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命相師

第13章 青雲遺策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長澤小道長 本章︰第13章 青雲遺策

    晨霧籠罩著崎嶇的山路,三人沿著羊腸小道艱難前行。李志遠的傷勢已經好轉,但胸口仍纏著厚厚的繃帶。他拄著一根粗樹枝當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師父,還有多遠?"李雪攙扶著父親,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王邈看了看手中古舊的地圖,又對照了一下山勢︰"翻過前面那個埡口,應該就能看到青雲谷了。"

    自從離開天機閣,他們已經走了五天。為避開追兵,王邈選擇了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窺視——有時是血色紙鶴,有時是青色符鳥,顯然血月宗和天機閣都沒有放棄追蹤。

    "爸爸,要不要休息一下?"李雪擔憂地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色。

    李志遠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沒事,爸爸沒那麼嬌氣。"他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自從天機閣一戰後,扳指上的裂紋更多了,但青光反而更盛,"我總覺得...這扳指在呼喚我,好像前面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

    王邈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志遠一眼。根據天機閣玉簡中的記載,李淳風一脈的血脈之力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覺醒,而李志遠已經四十二歲,正是血脈成熟的年紀。加上連番激戰的刺激,他體內的靈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

    "再堅持一下。"王邈指著前方,"到了青雲谷就安全了。那里有我師父留下的禁制,外人進不去。"

    三人繼續前行,山路越來越陡,霧氣也越來越濃。正午時分,他們終于登上了埡口。眼前豁然開朗——下方是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幽靜山谷,谷中郁郁蔥蔥,一條小溪蜿蜒流過。最引人注目的是谷口處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青雲"兩個古樸的大字。

    "到了!"王邈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十年了,我終于回來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等他們來到谷口石碑前,已是日影西斜。石碑上的"青雲"二字在夕陽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金光,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跟著我的腳步,千萬別走錯。"王邈神色凝重,"谷口有"九重問心陣",一步踏錯,輕則迷失,重則喪命。"

    李志遠父女鄭重點頭,緊跟著王邈的步伐。王邈在石碑前三叩首,然後取出一枚銅錢貼在碑上,口中念念有詞。銅錢泛出金光,與石碑上的字跡呼應,一條由光點組成的小路從碑前延伸進谷。

    "走!"

    三人踏上光路,周圍的景色立刻變得模糊起來,霧氣中隱約有無數雙眼楮在窺視。光路時而筆直,時而彎曲,有時甚至需要倒退幾步才能繼續前進。

    走到約莫一半時,異變突生——李志遠突然停下腳步,面露痛苦之色。

    "爸爸?"李雪緊張地抓住父親的手臂。

    李志遠沒有回答,他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虛無,玉扳指青光暴漲,將周圍照得一片通明。更驚人的是,石碑上的"青雲"二字也亮起金光,與玉扳指的光芒交織在一起。

    "血脈感應!"王邈驚呼,"李總,你..."

    李志遠仿佛听不見外界聲音,他機械地抬起左手,玉扳指對準石碑。一道青光射出,石碑竟然緩緩移開,露出後面一條隱蔽的小路!

    "這不是師父設的禁制..."王邈目瞪口呆,"這是...李淳風的手筆!"

    李志遠如夢初醒,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感覺應該這麼做..."

    王邈仔細檢查新出現的小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青雲谷有兩重禁制,一重是師父的"九重問心陣",另一重是李淳風留下的"血脈鎖"。只有李家人才能開啟這條捷徑!"

    三人沿著新路前進,很快穿過迷霧,來到谷中一片開闊地。眼前是一座簡樸的茅草屋,屋前一個小院,院中石桌石凳,一棵老梅樹亭亭如蓋。若非知道這是修真高人的居所,簡直像個普通山民的住處。

    "這就是青雲師父坐化之地..."王邈聲音有些哽咽,快步上前,在屋前三跪九叩。

    李雪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突然指向茅屋後方︰"師父,那里有光!"

    王邈抬頭看去,只見屋後的山壁上隱約有金光閃爍。他立刻想起什麼,激動地沖過去︰"是師父的"留影壁"!"

    山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一些正泛著金光。當三人靠近時,金光大盛,符文自動重組,形成一幅幅活動的畫面——

    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王邈認出是青雲子)與一個紅衣女子顯然是玄陰子)站在金色大門前爭論;青雲子將一道金光打入玄陰子眉心;兩人聯手施法,將大門封印;最後,青雲子獨自回到青雲谷,在山壁上刻下這些符文...

    畫面消失後,符文重新排列,形成一篇文字︰

    "余與玄陰賭約,聖門封印千載。待玄陰血脈與淳風後裔相合,輔以玄天真傳,可啟聖門引靈。然時機未至,強開則禍。後世弟子若見"銀眸太極"者,當傾囊相授,助其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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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邈看完,長舒一口氣︰"果然如此。師父與玄陰子的賭約,就是等待一個能同時繼承兩派血脈的人出現。雪兒,你就是那個人。"

    李志遠皺眉︰"可雪兒只是個孩子,這麼重的擔子..."

    "爸爸,我不怕。"李雪握住父親的手,眼中銀光流轉,"如果這是我的使命,我願意承擔。"

    李志遠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突然感到玉扳指一陣發燙。他低頭看去,只見扳指上的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同時一股暖流從扳指流入體內,在經脈中循環往復。

    "這是..."李志遠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能"看到"體內那股氣流的走向——從左手拇指開始,沿手臂上行,過肩膀,下脊椎,最後在丹田處盤旋。

    王邈敏銳地注意到李志遠的變化︰"李總,你能內視了?"

    "內視?"

    "就是看到自己體內靈力運轉。"王邈解釋道,"這是修真者最基本的技能,但一般人需要修煉數年才能掌握。你...似乎無師自通了。"

    李志遠又驚又喜︰"所以我現在算是...修真者了?"

    "你一直都是,只是不自知罷了。"王邈拍拍他的肩,"李淳風的後裔,怎麼可能真是凡人?"

    正當三人沉浸在發現中時,谷口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地動山搖。王邈臉色大變︰"有人強闖禁制!"

    "是血月宗?"李志遠警覺地將女兒護在身後。

    "不止。"王邈閉目感應,"還有天機閣的氣息...他們竟然聯手了?"

    李雪突然指向天空︰"師父,看!"

    只見谷口上空,血霧與青光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兩道身影逐漸清晰——一個是血月宗的紅袍長老,另一個赫然是莫懷遠!

    "交出聖女!"紅袍長老的聲音如雷霆滾滾,"否則踏平青雲谷!"

    莫懷遠也高聲道︰"王邈!閣主有令,只要交出聖門印記,天機閣可保你們三人平安!"

    王邈冷笑一聲,銅錢劍已然在手︰"痴心妄想!"他轉向李家父女,"你們進屋去,師父的茅屋有最強禁制,他們攻不破。"

    "師父,我要和你一起戰斗!"李雪銀眸中太極圖清晰浮現。

    李志遠也握緊玉扳指︰"我現在也算有點本事了,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王邈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終于點頭︰"好,但必須听我指揮。"

    三人迅速布置防御。王邈取出幾張紫金符貼在茅屋四周,李雪按照玉簡中的記載,在空地畫出一個玄陰宗的防御陣法,李志遠則嘗試引導玉扳指中的力量,形成護罩。

    第一波攻擊很快到來——無數血紅色紙人如蝗蟲般飛來,每個紙人手中都拿著微型武器。王邈銅錢劍一揮,金光如雨,擊落大片紙人。但更多的紙人前赴後繼,很快突破第一道防線。

    "玄陰鎖靈!"李雪嬌喝一聲,雙手結印,銀白光幕展開,擋住紙人進攻。奇妙的是,這次光幕上還流轉著金色符文,顯然是融合了兩派功法的結果。

    莫懷遠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羅盤,念念有詞。羅盤射出一道青光,擊中銀白光幕,打得光幕劇烈晃動。

    "我來!"李志遠上前一步,玉扳指對準莫懷遠。他本能地調動體內那股熱流,想象它從丹田出發,沿手臂直達扳指。令他驚喜的是,扳指青光暴漲,化作一道光束直取莫懷遠!

    莫懷遠倉促閃避,仍被光束擦中肩膀,頓時鮮血淋灕。他驚怒交加︰"李淳風的"天機指"?!你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會使!"

    李志遠自己也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看來你對我李家的了解還不夠。"

    紅袍長老見同伴受挫,厲嘯一聲,化作血霧撲來。王邈早有準備,銅錢劍解體重組,化作一條金龍迎戰。血霧與金龍在半空糾纏,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聲。

    戰斗陷入膠著,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就在此時,茅屋後的山壁突然金光大盛,那些符文再次活動起來,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太極圖緩緩旋轉,發出嗡鳴聲,震得所有人頭暈目眩。

    "是師父留下的後手!"王邈大喜,"他在幫我們!"

    太極圖越轉越快,最後化作一道金光照向谷口石碑。石碑轟然炸裂,碎石飛濺中,一條金色光路從谷內直通谷外,將血霧和青光全部驅散。

    "不!"紅袍長老慘叫一聲,身體在金光中消融,"青雲老兒,你死了還要壞我好事!"

    莫懷遠也面色大變,捏碎一枚玉符,身形瞬間消失,只留下一句狠話︰"天機閣不會善罷甘休!"

    金光持續了約莫一刻鐘才漸漸消散。山谷恢復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有滿地紙人殘骸和破損的石碑證明剛才的激戰並非幻覺。

    三人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李雪最先發現異常︰"師父,山壁上的符文...變了!"

    王邈抬頭看去,果然,那些符文重新排列,形成了一幅地圖——青雲谷深處有一條隱秘小徑,通往某個地方。

    "這是...師父指引我們去哪里?"

    李志遠的玉扳指突然變得滾燙,指向小徑方向︰"我有預感,答案在那里。"

    三人稍作休整,便沿著地圖指引前進。小徑曲折幽深,兩旁古樹參天,藤蔓纏繞。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圓形平台出現在眼前,平台中央矗立著一扇虛幻的金色大門,與李雪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聖門..."王邈聲音發顫,"師父竟然把它的一部分封印在這里!"

    李雪不自覺地走向大門,眼中太極圖急速旋轉。李志遠想拉住她,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阻隔。

    "爸爸,師父,我必須去..."李雪的聲音空靈,"它在呼喚我..."

    當她走到門前,大門突然光芒大盛,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內傳出︰

    "千年等待,終得傳人。銀眸太極,可啟聖門..."

    門縫中,一只蒼白的手緩緩伸出,向李雪做出邀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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