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不僅馬二蛋在做,連馬大春那個夯貨也在幫陸遠做事,還賺了不少錢。
馬慶心動了。
他意識到陸遠的古玩生意規模不小,有可能遠遠超他的想象。
因為陸遠在靠山屯也想收,如果是有多少收多少,那規模得有多大?
馬慶心里暗道,陸遠肯定有出貨渠道,而且那個渠道很厲害,多少貨都能吞下去。
想到這里,馬慶再次琢磨起陸遠之前的話。
心里也再次糾結起來,是跟著陸遠干,還是繼續和刀疤他們混在一起?
也就是說,到底是光明正大地發財,還是頂著風險弄一筆大的?
“大春也特麼的站起來了。”馬慶不無譏諷地道。
“嘿嘿,現在大春可牛氣了,抽煙都抽大前門。”馬二蛋涎著臉笑道。
馬慶暗暗點頭,道︰“走,跟哥去會會他,看把他小子狂的。”
馬二蛋對馬大春是有些不滿的,因為馬大春看不起他,說話帶刺,讓他很生氣。
尤其上次的事,馬大春簡直把他當成狗使喚,太不把他當人。
所以,馬慶提到要去找馬大春,可謂正中馬二蛋的下懷。
馬大春家。
陸遠前腳剛走,後腳馬慶和馬二蛋就來了。
“大春,馬慶哥回來了,要來看看你。”馬二蛋一進門就扯著脖子喊了一句。
馬大春听了一愣,馬慶來干啥?他壓根不想看到馬慶,因為馬慶不好惹。
馬家屯了平靜了幾年,也是因為馬慶不在屯里,馬慶是敢動刀子的人。
誰惹上馬慶,馬慶敢拿刀跟對方拼命,屯里幾件見血的糾紛,都和馬慶沾點邊。
馬大春是真不想見馬慶,但人家都上門來了,只好硬著頭皮跑出來招呼。
“馬慶哥,你咋想起回來了呢?”馬大春賠著笑臉問。
“大春,听說你現在發財,支稜起來了。”馬慶臉上皮笑肉不笑。
馬大春心里咯 了一下,瞪向馬二蛋︰“馬二蛋,你特麼在外面胡說八道啥啊,我特麼的發啥財了!”
馬二蛋委屈地道︰“你別冤枉人,我啥都沒說,馬慶是直接來找你的,我也就是恰巧在屯口踫到他。”
“別在我面前嘰咯。”
馬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大春,發財是好事,有啥不能說的。”
馬大春掏出香煙,果然是大前門牌的,給馬慶遞了一根。
馬慶乜起眼楮瞟瞟他,冷笑道︰“你果然是好起來了,都抽上干部煙了。”
“哪里,是上次請人辦事買了一包,一直沒舍得抽,敬貴客用的。”馬大春解釋道。
平時他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現在發財了,但現在則恨不得馬慶不知道他有錢。
就算不是馬二蛋說的,在屯子里稍微一打听,也能知道他馬大春發了小財。
看著馬慶陰晴不定的臉,馬大春很後悔不該到處大嘴巴,把自己的事往外炫耀。
財不外露,難怪古人會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
現在的馬大春非常郁悶,痛徹心扉地感受到了啥叫自己作死。
“嘿嘿,我竟然享受貴客的待遇,大春,你現在行啊。”馬慶笑得有點 人。
“哥,我沒惹過你吧,你這笑得讓我心里直發毛。”馬大春低聲下氣。
馬慶拍拍他的肩膀︰“有財一起發,別一個人悶聲大發財,容易給自己惹禍。”
媽的!
馬大春心里在罵娘,但嘴上絲毫不敢流露出來,還是繼續陪著笑臉。
“哥,你別听他們瞎說,我也就是掙了一點辛苦錢,真沒多少。”馬大春快哭了。
被馬慶這種人惦記上,他以後別想過好日子。
想起馬慶在馬家屯曾經做過的那些事,馬大春的心里就充滿了懊惱和煩躁。
“嘿嘿,怕我跟你借錢啊?”馬慶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沒有,我是真沒錢,愛吹牛皮罷了。”馬大春趕緊矢口否認,“我其實也只是賺了一點小錢,我沒有騙你。”
馬慶轉向馬二蛋問道︰“二蛋,大春說他沒錢,你信嗎?”
馬二蛋很聰明地道︰“不清楚的事我可不敢瞎說,我只听別人說他賺了不少。”
馬大春怒了︰“馬二蛋你個狗東西,我說了那是吹牛的,你咋還說呢。”
馬二蛋委屈地道︰“我說了是听別人說的,是真是假我哪知道,你不能怪到我頭上。”
言下之意,你要怪只能怪別人,是你自己大嘴巴吹出去的,最該怪的是你自己。
馬大春又生氣又無奈,對馬慶道︰“哥,你看我家里,窮得叮當響,我賺點錢也是為了攢起來娶媳婦,現在還差得遠呢。”
桌上還有昨天吃剩下的小半碗大公雞炖蘑菇,馬慶掀開來看看。
咂了咂嘴︰“吃得不錯,比我強多了,我要是有這日子,做夢都能笑醒。”
馬大春頓時笑得比哭還難看︰“哥你就別寒磣我了,我跟你沒法比,你在外面混得有頭有臉的。”
“別!”馬慶擺擺手,“我混得不好,以後我跟你混,我喊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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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別罵我,我給你跪一個。”馬大春說著作勢要下跪。
他當然不可能真跪,只是表明一個態度。
按照正常的情況,馬慶應該勸阻,這事也就算個玩笑揭過去了,但馬慶並沒有。
這樣一來,馬大春就尷尬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雙膝彎曲著僵在那里。
“咋地,跟我玩套路啊。”馬慶臉上似笑非笑。
“哥,你真要我跪,那我肯定跪。”馬大春咬了咬牙。
“那你跪吧。”馬慶嘿嘿一笑。
“……”馬大春沒有辦法,自己說出來的話,含著眼淚也要跪下去。
于是他懷著無與倫比的不甘和憋屈,雙膝緩緩往下沉。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跪倒的時候,馬慶這才出手,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笑道︰“你也真是的,開個玩笑還當真。”
馬大春扁了扁嘴,委屈得險些哭出來,開玩笑還能這樣開,這是能要人命的。
他真要跪了,以後在屯子里還能抬得起頭來?
被馬慶這麼一扶,他立馬站起來,動作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哥,我想你也不會真讓我跪,但我態度必須端正,你也看到了。”馬大春松了口氣。
“行了,咱們不繞彎子,你跟我說說,你是咋弄古玩的。”馬慶擺了擺手。
馬大春如臨大赦。
然後一五一十將跟陸遠合作的事說出來,但其中也有虛虛實實的地方。
比如他收的價格,大多往高了說,陸遠那邊收的價格則往低了說,不至于招人眼紅。
“听你這麼說,這個事情還是不錯的,只要陸遠那邊收,就是無本萬利。”馬慶點點頭。
“是啊,就是不知道收多久。”馬大春苦笑,“再說這玩意兒也不是永遠都有,總有收完的一天。”
等老百姓手頭沒有存貨了,再厲害的人也收不到,這生意也就基本上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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