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
什麼漂流瓶、啤酒瓶的？
難道是最近新出的什麼社交軟件，自己沒听說過？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林玄，追問道︰“漂流瓶？是啥新軟件嗎？我沒听過啊，要不你說個名字，我現在就下載？”
他這話剛說完，身後排隊的老食客們突然大笑起來。
一個老食客從後面拍了拍徐高遠的肩膀，調侃道︰“你就別難為林老板了，你看他敢把電話說出來嗎？”
另一個老食客也跟著笑道︰“就是啊！我們在場的，認識林老板的時間，短的少說一個月，長的都快兩個月了。誰都沒要到電話。”
“你這才跟他認識幾天，還是別想了。”
徐高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表達個感謝，這第一步就栽了個跟頭，連個聯系方式都要不到？
林玄沒接話，顯然是默認了老食客們的說法。
幾個閑得無聊的老食客見狀，覺得有趣，干脆把徐高遠拉到一旁，給他科普了一下林玄的光輝事跡，听得徐高遠一愣一愣的。
徐高遠暈暈乎乎地提著粥回到場館門口，才終于回過神來。
場館門口，他這才想起還有張敏正等著自己。
他剛要拿出手機打電話，便看到一位女士拖著個行李箱，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張敏看著眼前的徐高遠，眼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問道︰“請問您是徐老板嗎？我是張敏。”
徐高遠連忙將腦子里關于林玄的種種事跡壓下去，露出禮貌熱情的笑容。
“對，我是回聲倉庫的徐高遠。張敏女士是吧？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您先跟我進場館吧，我帶您去二樓貴賓室，那兒觀看演出的視角特別好。”
張敏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便跟著徐高遠往場館里走去。
場館入口處，檢票小哥百無聊賴地靠在檢票台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差點被擠出來。
平常這個點，早就有觀眾排著隊等檢票，他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今天倒好，檢票台跟前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顯得格外冷清。
就在這時，他瞥見徐高遠領著人往這邊走來，猛地站直了身子，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揣回兜里，擺出一副努力站崗的姿態，像極了上課走神時，突然看到後門窗口出現班主任的學生。
徐高遠領著張敏往里走，想起張敏的身份是節目制作人。
專門大老遠跑來看斯斯與艾這種毫無名氣的新人樂隊，這意圖簡直太好猜測了，肯定是想實地考察樂隊，看看是否能邀請她們上節目。
“您要不要在演出前先見見樂隊成員？”
徐高遠詢問道。
張敏心中並不意外徐高遠猜出自己來看演出的目的。
要不是因為沒買到票，她也不至于向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才得以進場。
她搖了搖頭︰“先不用了，徐老板。我想先看現場演出，現在就算和她們聊再多，也不一定能真實地反映出她們的水平，一切等看完演出再說吧。”
徐高遠理解地點點頭，沒有再堅持。
通往二樓要路過一樓的演出廳。
當兩人走到演出廳門口時，張敏的腳步停住，下意識地往廳里掃了一眼，只見偌大的演出廳里，空蕩蕩的一片，連個觀眾的影子都不見。
唯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舞台旁邊忙碌地調試著設備。
這一幕讓張敏越發覺得徐高遠有刷票的嫌疑了。
看著這冷清的場景，她估計真正賣出去的票沒幾張吧。
張敏心里忍不住擔憂起來。
她清楚樂隊演出，現場觀眾多、氣氛熱烈，樂隊成員狀態就好，甚至能超常發揮。
可要是沒觀眾，樂隊很容易緊張、敷衍，演出效果會大打折扣。
上周她去另一個小場館看一個新人樂隊的演出。
之前在網上看了這個樂隊的視頻，無論是旋律還是唱功，都給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覺得這個樂隊挺有潛力，本打算現場考察後就發出邀約。
到了現場，觀眾寥寥無幾。
樂隊成員上台後，明顯能看出他們的敷衍，整個演出效果糟糕透頂，她當場就決定放棄邀約這個樂隊。
如今，斯斯與艾的現場比上次那個樂隊的情況還要冷清，連觀眾都看不到，她們真的能發揮好嗎？
徐高遠走了兩步，發覺身邊沒了動靜，扭頭一看，只見張敏正盯著演出廳發愣。
從她的表情，徐高遠心里大概猜測出了對方的心思。
他停下腳步，又折回到張敏身邊，說道︰“您是不是擔心現場沒觀眾？要是為這事，就把心放肚子里，等會兒觀眾就來了，絕對少不了。”
張敏愣了一下，語氣里透著不解︰“八點的演出，按說觀眾至少七點半就該入場了吧？難道演出推遲了？”
“演出沒推遲，就是.....觀眾們這會兒都在門口排隊買粥呢，等買完粥，就會進來了。”
“買粥？”張敏盯著徐高遠，腦子里飛速運轉，試圖把“買粥”“觀眾”“演出票售罄”這三個詞聯系起來。
她想了半天，腦細胞都快耗光了，也沒找到其中的因果關系。
觀眾來看演出，跟買粥有什麼關系？
她皺著眉頭，語氣里滿是不解︰“徐老板，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太听明白”
徐高遠見她沒懂，心里嘆了口氣，說實話，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張敏解釋。
于是站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努力組織好了語言。
“其實........觀眾們買票看演出，不是為了看演出本身，是誤會買粥需要演出票，所以才把票搶完了。現在演出快開始了，他們先去買粥，等買完了才會進場。”
“？？？”
張敏的表情瞬間變得有點痴呆，她看著徐高遠，感覺對方嘴里好像說出了一段很離譜的因果關系，比她做過的最復雜的節目策劃案還繞。
終于，張敏忽然想起來這邊的路上，她前面的那些行人，說的買粥和演出票售罄的事情，這才像是找到了某個線頭。
她也跟著沉默了好幾秒，試圖理清其中的邏輯，但理了半天，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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