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深處的轟鳴聲像遠古巨獸的嗚咽,那聲音里夾雜著共工撞斷天柱時的余韻,每聲震顫都讓岩壁滲出帶著硫磺味的血珠。
混沌火在神農赤裸的脊背上蜿蜒爬行,火焰舔舐過的皮膚下浮現出暗金色骨紋,那是巫族血脈被激活的征兆,將他背部的巫族圖騰燒成焦黑裂紋。
陳東耳握緊盤古幡站在丹窟裂隙處,幡面垂落的流甦無風自動,每一根絲線都纏繞著細小的空間裂痕。
看著神農將最後一株幽冥草塞入口中咀嚼,那株草藥根須間還纏繞著半截燭龍褪下的鱗片,在齒間迸發出幽藍色火星。
墨綠色汁液順著神農嘴角滴落,汁液里游動著微縮的九幽冥虺虛影,在岩石上腐蝕出冒著白煙的孔洞。
"以身為鼎,煉天地不容之物......"神農嘶啞的嗓音在洞穴里蕩出三重回聲,每道聲波都震碎了幾只潛伏在陰影里的窺視蠱蟲。
岩壁縫隙間突然睜開無數雙猩紅瞳孔,那些瞳孔排列成周天星斗的圖案,眼白里流動著水銀般的金屬光澤。
金丹成型的剎那,整座不周山突然寂靜,連地脈深處奔涌的岩漿都凝固成黑曜石般的結晶。
神農胸腔內傳來琉璃踫撞的脆響,三百六十處穴位同時噴出青金色火焰,火苗頂端綻放著微型蓮花的幻象。
陳東耳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氣息穿透時空障壁而來,帶著粒子對撞機過載時的特殊焦灼感,在鼻腔里凝結成細小的雷紋。
混沌火凝成的丹爐虛影中,金丹表面浮現金色血管般的紋路,每道紋路里都流淌著濃縮的星辰精粹。
隨著神農心跳的節奏明暗閃爍,金丹內部傳出規律的搏動聲,與三十三天外紫霄宮的晨鐘產生共鳴。
"轟!"紫霄神雷劈穿三千丈岩層時,雷光里裹挾著破碎的先天八卦圖殘片,將半座丹窟照得如同白晝。
雷光不是常見的銀白色,而是裹著血霧的深紫,劈在金丹上的瞬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聲浪震碎了十二根鐘乳石柱。
神農右耳鼓膜炸開血花,那血珠在半空化作展翅的血鳳,又被後續雷光劈成漫天火星。
但他布滿血絲的眼楮死死盯著丹爐,瞳孔里倒映著正在成型的金丹,虹膜上浮現出微型河圖洛書的投影。
左手五指深深摳進岩壁,指甲掀翻時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黏稠的混沌能量,那些能量落地便化作扭曲的先天道紋。
因果鎖鏈從雷雲中垂落的模樣,如同洪荒初開時誕生的秩序法則,鎖環上刻滿微縮的太古神文。
它們精準地刺入金丹表面的血管紋路,鎖鏈末端分叉出細密吸盤,每個吸盤中央都長著饕餮的嘴。
盤古幡劈下時帶起的不是罡風,而是某種類似金屬摩擦的次聲波,震得陳東耳牙床發酸,齒縫間滲出帶著星辰之力的金血。
當幡刃斬斷第七根鎖鏈時,幡面突然浮現現代心電圖般的波紋,那些跳動的曲線與神農越來越微弱的心跳完全同步。
"陳東耳!"神農突然用前世的名字嘶吼,聲帶撕裂的瞬間,喉嚨里飛出三只由劫雷凝成的青鸞。
他左肩被金光洞穿的傷口里,黑色曼陀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每片花瓣上都烙印著微型六道輪回的圖案。
花瓣上凝結的露珠映出詭異畫面,那些畫面不斷切換,顯示著不同時空的碎片,最後定格在病房里被注入銀色液體的軀體。
陳東耳分神的剎那,鴻鈞面孔在雷雲中凝聚成形,每根須發都是由流動的星河組成,發梢墜著微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