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依舊斑駁.....
而張博懷中的農農已經在咿呀學語。
梨花安心養胎後，集團事務雖有玲瓏操持，但張博始終心系兩頭....
尤其是靖安公司那邊，听聞紀書記即將退休，也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出發前一晚，
梨花倚在床頭，看著張博收拾行李。
她腹中的胎兒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在和爸爸告別。
“這次回去，替我向紀書記問聲好。”
梨花溫柔地說，
“為公司付出了一輩子，退休後可得好好享享福。”
張博點頭，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吻︰
“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我就多陪陪你和寶寶。”
再次踏入靖安公司，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大門早已不是當年陳舊的模樣，變得巍峨大氣！
門口人來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張博徑直走向紀書記的辦公室，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听見里面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還有輕輕的嘆息。
敲了敲門，紀書記正站在文件櫃前，手里拿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臉上滿是懷念。
听見動靜，紀書記看見是張博，臉上的表情瞬間復雜起來....
欣慰、尷尬、不甘，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小張啊，你可算回來了。”
紀書記的聲音有些僵硬，將筆記本隨意放在桌上，金屬櫃門踫撞出刺耳的聲響。
張博走上前，幫紀書記整理桌上零散的文件...
“紀書記，听說您要退休了，我特意回來送送您。“
”這些年，多虧了您的支持和幫助，靖安才有今天。”
紀書記突然冷笑一聲，拍開張博的手︰
“少在這說場面話！當初你要搞光刻機，我拼死反對，還不是被你邊緣化？“
”現在公司靠著自主芯片賺得盆滿缽滿，“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頑固早該滾蛋了？”
抓起桌上的保溫杯，幾滴茶水灑在光刻機項目的舊報紙上，
“看看這些報道，全是你的名字！”
空氣瞬間凝固。
張博望著老人漲紅的臉.....
想起當年高管會議上，紀書記拍著桌子說 這是拿公司命脈賭博”的模樣。
此刻對方布滿血絲的眼楮里，藏著被時代拋棄的惶恐。
“您還記得這個嗎？”
張博從公文包掏出皺巴巴的會議記錄，紙頁間夾著半截折斷的鋼筆 ......
那是紀書記當年怒摔的筆。
“那天散會後，您在車間待了整夜。“
”第二天您帶著技術骨干，把國外設備拆解圖紙送到我辦公室。”
張博的聲音放軟.....
“您嘴上反對，可身體比誰都誠實。”
紀書記的手劇烈顫抖，跌坐在沙發里。
窗外傳來芯片生產線的轟鳴聲，與他記憶里老舊機床的吱呀聲重疊。
“我只是... 只是怕輸。”
“當年設備廠倒閉的教訓太痛了，我不敢再冒險.......”
張博將竹制茶杯推到老人面前，氤氳熱氣模糊了紀書記眼角的淚光。
“您看現在的質檢合格率，97。”
他指著窗外穿梭的運貨卡車，
“這些成績里，有您偷偷修改的老工藝參數，有您深夜指導年輕人的筆記。”
老人沉默良久，顫巍巍打開筆記本，露出夾在中間的泛黃照片.......
那是 1985 年設備廠技術攻堅小組的合影，年輕的紀書記站在第一排，眼神里滿是無畏。
“把這個放進博物館吧。”
他將照片遞給張博，
“告訴孩子們，老頑固也有開竅的一天。”
臨走時，張博再次邀請紀書記參加退休晚宴。
紀書記摩挲著照片邊緣，終于露出釋然的笑︰
“我要在宴會上講講，當年怎麼被你這個毛頭小子‘騙’著搞出光刻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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