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誰都喜歡,更何況在亂世里,財富更是保命的本錢。
糜竺雖然是家主,還擔任徐州的別駕一職。
但他主要處理政務,家族生意幾乎都靠弟弟糜芳操持。
也只有到了每季度的月底,哥倆才會坐下來,對對賬。
所以,商隊能賺到這麼多錢,糜芳的功勞最大。
“大哥你有所不知。”
“最近幾個月去關西做生意的路比以前通暢了,限制也少了。”
“這些增加的收入都是跟那邊做買賣得來的。”
說起這個,糜芳不由地露出幾分得意。
“原來如此啊。”
“沒想到關西地區現在那麼富裕。”
“新修的官道把各地連接得更好,路上也更安全。”
“沒戰亂,百姓也能安心種田生活。”
“反觀我們關東,這幾年連年征戰,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糜竺不勝感慨。
要放在十幾年前,最富的地方一定是冀州、豫州,還有徐州。
這三個地方可是當時大漢最有錢的三大州。
如今呢?
豫州被折騰得幾乎殘廢,冀州也因戰爭傷了不少元氣。
徐州因為黃巾軍的騷擾和曹操與陶謙之間的混戰,也不再是當年的富庶之地。
倒是關西,發展得越來越好。
在蔣華強統領下,西境的幾場大戰其實傷亡並不嚴重。
尤其是拿下益州那一戰,因為當地官員主動歸順,損失更是微乎其微。
不僅士兵傷亡少,農田也沒遭破壞。
而且蔣華強不斷推動各地太守和縣令修路建橋,涼州、關中、漢中、益州之間的交通更加便利。
商貿往來頻繁,經濟也就越來越好。
相比之下,關東這邊就沒那麼太平了。
幾乎一年到頭都在打仗,要麼是已經在打,要麼準備去打。
各項建設都被耽誤了,經濟自然也難以為繼。
……
一番感慨之後,糜竺眼中浮現出一抹憂慮。
他看向弟弟糜芳,長嘆了一口氣說︰“子方,如果再打仗,只怕徐州又要亂上一陣了。”
听到這話,糜芳也陷入了沉思。
之前曹操和陶謙那場戰爭,讓糜家在徐州北部三個郡的生意大幅縮水。
就連族里的旁支都死了十多個族人。
還好兩方最後收手了。
如果戰爭繼續打下去,後果會更嚴重。
戰爭結束後,徐州上上下下對曹軍都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既不想打仗,又不打算投降,這是現在大部分人心里的矛盾。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不知道咱們徐州以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糜竺苦笑一聲。
原本歷史上,因為各種壓力,糜竺和孫乾等人最終拉來了劉備,接手了這個爛攤子。
可如今因為蔣華強的出現,局勢發生了變化。
劉備根本沒來徐州,而是去了淮南。
可淮南也沒守住,被孫策趕跑了,到現在也不知去向。
而在陶謙死後,徐州的主人成了陶商。
這讓徐州的士族們更頭疼了。
陶商那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不清楚嗎?
完全就是個擺設,連基本的領導能力都沒有。
讓他坐上這個位子,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可問題是,在陶商之外,這些士族還有別的人選嗎?
沒有!
所以作為徐州三大掌權者之一的糜竺,心里比別人更焦慮。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正當糜竺不知前路該如何走的時候。
忽然有人通報,說是陶商派了侍衛到府門口,要見他。
“糜先生,主公請您立即前往州牧府商議大事!”
“陳先生和曹將軍已經在等著了。”
一听這話,糜竺臉色立刻變了。
陳登和曹豹都來了,看樣子情況非常緊急。
糜竺立刻站起來,在侍衛的陪同下,快步趕往州牧府。等他趕到時,只見陳登和曹豹都一臉愁容,顯得格外沉重。
陶商則滿臉驚慌,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見到這個局面,糜竺立刻問︰“發生什麼大事了?”
陳登和曹豹互相對望一眼,最後由陳登開口說道︰“曹軍打過來了。”
“而且沒有任何通報,直接進攻,兩天之內就拿下了小沛。”
“離我們彭城已經不到一百里了。”
糜竺听後緊咬嘴唇。
他知道為什麼幾人會是這種表情了。
曹軍來犯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戰火即將再度席卷徐州。
所有人恐怕都要付出慘痛代價。
而這一次的形勢,比起上回更加嚴峻。
小沛听起來雖然不夠威風,但它對徐州至關重要。
可以說,小沛就是彭城的大門。
就像洛陽的汜水關、虎牢關那樣重要。
一旦丟了小沛,彭城馬上就會暴露在曹軍眼前。
到時候,糜竺他們只有兩個選擇︰死守彭城,或者撤往下邳。
下邳地處徐州中部,以前呂布接管徐州後,就把政治中心從彭城遷到了下邳,後來還被曹操用水攻拿下了城池。
可現在,糜竺、陳登、曹豹等人根基都在彭城。
如果輕易放棄彭城,那所有物資、資源就都被曹軍拿走。
到時就算下邳城牆再堅固,又能擋得住像狼虎一樣猛攻的曹軍嗎?
整個議事廳陷入了一片絕望的氣氛。
陶商遲疑地舉起手,像是學生在課堂上不敢回答問題的樣子,語氣微弱地問︰“我們……能不能找個外援來幫忙?”
听他說完。
陳登和曹豹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透出幾分無奈和自嘲。
外援?
哪兒來的援兵?
現在來看,關東這邊幾乎找不到能幫忙的人。
公孫瓚早就被他們當初得罪了,現在也沒那實力。
劉備在敗給孫策後,下落不明。
袁術已經燒死在大火里了。
至于袁紹——
哎,那可是和曹操站在一邊的!
就算不幫忙打徐州,都已經算運氣不錯了。
尷尬到了極點,好像整個天下都找不到能幫忙的諸侯了。
等一下,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糜竺的眼神猛地亮了起來,心中冒出一個想法。
也許,這回徐州的危機,就靠那個人了!
“子仲,子仲!你發什麼呆?”
陳登和曹豹滿臉驚訝地看著沉思中的糜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