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蒂氣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橫眉豎眼,眼角的蝴蝶振動翅膀,仿佛下一秒就要飛起。
科恩趕緊攔住︰“任務……琴酒……”
基安蒂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知道申請任務需要他來批準,抓緊時間去練槍還不行嗎?”
行,當然行。
科恩讓開身體。
基安蒂走了幾步,見他沒跟上,往後一退,抓住他的胳膊繼續向前,憤憤地說︰
“你是一夜沒睡不行了嗎?”
科恩︰……還行吧。
基安蒂打了個酒嗝,情緒激動道︰“被那個家伙用實力不夠的名義調走,想搶人頭就等下輩子吧……”
兩人從酒吧的另一包廂進入基地,十分鐘後原路返回。
——喝酒不練槍,摸槍不酗酒。
承諾不借著酒勁兒干掉彼此也不行,物資管理員怕他們趁機干掉自己。
基安蒂\科恩︰“……”
兩人解釋不清,扭頭就走。
“可惡,就是這種態度,才會被害怕干掉吧?”
基安蒂在前面憤憤不平,科恩跟在後面繼續沉默。
調酒師很容易就發現兩人狀態不對。
不,應該是四個人,包括離開的琴酒和伏特加。
……
確認安全的保時捷上,琴酒敲了敲方向盤,再次詢問︰“現在還有機會,你——”
“大哥!”伏特加急了,摘下墨鏡緊張道︰“大哥,我還有用,而且自己也想留下。”
“哪怕回不去?”
“大哥,我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超出預期的事。”
琴酒聞言看向中央後視鏡,狹窄鏡面上映出灰藍色的雙眼和壓得較低的濃密眉毛。
堅毅、果斷、不願回頭。
琴酒手指微動,又敲了敲方向盤,平靜地說︰“我知道了。”
車內陷入平靜之中。
伏特加覺得不妙,戴回墨鏡,坐立不安,直到保時捷停在常用的停車場的路口,還是沒想明白這句回復究竟意味著什麼。
遲鈍地車門,外面的風雪劈頭蓋臉砸下來,昭示著不祥的前景。
難道自己要滾回去吃冰雪了?
琴酒嘖了一聲,不輕不重地說︰“以後不用試探他們。”
“是,大哥!!!”
誒嘿,沒趕自己離開!
伏特加不再磨嘰,興高采烈地下了車。
車輛駛出一段距離,還能在後視鏡中看到站在那里的身影。
琴酒閉了下眼眸,隨手打開車載音響,昂揚的旋律融入引擎獨特的聲浪,回蕩在不甚明亮的狹小空間。
——為了她那飄揚的鮮紅旗幟,我們永遠忠誠無私地屹立。
回程途中,黑色的保時捷拐到某個地方,停留片刻,這次毫不遲疑地回了家。
剛進家門,就察覺到一些異樣。
記憶中凍死大半、頂多只有冰碴味道的香草氣息輕輕飄蕩,臥室、常用書房外的積雪較別處厚上一些。
體內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更加活躍,還有胸口……
琴酒無聲地關上車門,摸了摸口袋的槍支,從後院翻牆進去,快速沖進臥室。
沒有多余的呼吸,也沒有陌生的能量……
或許沒有吧。
琴酒滿心滿眼都是躺在那里、沒听見外面動靜的君遙。
沖到床邊,剛拉住她的手腕,就被刺骨的涼意驚到。
比常年的冰霜更寒冷,較窗外的雪花更蒼白。
又一次的沉睡不醒,與往常截然不同的狀態。
呼吸帶動周圍能量的聚散起伏,床頭櫃上的首飾閃爍著熠熠光輝。
是一枚枚的“希望之星”。
琴酒瞳孔驟縮。
剛擁有的力量本能涌出,絲絲繞繞纏上君遙,試圖用交融的方式將人喚醒,但每一次踫觸都是能量過載的酸脹與痛楚。
快要把人撐爆。
他眉頭微蹙,無視精神絲傳來的感受,掀開薄被解開盤扣,看她是不是遇到那種狀況。
還沒看清,手里一松,眼前一黑,一只手遮住視野。
“啊呀,看看我抓到了什麼,原來是偷偷耍流氓的米哈伊爾∼”
君遙勾了勾嘴角,說話間,身上的扣子一顆顆扣回去,沒蘊養好的花錢隱入另一只手的掌心。
琴酒沒看見周圍的變化,被沙啞的聲音勾起心中的後怕,扛著背後的冷汗詢問道︰“身體還難受嗎?”
君遙︰“一點點。”
“我也疼……”琴酒垂下眼眸。
縴細濃密的睫毛劃過掌心,牽動心底的癢意,君遙目光閃了閃,明知故問︰“所以?”
“所以靈魂交融吧,索妮詩卡,我想和你共享痛楚與喜悅。”
君遙沒吭聲,身體向後舒展,遮住眼楮的手滑過眉眼和臉頰,盯著幽深的綠色眼眸,扯住領口將人拉向自己……
冬雪醞釀著春情,風雪越大,春意越濃。
縮在香草下面的世界意識徹底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