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方鶴叩響了緊閉的房門。
“進來！”
由不知名木料制成的房門應聲開啟，微亮的燈光灑了出來。
紅星的光照條件總是時好時壞的，哪怕是白天，房間里也是需要燈光的。
“穆主管，您找我。”方鶴保持著尊敬。
在迎接英烈的儀式結束後，他們就停留在鎮魔城，以作休整，今天他被嬴杰告知——穆至嶠有請。
方鶴沒有去詢問冷臉的屠夫，只是獨自前來。
“來了。”穆至嶠從座椅上站起，仔細端詳著方鶴的臉龐。
像！
太像了！
尤其是這眉毛和眼楮，同樣透露著年輕人的銳氣與朝意。
要說有什麼不同，那或許就是方鶴的面部線條更加柔和一些，看起來沒有方克敵那麼鋒芒畢露。
略有褪色的回憶開始重新涂抹色彩，就此鮮活。
方鶴靜靜接受著穆至嶠的打量，一言不發。
這間辦公室面積不小，陳設卻是極為簡單。
一張寬大的書桌，一張座椅，旁邊是用來會客的沙發和茶幾，僅此而已。
“來，坐！”穆至嶠指了指沙發。
“是！”
方鶴點點頭，待穆至嶠坐下後才落座。
“不用這麼拘謹，放松點。”穆至嶠笑著說了句。
多年前，方克敵在這般大的年紀時，在他面前，可是隨意的很。
“是！”
方鶴雖是這麼應的，但依然是腰板挺得筆直。
這是兩人第一次私下會面，雖然對方表現出了和藹，但自己可不能太過隨意。
穆至嶠對這一切自然是看在眼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問道︰“喝點什麼？”
“謝謝主管，我不渴。”方鶴瞅了眼只有兩人的辦公室，回答道。
穆至嶠不動聲色，徑直拿起茶幾上的水壺，倒了兩杯水。
將其中一杯輕輕推過。
“那就喝點水吧，這麼多年來，好茶葉也有不少，但就是喝不習慣。”
方鶴雙手捧起水杯，心下放松了些許。
“謝謝主管。”
“嬴杰喊你過來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事沒有？”
方鶴微微搖頭，“嬴教官什麼都沒說。”
私下里大家都是喊屠夫，嬴杰也不介意，但在這里可不能這麼喊。
“龍淵營的營主之位有興趣嗎？”穆至嶠端起水杯，小抿一口後，問道。
“啊？”
方鶴是真沒想到，穆主管的聊天會如此的……跳躍。
上一秒還在說嬴杰的事情，下一秒就直入正題，拋出這麼一個消息。
但他的錯愕只是持續了極短的時間，就立馬反應過來。
“有！”
這一聲回答的斬釘截鐵。
穆至嶠對這個回答絲毫不感到意外。
馬上就要和其他幾個國家的精銳部隊進行聯合軍事演習了，他和嬴杰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龍淵營的營主之位本來就不可能單靠訓練來決定，那幫家伙就是一塊塊很好的試金石。
而這樣的談話本該是由贏杰來一對一和那幾位有望競爭營主的天驕們進行溝通，但穆至嶠卻是直接攬下了和方鶴交談的活兒。
所為的就是親自和方克敵的佷子聊一聊。
“有興趣可還不夠！不妨告訴你，這次聯合演習就是一個考察！想要成為龍淵營的營主，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穆至嶠放下了水杯。
砰！
水杯與茶幾相接觸，發出一聲脆響。
“是！我明白！”方鶴回答的鏗鏘有力。
在回答的同時，他心里也是稍感意外。
最近兩天，屠夫正在挨個找人聊天。
因為被找的人都是各精銳小隊的隊長，所以已經出現了傳聞——
有關于營主之位的角逐即將開啟。
而方鶴也是做好了被談話的準備，只是沒想到談話的人換成了日理萬機的穆主管。
似是看出了方鶴眼底的疑惑，穆至嶠又接著說道︰“是不是意外為什麼是我來找你？”
方鶴點點頭。
“因為你的大伯。”穆至嶠沒有猜謎的想法，直接說明。
嗯？
方鶴眼楮陡然睜大，語氣驚詫︰“大伯？！”
“對！方克敵！”
“您認識我大伯……”
說到這里，方鶴停了下來。
穆主管認識大伯真的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據他了解的情況來看，當年大伯應該是紅星訓練營中極為優秀的那一批人。
穆主管統管夏國在紅星上的諸多事務，對這樣的天驕肯定是不陌生的。
“嗯……當年，我是他的總教官……”
穆至嶠的話肯定了方鶴的猜測。
“那……大伯當年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您可以告訴我嗎？”方鶴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
這個問題不光是他，方心武同樣也是很想知道。
穆至嶠看著方鶴期待的眼神，緩緩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
期盼的神采在眼中褪去，方鶴點點頭表示明白。
穆至嶠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作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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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伯是我帶過的最優秀的學員！今天見你，主要就是想看看你，你和你大伯真的很像！”
方鶴默默地听著，然後開口問道︰“那大伯他在英魂殿中，被安置于什麼位置？我想去看看……”
“北山，編號︰1323，有一塊單獨的碑。”穆至嶠直接報出方克敵的墓碑所在。
英魂殿的大門是南方，北山與大門正對。
方鶴了然，同時對大伯的地位有了一個認知。
英魂殿里豐碑眾多，但大部分都是銘刻著眾多的姓名，只有少數做出突出貢獻的人才會有獨立的墓碑。
“方鶴！記住一句話，剛過易折，戰場上瞬息萬變，在任何變化中，都要做出最理智的選擇！尤其是你想要成為龍淵營的營主，更要如此！”穆至嶠看著方鶴沉默的樣子，叮囑道。
方克敵夭折于21歲，宛若一顆劃過天邊的流星。
他希望方鶴能成為宇宙中的恆星。
“是！”
這樣的話，方鶴已經听過很多次了，但每一次他的回答都很認真。
“雖然你是方克敵的後輩，但在龍淵營方面的事情上，我不會給你任何幫助。軍隊里的一切榮譽和地位，都得靠自己去爭。”穆至嶠定定的看著方鶴。
“我明白的。”
穆至嶠站了起來，很滿意方鶴的態度，于是笑道︰“不過，如果你最後能拿下龍淵營的營主之位，我會給你準備一份禮物，就當作是龍淵營營主的上任賀禮了。”
方鶴跟著站起，將疑問壓在心底，“謝謝穆主管！”
“你的自信，我很喜歡。”
砰！砰！砰！
正當方鶴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突然叩響。
“進來！”
穆至嶠立即說道。
他現在正在會客，下面的人是知道的。
所以，必然有急事發生。
一個精悍的男人推門而入。
他看了一眼方鶴。
“穆主管，那我就先走了。您忙。”方鶴很有眼力勁兒。
穆至嶠點點頭。
方鶴退出房間後，他才看向剛剛進門的男人，問道︰“什麼事？”
“報告！孔教授和曹教授的調查隊在淵瀾海發現了紅星文明的遺跡！正在與西極聯邦等國家周旋，請求支援！”
“什麼？”向來淡定的穆至嶠終于不能維持臉上的風輕雲淡，霍然轉身，兩眼瞪得滾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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