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瀟說出他要舉示李明娟殺害孫肖猛的證據時，李維這下慌了。
庭長听了點頭心想有證據好啊有證據好啊，省得李維一天到晚在這糾纏這個問題沒完了。
當所有人以為白瀟即刻就要出示證據的時候，白瀟卻說︰“審判長，代理人在舉示證據之前，有幾個問題需要向被告人李維進行提問。”
庭長點點頭道︰“準許，代理人你問吧。”
得到了庭長的允許後，白瀟將目光看向李維，這是開庭以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其實這也是第一次，上一次在shibai夜店白瀟帶著墨鏡，根本看不到白瀟的眼楮。
李維迎上了白瀟的目光，才發現白瀟的眼楮如鷹隼之瞳，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事物的本質或人的內心。
還有白瀟的眼楮給李維一種特別強大且深不見底的感覺，這讓李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維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其實，自從上次李維安排人在高速上對白瀟進行圍追堵截的時候，李維就感受到了，白瀟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瘋子，而且是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維想，這次栽在白瀟手里，其實不算輸！李維的思維方式異于常人，他認為栽在這種人手里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怎麼能叫輸呢？只是，他唯一不想拖累的人是李明娟。
白瀟問︰“被告人李維，你說被害人孫肖猛是你殺的，你是怎麼殺的？”
李維回︰“我買凶殺的！”
白瀟直接來了個連環問︰“那個凶手是誰？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認識的凶手？你跟凶手是怎麼聯系的？你跟凶手是怎麼約定的？花了多少錢？錢是怎麼支付的？”
李維懵了，沒反應過來。
本來就不是他干的，買凶這事沒有親歷性，再加上本來平時吃粉的量又大搞得腦子不太好使，現在被白瀟這麼一連串的問，本來有幾題會的現在都搞得不會了！
白瀟見李維懵圈在原地，諷刺道︰“怎麼？你自己買的凶，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嗎？”
李維趕忙道︰“知道知道，但是我只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具體叫什麼名字我沒問，他也沒說。”
白瀟順著李維的回答問︰“行，那你說說看那個人長什麼樣子？男的女的？有多高？雙眼皮還是單眼皮？鼻子塌還是高？哪里的口音？”
李維已經在心里罵著他的律師了，瑪德這王八蛋律師怎麼沒告訴勞資會問得這麼細啊！
李維的律師在心里也急，我也不知道白瀟會問得這麼細啊！
李維沒辦法，唯有開始編了︰“男的，跟我差不多高，單眼皮，鼻子…高，高的，口音嘛…應該是北方的。。。”
李維到底不是法律人，不是老油子法律人，老油子法律人只會回答，天太黑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或者是沒有見面不知道，通話都是用了變聲器……
反正有一堆可以忽悠得過去的理由就是了。。。
白瀟沒說什麼接著問︰“那你是怎麼認識的凶手？”
這個律師教過他，李維回︰“在那個暗網上認識的。”
暗網是塊磚啊，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所以別問，問就是暗網，反正在暗網這個地方嘛你也找不到人。
白瀟繼續問︰“你跟凶手是怎麼聯系的？”
李維的律師一听到白瀟問這個，內心直呼大事不好！便重重咳了兩聲想提醒李維“咳咳！”，李維听倒是听見了，也很懵，這太為難李維了，這李維哪能听得出來啊！
白瀟自然是听出來了，但並沒有說什麼。
李維不知道律師這是什麼意思，只有按照之前律師教他的就直接回答白瀟︰“我跟他直接是通過暗網聯系的，私下沒有加聯系方式。”
李維話音剛落白瀟就接上了，問︰“你們私下也沒有見過面嗎？”
李維想也沒想就回︰“沒有。”
這話一說出，李維就知道錯了！
白瀟問︰“沒見過面，你怎麼知道凶手長什麼樣？”
李維一下就被問住了！
隨著白瀟對李維深入提問，先前李維只能被迫臨時調整說辭形成了一個新的信息，但是這個新信息呢與之前李維的律師給李維編造的版本有所沖突。
又因為虛構謊言需要大腦額外編造、存儲和回憶虛假信息，這會佔用大量認知資源。
所以，當白瀟問得足夠細，當李維需要多次重復或補充細節的時候，容易因記憶混亂而自相矛盾。
因為真實經歷的記憶是連貫的、細節豐富的，比如感官、時間線索，而謊言則是臨時構建的，缺乏深層細節。
所以，當李維被白瀟追問的時候，李維的回答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矛盾。
維持一個復雜謊言的邏輯閉環需要極高的規劃能力，普通人難以像編故事一樣預先設計所有細節，顯然，李維不具備這個能力。
對于撒謊的人，特別是像李維這種，白瀟設套繞他們露餡就跟玩兒似的。
頓時，全場的目光一下就聚焦在了李維的身上。
在李維不可一世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這麼窘迫。。。
李維想找找補，但是他現在是腦袋空空的是一點都找補不出來了。
“視頻！李維跟凶手在暗網上視頻見過面！李維之前跟我說過！”李維的律師顧不上這麼多了，趕忙給李維找補道。
畢竟李維付了那麼多律師費，有且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給李明娟頂罪，他的任務只有幫李維把殺害孫肖猛的這個罪認下來！
其實李維的律師也是第一次接到這種奇葩的委托，提出這種奇葩的要求來，不是辯護無罪罪輕，而是把自己的委托人往死里辯護！
俗話說得好，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最後律師秉著救不活他，難道還整不死他想法，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就接下了這個案子！
畢竟頂罪這種事情也沒侵犯到誰的利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那人家願意去死就去死唄，這種官司有什麼難的？
誒！遇上白瀟了，它還就這麼難！
李維的律師一找補完，李維馬上狂點頭道︰“對對對！是視頻！雖然我跟凶手私下沒有見過面，但我們視頻見過面！是！是視頻！”
“這個事情我跟我律師說過，剛剛我突然一不小心給搞忘了，現在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