
見佷子暈過去,中年獵手咬牙道︰“大兄弟,你也太毒了吧,還挑撥我們叔佷的關系。”
啪!
陸遠又是一個嘴巴子甩上去,罵道︰“給你臉了,你卻不要臉,怪誰呢,以為我不敢把你當肥料埋了?”
中年獵手身子一顫︰“不、不是,你肯定敢,你說啥我听啥,保證全力配合。”
真被當肥料埋了,那他豈不是白活一場,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命更重要。
“嘿嘿,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我不在乎,你覺得是因為啥?”陸遠呲牙笑道。
“不敢恨,不敢恨。”中年獵手趕緊搖頭否認。
“連恨都不敢,你真是夠慫的,讓人看不起。”陸遠不屑地道。
“……”中年獵手望望他,想說什麼,卻最終閉上了嘴,臉上掠過一抹悲憤之色。
他在靠山屯算個人物,可在這里卻啥也不是,連做人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了。
啪!
啪!
陸遠連想都沒想,直接甩手兩個耳光,打得中年獵手搖頭晃腦,險些一頭栽倒。
“跟你說話,你像個木樁沒反應,啥意思,不服氣?還是不服管?”陸遠冷喝道。
中年獵手羞憤欲絕又欲哭無淚︰“沒有,我沒有,你沒有問我,我不知道說啥。”
啪!
“還特麼 嘴!”陸遠瞪起眼楮,“你再 一個試試。”
“……”中年獵手有一肚子的話要反駁,但最終乖乖地閉上嘴,不敢再說一個字。
啪!
“不說話是啥意思?”陸遠又是一個大耳括子。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認慫,我就是一個慫貨。”中年獵手崩潰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啪啪!
“我最討厭沒骨氣的慫貨,你這麼慫,你爹娘知道嗎?”陸遠再次兩個大耳光。
“知、知道,我從小就是慫貨,他們都知道——”中年獵手的眼楮呆滯,身上最後那絲桀驁不馴的味道也沒了。
啪啪!
“我讓你慫了嗎?我說了最討厭慫貨,你非要當慫貨,你咋這麼賤呢!”陸遠怒罵。
“……”中年獵手滿眼驚恐,不斷地往後退縮。
啪啪!
“退啥玩意兒,我讓你退了?你特麼的找打!”
“——嗚嗚——我、我錯了——饒了我吧——”中年獵手徹底崩潰,痛哭失聲。
直到這個時候,陸遠才滿意地收手。
他知道,這家伙的心態毀了,以後再也不可能恢復如常。作為一個人,他沒有脊梁。
相當于精神上閹割,把他徹底閹成一個慫貨。
直到陸遠走得沒了影蹤,中年獵手還在那里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年輕獵手看不下去了,冷笑道︰“張有春,你慫成這樣,真是把張家的臉都丟光了。”
中年獵手一呆,直起身子,再一看陸遠已經走掉了,不由得身子一軟,癱坐下去。
他的褲子已經濕透了,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臊臭味。
“大民子,你咋這樣說我。”中年獵手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哼,別喊我大民子,我沒你這麼慫的老叔。”年輕獵手非常嫌棄地唾了一口。
剛才中年獵手卑躬屈膝苦苦求饒的場景,將會在他腦海中回蕩一輩子,永遠也忘不了。
“……”中年獵手呆呆看著他,絲毫沒有羞惱反駁的意思。
他已經沒臉反駁自己的佷子,因為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慫樣,實在是太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