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中島敦掛斷電話,抓起落在桌上的邀請函,生無可戀地說︰“亂步桑讓我和太宰桑去那邊看看。”
那邊?
國木田獨步推了下眼鏡,鄭重地說︰“那就拜托你了。”
“嗨!我會好好做的!”
中島敦精神抖擻答應完,精力就已經耗盡。
肩膀垮下來,渾身無力地前往目的地。
和太宰桑一起行動很安心,相處到現在,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非常可靠。
問題是深入“敵營”,必然會見到芥川龍之介。
等他撞見自己和太宰桑一起出任務,恐怕又要氣炸……等等,好像有點擔心過度。
太宰桑來這里是負責君遙小姐的委托,自己並不是。
就算有其他任務,也跟太宰桑的目標不同,還是安全——
“人虎!你來做什麼!”
熟悉的質問,相似的憤怒,相同的黑色外套,眼熟的白色掛耳染……
咦誒??好像有哪里不對。
不管了,中島敦手握邀請函,差點兒汪得一聲哭出來。
出師不利,怎麼剛走到門口就遇見這個家伙?!
中島敦瞧了眼擋在入口直冒殺氣的芥川龍之介,艱難開口︰“亂步桑說炸彈犯的下一個目標是這里。”
芥川龍之介︰“哼,弱者的妄想!”
中島敦補充道︰“太宰桑可能也是為了這個來的——”
“太宰桑肯定看出了異常!”
芥川龍之介斬釘截鐵,態度轉變堪比台風掉頭。
不能說沒有預料,只能說是猝不及防。
中島敦︰今天的芥川也是馳名雙標呢!
他真誠詢問︰“你剛才是不是沒看見太宰桑?”
芥川龍之介身體一僵,還沒開口,就听這個家伙自問自答,繼續道︰
“應該是吧?要不怎麼會不知道太宰桑是和君遙小姐一起來的?
對了,你知道他們去哪里了嗎?我手里的邀請函還是君遙小姐落下的……”
芥川龍之介錯過太宰治已經足夠生氣,听見他的話題越來越偏,拳頭便越攥越緊。
最後忍無可忍地奪過邀請函,隨意掃了一眼,就遞給旁邊的安保人員,“別廢話,趕緊進來!”
中島敦︰“啊,謝謝?”
“……”
芥川龍之介的拳頭捏得更緊了。
中島敦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又不知道說錯了什麼。
顧不得欣賞“敵營”的裝潢,一路沉默,思考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好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
沒等他想明白,就听見對方不經意地詢問︰“那個女人是不是太宰桑的目標?”
他沒指名道姓,可答案就像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
只是——
雲淡風輕地問出這句話之前,你先松開“ ”作響的拳頭啊!
太宰桑怎麼可能會突然多出一個追求對象?!
中島敦想到太宰桑之前的表現,垂首遮住眼中的情緒,小聲道︰“不是目標。”
——是委托人。
“是太宰桑近期放棄自殺的重要因素。”
——入水失敗,還弄掉救命恩人的貴重物品,背負著一千萬的重債,還怎麼清爽干脆的自殺?
芥川龍之介不明所以,越听臉色越黑,周身的能量異常活躍,離暴動不遠。
中島敦的話語還在繼續︰“是——等等,你要干什麼?!”
他迅速異化雙手,擋住醞釀中的「羅生門」,表情欲哭無淚。
就學太宰桑這麼一次,怎麼鬧出這樣的後果?
<afia嗎?!
中島敦緊張道︰“他們已經出來了,你快冷靜啊!”
不知道那個詞點醒對方,暴怒的氣勢開始弱化,只有語氣還異常凶惡︰“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中島敦悄悄松口氣,無聲地朝宴會廳里側的通道指了指。
隨著傳來的幾道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手上的阻力徹底消失。
原本暴躁未消的芥川龍之介瞬間溫順起來。
溫順?
中島敦抽了抽嘴角,覺得今天經歷太多,眼神出了問題。
他們兩個被迫)安靜下來,那邊的聲音听得更加清晰。
<afia的首領——森鷗外在說話。
“……那個家伙的運氣可真讓人羨慕,君遙小姐要是想換換口味,我們這里有很多青年才俊可供選擇哦。”
中島敦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身邊的芥川龍之介變了呼吸。
另一邊,同樣反應過來的君遙眨眨眼楮,看向面不改色地推薦下屬的森歐外。
如果不听說話內容,這位穿著白大褂的首領斯文俊秀,就像一位無害的醫生。
只是了解內在含義就會明白,這位首領和她所經歷的歷史中的人物性格表現不同,本質差異並不大。
依舊是那個秉信自我理念、憑一己之力送走眾多士兵的精英。
君遙想到這位從希望之星傳出風聲起,就開始搜集資料的極道首領,真誠地說︰
“感謝森醫生的看重。”
她的語氣很正常,只是沒有明確拒絕。
沉默到現在的太宰治突然探頭,朝幾步之外的矮個子攤開雙手,怪聲怪氣地說︰“青年才俊哦~”
中原中也氣出彈舌音︰“閉嘴!混蛋太宰!”
听到身後的動靜,君遙想起晚宴上這兩位的打鬧,扭頭看去。
這位始終跟在森歐外後面,因為前面交流而波動的能量還未造成什麼影響,就在太宰治的聲音中迅速消彌。
這點倒是和以為的不一樣,是牽涉到了“自己人”嗎?
無論這個念頭是真是假,他和中原中也的關系都比表面更好。
這種情況下,那天的表現值得考量——他們似乎不願暴露希望之星與異能力的關系。
為什麼呢?
是處境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安全,還是有別的不為人知的原因?
種種想法從腦海中一掠而過,君遙彎了彎眼眸,稱贊道︰“您很為下屬考慮呢。”
太宰治雙手插兜,笑眯眯地補充道︰“像一位看到優秀異性就想起自家孩子的老父親∼”
“老、老父親……”森鷗外仿佛被這個形容打擊到,傷感地扶住腦袋︰
“如果對象是太宰和中也,即使被當成老父親,我也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