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過去了。
魏郡的夜色漸濃時，葉錦璃收到了陳墨送來的地形圖。
她鋪開圖紙，看著燕國邊境密密麻麻的紅點——那是晉軍新築的營壘。
宋文彥端來兩杯可樂，水汽在杯壁凝成細珠︰“韓國那邊回話了，答應分鐵礦，但糧道只肯開放半年。”
“半年夠了。”
葉錦璃接過可樂，指尖傳來暖意，“讓錢瑞把晉軍在燕國的布防圖抄一份，‘不小心’讓韓國使者看到。
我要讓他們知道，現在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窗外，月光灑在魏郡的街道上，巡邏士兵的甲葉踫撞聲遠遠傳來。
葉錦璃望著地圖上晉國那只不斷膨脹的“巨獸”，忽然輕聲道︰“明年春天……有好戲看了。”
宋文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燭火在地圖上跳動，將夏國與晉國的疆界映照得格外清晰。
這道無形的界線背後，是兩個穿越者勢力的暗潮洶涌，也是古代與現代的無聲較量。
“放心吧，這次我們不會再失誤了。”
宋文彥的聲音沉穩有力道，“我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無論晉國那邊有什麼動作，我們都能應對自如。”
然而，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晉國和夏國之間卻呈現出一派出人意料的友好繁榮景象。
兩國邊境的集市上，商人往來如梭，夏國的絲綢、瓷器與晉國的皮毛、藥材琳瑯滿目地擺放在攤位上，討價還價聲、算盤珠子的踫撞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在一次規模盛大的農產品交易會上，夏國的商人推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作物——土豆。
那圓滾滾、帶著泥土氣息的塊睫被裝在竹筐里，旁邊立著一塊木牌，上面用朱筆寫著“畝產千斤，耐旱抗澇”。
這立刻引得晉國商人紛紛圍攏過來，嘖嘖稱奇，爭相購買。
消息很快傳到了晉國國師張宇的耳中，他當即讓人將那名帶回土豆的晉國商人叫到了國師府。
晉國商人帶來了兩樣從夏國商人處買來的東西︰土豆，以及精密儀器內燃機）。
國師府，書房里。
張宇不動聲色地詢問負責與夏國進行貿易的晉國商人︰“這土豆是從何而來？”
晉國商人連忙拱手回話，語氣帶著幾分諂媚︰“回國師的話，這土豆是小的從夏國那邊費盡周折買來的新糧種。
據夏國人所說，這糧種的產量比我們之前種植的谷物要高出許多，而且極為耐旱抗澇，就算在鹽堿地或者山地里也能有不錯的收成。”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觀察張宇的表情，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
張宇微微頷首，目光又轉向那個金屬物件——那是一個內燃機，外殼光滑，管道交錯，透著一股精密的工業美感。
他伸出手指了指，繼續問道︰“那這個呢？你知道它是干什麼用的嗎？”
晉國商人臉上露出一絲為難，連忙解釋道︰“國師，這個東西小的也沒見過。
只是在交易場看到後覺得新奇，想買下來，可夏國的商人一開始堅決不肯賣。
後來有位同行實在好奇，偷偷用重金賄賂了夏國商人的隨從，才費了好大的力氣弄到這麼一個。
我們其實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用途，特意帶過來給國師瞧瞧，希望您能解開這個謎團。”
張宇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做得很好。多少錢，我讓下人給你。”
晉國商人連忙擺手，臉上堆起惶恐的笑容︰“怎敢要國師大人的錢？
國師大人能看上小人帶回來的東西，是小人的福分啊！”
“下去領賞吧。”張宇揮了揮手，語氣不容置疑，“下次再有類似的東西，記得帶過來。”
“是，謝國師大人！”晉國商人喜出望外，躬身行禮後快步退了出去。
書房里重歸寂靜，張宇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拿起那個土豆，指尖摩挲著粗糙的表皮，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夏國的穿越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土豆這種現代農作物，他們怎麼能拿到這里來？背後必定有不為人知的門道。”
他又看向那個內燃機，瞳孔微微收縮。
作為穿越者，他當然認得這東西——這可是工業時代的基石之一。
可在這個連蒸汽機都尚未出現的時代，夏國居然能造出完整的內燃機？這簡直超乎想象！
“這怎麼可能？”
他喃喃自語，在書房里來回踱步，“難道夏國的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短短幾年時間，他們怎麼可能掌握如此先進的技術？要是真這樣，還打個屁啊！”
他的心中越想越不安，滿是疑惑和不安，各種念頭在腦海中不斷交織踫撞。
張宇心想︰他們到底是如何發展得如此迅速的呢？他不禁看向腳下的內燃機……啊！
雲台山脈……神秘人……
黑棋那小子好像和我說過他的厲害，既然神仙都有可能有，那麼有沒有可能夏國的穿越者們擁有著某種神奇的系統呢？
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就如同星星之火，瞬間點燃了他的思路，將之前許多想不通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他開始仔細回想起夏國迅速崛起的種種經歷，從最初他們展現出的先進理念，到後來土豆等新糧種的出現。
再到如今這讓人驚嘆的高產谷物和精密的內燃機，每一個事件都像是拼圖中的一塊，如今在他的猜測下逐漸拼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
想到這里，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心中暗暗說道︰“難怪夏國能崛起得如此迅速，如此超乎想象。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若他們真的擁有如此神奇的系統，那我晉國想要統一東大陸，恐怕將會困難重重，充滿了荊棘與挑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和憂慮，原本自認為掌控著局勢的他，此刻感受到了來自夏國的巨大威脅。
然而，張宇畢竟是心思縝密之人，他並沒有被一時的情緒左右。
冷靜下來後，他又開始深入思考︰不過細細想來，也不太對。
夏國的發展雖然迅猛，但也並沒有達到那種令人恐懼、無法抗衡的恐怖地步。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基本上還是和晉國處于一種相對持平的狀態。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系統肯定不是毫無限制、隨意給予東西的，必然是有著一定的條件和規則。
否則，以系統的強大，如果沒有約束，晉國恐怕早就已經在夏國的沖擊下不復存在了。
可如今兩國還能維持對峙局面，說明那系統必定有某種限制——或許需要完成任務，或許有冷卻時間，或許需要消耗某種資源。
如此看來，這個世界冥冥之中似乎也有著自己的一種平衡機制，不會讓某一方過于強大而打破現有的格局。
想通了這一點，不禁讓他暗松了一口氣。
此時，他在書房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連飯都沒吃。
外面的晉陽公主都快急死了。
好幾次想推門進去，都被親衛攔了下來。
當書房的門終于“吱呀”一聲打開時，晉陽公主幾乎是飛奔著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張宇的胳膊，眼眶紅紅的︰“相公，你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
你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餓壞了吧？
我讓下人備了你愛吃的水晶餃和銀耳羹。”
張宇低頭看著她擔憂的模樣，心中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讓你擔心了。
我在里面想通了很多事。
行，那就邊吃邊說吧。”
晉陽公主見他神色堅定，便不再多問，只是溫順地挽著他的手臂走到餐桌旁，親自為他盛湯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