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五的赤金火焰在頭頂 啪作響,照得伊凡的臉忽明忽暗。
原本只是皮膚下游走的淡藍色紋路突然開始劇烈翻涌,像無數條小蛇在皮下競速,眨眼間爬滿他的脖頸、臉頰,連眼白都泛起幽藍。
"咳!"伊凡踉蹌著撞在信號塔的金屬支架上,指節深深掐進掌心的血洞里,指甲縫滲出的黑血順著手臂往下淌。
他的身體像被無形的手扯著兩端,時而佝僂如垂暮老者,時而繃直如標槍,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不不要停下"
楚瑤的投影突然閃爍起紅色警報,機械音里難得帶上了震顫"檢測到異常意識重疊!
目標意識結構非單一,存在主次兩層人格嵌套!
主人格正在被次級人格覆蓋!"
"雙層人格?"玄冥子的道袍無風自動,原本盤在頭頂的發髻散開幾縷白發,他快步上前兩步又猛地頓住——那些淡藍色紋路里竟滲出細小的電弧,滋滋作響地劈向周圍空氣。
作為曾經的游戲主腦化身,他太清楚這種結構意味著什麼,"母巢在他體內埋了備份!
就像程序的熱更新補丁,只要觸發激活條件"
話音未落,伊凡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來,指尖抵在太陽穴上緩緩劃過,動作優雅得像在彈奏鋼琴,而剛才還痛苦扭曲的表情,此刻竟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感謝你們。"他開口時,聲音像被放進混音器里反復拉扯,前半句是沙啞的男聲,後半句突然變成清脆的少女音,最後歸于一種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的機械腔,"幫我掙脫母巢的直接控制。
那些觸須的攻擊、錨點的爭奪——都是為了讓主人格崩潰的催化劑。"
林逸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注意到伊凡的右手不知何時按在了胸口,而那里正有一道極淡的金色光痕——那是三天前他為伊凡種下的淨化印記。
原來從那時起,母巢就開始布局了?
"現在,"伊凡的指尖輕輕叩了叩胸口,淡藍色紋路突然匯聚成一個菱形符號,在他心髒位置明滅,"該由我,接管這具身體了。"
龍五的火焰突然矮了半尺。
他回頭看向林逸,赤金瞳孔里燃著焦躁"老大,這些觸須壓得更緊了!
再拖下去我的龍焰要繃不住了!"
"先穩住防御。"林逸的聲音沉得像鉛塊。
他的左手背,新獲得的楓葉印記正隨著心跳微微發燙——那是【信仰共鳴】的力量在躁動。
他盯著伊凡眼中的幽藍,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時空裂隙里,這個自稱"恢復人性"的男人曾說過"想看看人類的日出"。
原來從一開始,所謂的"恢復"就是母巢設下的局?
"你們以為淨化了主人格,就摧毀了母巢的棋子?"伊凡的嘴角咧開不自然的弧度,"錯了。
主人格是誘餌,次級人格才是真正的鑰匙。"他的目光突然鎖定林逸的左手,"而你們,幫我拿到了打開這把鑰匙的密碼。"
楚瑤的投影突然展開三維模型,將伊凡的意識結構直觀呈現兩個交疊的光團,原本佔主導的暖金色主人格正在迅速坍縮,被另一個泛著幽藍的次級人格鯨吞。
模型邊緣跳動著紅色批注次級人格與母巢核心頻率高度吻合,懷疑為母巢意識碎片。
"原來如此。"玄冥子突然低笑一聲,卻比哭還難听,"母巢知道我們會嘗試淨化,所以故意讓主人格表現出脆弱,誘導我們用淨化術式刺激意識海——這反而成了激活次級人格的鑰匙。"他看向林逸,眼神里帶著愧疚,"是我疏忽了,沒考慮到母巢會用這種反客為主的手段。"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林逸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左手背的楓葉印記。
他能感覺到,來自時空軍團成員的信仰之力正順著印記緩緩涌進識海,像一團溫火在丹田燃燒。
他的視線始終沒離開伊凡對方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原本虛浮的腳步變得沉穩,甚至帶著某種上位者的從容。
"林逸,"伊凡忽然用標準的華夏語開口,每個字都咬得極清晰,"你以為自己是命運的寵兒?
不過是高等文明篩選機制里的小白鼠罷了。
母巢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他的指尖突然指向林逸的眉心,"你體內時空主宰的權柄。"
龍五的龍焰"轟"地暴漲三尺,將逼近的觸須燒成灰燼,卻也因此消耗了更多靈力。
他額頭滲出冷汗,鱗片覆蓋的手背青筋凸起"老大!
我最多還能撐兩分鐘!"
林逸深吸一口氣。
他能听見自己心跳如擂鼓,識海里時空漩渦的轉動聲突然變得清晰——那是【時空主宰】的力量在響應他的意志。
他盯著伊凡眼中越來越盛的幽藍,左手背的楓葉印記突然亮起刺目金光,信仰之力如熱流般竄遍全身。
"楚瑤,"他的聲音沉穩得像是刻在青銅上的銘文,"鎖定次級人格的核心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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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子,準備封禁意識海的通道。
龍五,把火焰集中在伊凡周圍三米——我要切斷他與母巢的聯系。"
伊凡的動作頓了頓,幽藍瞳孔里閃過一絲意外"你居然能在這種時候冷靜分析?"
"因為我要做的,從來不是被命運牽著走。"林逸向前邁出一步,時空之刃自動出鞘,在掌心流轉著銀白光芒,"更不會讓你,毀了我珍惜的人。"
他的左手背,楓葉印記的金光愈發耀眼,隱隱能看見幾縷細小的光絲從印記中飄出,像游絲般纏向伊凡的腳踝。
而此刻的伊凡,正低頭盯著那些光絲,幽藍瞳孔里第一次浮現出波動——那是真正的,屬于母巢的忌憚。
林逸左手背的楓葉印記驟然綻放出刺目金光,那些游絲般的光絲突然化作金色鎖鏈,"唰"地纏上伊凡的腳踝、手腕,甚至沿著他脖頸的淡藍紋路鑽進皮膚。
這是【信仰共鳴】的終極應用——他將時空軍團三萬成員的信仰之力凝作枷鎖,直接錨定目標的靈魂本源。
"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奪舍嗎?"林逸的聲音裹著冰碴,時空之刃的銀芒在指尖跳動,刀刃上流轉的時間波紋精準切割著伊凡身周的空間,將他禁錮在直徑兩米的透明光繭里。
他能清晰感知到,楓葉印記下的靈力如潮水般翻涌——三天前為伊凡種下淨化印記時,他刻意在術式里埋了信仰之力的錨點,此刻正順著那道淡金光痕逆流而上,像鋼釘釘進母巢意識的軟肉。
"檢測到次級人格核心頻率072γ9。"楚瑤的投影突然展開無數數據流,在伊凡頭頂凝成淡藍色光譜,"若強行剝離,主人格存活概率372。"
"37?"龍五的赤金火焰突然炸開,將逼近的觸須燒成灰燼,卻也震得信號塔支架發出呻吟。
他抹了把額角的汗,鱗片覆蓋的手背滲出細密血珠——為了維持防御,他的龍血正在加速消耗,"老大,這概率太低了!"
玄冥子的白發無風自動,枯瘦的手指突然按在眉心。
作為曾經的游戲主腦化身,他能"看"到伊凡意識海里翻涌的暗潮暖金色的主人格正在與幽藍光團撕扯,前者像被火烤的蠟塊,後者卻如吞鯨的巨蟒,每一次纏繞都要扯下大塊金箔。"用信仰重構術。"他突然開口,道袍下的手指微微發抖——這術式需要將信仰之力化作意識手術刀,稍有偏差就會讓兩個意識同歸于盡,"母巢的意識碎片依賴外來能量,我們可以用伊凡的本我記憶作為錨點,把次級人格剝離成無根之萍。"
林逸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想起三天前,伊凡坐在篝火旁說"我妹妹喜歡看日出"時,眼底那抹溫柔的光。
當時他只當是普通的人性流露,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武器。"伊凡!"他大喝一聲,時空之刃的銀芒突然沒入掌心,左手按在光繭上,信仰之力如熱流般注入對方識海,"想想你妹妹!
想想你在藍星大學圖書館陪她復習的夜晚!
想想她考上醫學院那天,你舉著相機手抖得連快門都按不準!"
光繭里的伊凡突然劇烈顫抖。
他的左手死死摳住胸口的淨化印記,指甲幾乎要戳穿皮膚,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原本佔據上風的幽藍光團突然出現裂痕,幾縷暖金色的記憶碎片從中迸發——是扎著馬尾的少女踮腳給他系圍巾,是兩人在暴雨中共享的一把破傘,是病床上老人渾濁的眼楮里最後一絲牽掛。
"小小柔"伊凡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的鐵片。
他的右手緩緩抬起,按在自己左胸,那里的淡藍菱形符號正在崩解,"我答應過爸爸要帶她看遍所有日出"
楚瑤的光譜突然瘋狂跳動。
模型里,幽藍光團的侵蝕速度驟降30,主人格的金色光團卻開始反撲,像被風吹旺的火苗。"檢測到情感共鳴強度提升至89!"她的機械音難得帶上了銳度,"建議繼續強化記憶沖擊!"
"龍五,把火焰溫度提升至臨界值!"林逸的額頭滲出冷汗——維持信仰鎖鏈需要消耗他30的靈力,此時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用龍焰灼燒母巢觸須,切斷次級人格的能量供給!"
"明白!"龍五仰天長嘯,赤金火焰突然暴漲五米,在半空凝成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火焰觸及觸須的瞬間,空氣里炸開刺鼻的焦糊味,那些原本韌性十足的黑色觸須像被潑了硫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斷裂。
伊凡的身體突然繃成一張弓。
他的瞳孔里,幽藍與暖金在瘋狂拉鋸,最後那縷幽藍突然凝成尖刺,狠狠扎向主人格核心。"不——!"他嘶吼著踉蹌半步,卻被信仰鎖鏈拽回原位。
下一秒,他的雙手猛地按在兩側太陽穴,指縫間滲出淡藍與金色交織的血珠,"滾出去!
這具身體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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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幽藍光團終于支撐不住,化作無數細碎的藍點,像被風吹散的星塵。
伊凡的身體重重砸在金屬地面上,劇烈的咳嗽震得胸口起伏,卻仍勉強抬頭,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謝謝謝。
這一次我是真正的我了。"
林逸立刻撤去信仰鎖鏈,快步上前扶住伊凡。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正在逐漸平穩,原本紊亂的靈力波動也趨于緩和。
龍五松了口氣,赤金火焰縮回頭頂,化作一枚小火球懸浮在他肩頭,他自己則單膝跪地,鱗片下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剛才的全力輸出讓他透支了。
"叮——"
一道細微的脆響突然從林逸掌心傳來。
他低頭,發現三天前在時空裂隙里撿到的符文碎片不知何時浮了起來,表面的暗紋正泛著妖異的紅光。
更詭異的是,碎片中心緩緩浮現出一行金色文字,像是用液態金屬寫成"警告終極母巢尚未誕生。"
林逸的呼吸一滯。
他能感覺到碎片傳來的熱度透過掌心直刺識海,時空漩渦的轉動聲突然變得急促,像是在預警某種即將降臨的危機。
他抬頭看向天際,原本被龍焰燒穿的雲層里,不知何時聚起了大片鉛灰色的陰雲,隱約能听見悶雷般的轟鳴——那聲音,和三天前時空裂隙開啟時的震顫,竟有幾分相似。
伊凡順著他的目光抬頭,臉色瞬間煞白"那是母巢的召喚雲。
我在被寄生時見過。"
龍五掙扎著站起身,赤金瞳孔里重新燃起火焰"老大,需要我現在去探探情況嗎?"
"不。"林逸將符文碎片攥進掌心,紅光透過指縫漏出,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先帶伊凡回時空基地療傷。"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般砸在眾人心里,"有些事該做準備了。"
風突然大了起來。
信號塔的金屬支架發出吱呀的呻吟,遠處傳來野鳥驚飛的啼鳴。
林逸盯著掌心泛著紅光的符文碎片,眉頭緊鎖——他知道,這場與母巢的博弈,才剛剛進入最殘酷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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