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暴風驟雨，豆大的雨滴打在車身和頂部的防水布 啪作響，狂風撞碎在車體上順著縫隙劃過發出如同鬼泣一樣的嗚嗚聲，但這不妨礙車里的人快樂的心情。
“萊昂斯隊長，來一口！”
雷洪汕灌下一口烈酒後把酒瓶遞給了身邊的萊昂斯，萊昂斯接過酒瓶借著車內的火光看了一眼標簽，上面的文字讓他有些咋舌，這酒可不便宜啊！
三百多刀勒一瓶呢！
怪不得所有人在看到這個酒時眼楮里都冒出了熱火，現在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呢。
不過想到，眼前這個東方人還自掏腰包找隊伍的人開車去聖水城拉一車物資和酒水進來請所有人喝酒的手筆……這幾瓶酒還真不算什麼。
只是萊昂斯並沒有直接喝，而是先摁下對講機送話鍵︰
“各小隊長和散落人員清點人數。”
放完最新命令，萊昂斯這才給自己灌下一口美酒。
烈酒入口過喉，即便是沒有冰塊沖淡和冰鎮，但好酒依舊能讓萊昂斯的味蕾和咽喉感到無比的舒適順滑下肚。
“好酒！”
一口酒下肚，身體感覺很快就從腹中燃起一團小火焰讓整個人升溫發熱，萊昂斯贊嘆一聲將酒傳遞給旁邊的人，這家伙早就垂涎已久，接過酒瓶便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
其它礦工也差不多，畢竟這麼貴的酒對于他們來說屬于奢侈品，花幾百刀勒買一瓶這樣的酒十分的奢侈，最多也就是花十刀勒在酒吧里買上這麼一小杯稀釋冰鎮過的來嘗個味道。
篝火逐漸旺盛起來，礦工們很有經驗，他們會根據篝火旁人數的多寡來判斷篝火的旺盛度，既能保證有足夠熱量讓大家溫暖起來，也保證有限的燃料能夠持續更久的時間，一些人在篝火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開始脫去被打濕的外套或者已經濡濕的鞋子，在篝火的烘烤下，一股股別樣的芬芳很快便從幾輛車斗的縫隙中向外飄出。
換成是其它時候嗅覺靈敏的雷洪汕肯定要落荒而逃，但是此刻……
雷洪汕根本沒跑，反而脫掉鞋子和大家一樣，在篝火邊上烘烤著自己潮濕的雙腳。
保持雙腳干燥是戶外生活中一個重要的工作，長期潮濕得不到干燥的雙腳會導致雙腳感染生病，而淘金客們在每天高強度的勞作中，哪怕再小心，雙腳汗腺所分泌的汗液長時間在鞋子里發酵，也會讓雙腳鞋襪產生一定的惡臭的濕潤，更不用說，如果是穿著防水靴、戶外勞保鞋這種不透氣的工作鞋子。
一車都人人一起烤腳，這種味道如果有新人從外面進來估計會被直接燻倒躺地，但是人的大腦會有自動屏蔽功能，它發現身體如果不能快速離開這個地方尋找一個沒有臭味的地方時，會自動屏蔽掉嗅覺系統發送過來的異味信號……
這就是人在一個惡臭的地方待了一會後，就會感覺沒那麼臭的原因。
一開始礦工們倒挺好奇，他們好奇這個東方年輕人怎麼會這麼熟悉這邊的淘金生活，但得知雷洪汕也在丑國斯加阿拉待了兩年，他們便和普通礦工一樣對雷洪汕更加熱絡起來。
礦工們的心思基本比較單純，只要沒有啥種族歧視這種先天因素在里面，情緒上不反感你，雙方的朋友和信任關系是很容易建立起來的。
對講機中，其它車里的所有人經過清點後確定沒有人遺漏，這讓萊昂斯終于放心下來。
對于公司來說傷亡事故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但是對他來說，能出現在這里的都是跟隨多年的老礦工，真要出現傷亡了心里也不會好受。
好消息讓萊昂斯放松下來，情緒和興致也增高不少，有他這個氣氛組調節現場情緒，車斗里自然少不了歡快的空氣。
一個多小時後，疲憊一天的礦工們在酒精的催眠作用下紛紛圍在篝火邊上睡著，而萊昂斯則望著車斗頂部的防水布露出一抹憂心的神色。
“咋了？怕它漏？”
雷洪汕看他這樣子忍不住調侃道。
“no！！”
萊昂斯對雷洪汕的調侃並沒有在意，誰都知道這種防水布極為結實可靠，而且礦工們經驗豐富，在剛才烤火的時候就有人把幾根長樹枝處理干勁橫亙在車斗上方做支撐梁，上方的防水布只會積存少量積水便自動向四周傾斜雨水。
“這雨勢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減小的跡象，我在擔心這大雨會影響你的工程進度！”
萊昂斯面帶兩分焦慮提醒著雷洪汕，你可是有這上千盎司黃金賭局在身上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和在意自己的賭局嗎？
對于萊昂斯的擔憂雷洪汕只是輕笑一下。
“謝謝你的關心和提醒，這場雨確實打亂了我的一些計劃，也肯定會延遲采礦的進度，但並不代表著我就肯定會輸！”
“而且與其擔心我這邊，你最好還是先考慮一下你那邊礦場的問題吧，那邊的地勢本身就低，你還帶人把那邊挖成一整片礦坑，如果這場雨再下一個小時，你那邊的礦場光是等積水消退下去還要再花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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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斯搖搖頭，用略微無奈的語氣回應道︰
“你之前不是建議我換地方嗎，其實前幾天開始我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大量黃金，哪怕……”
萊昂斯沒說完後面的話，可雷洪汕能明白對方的意思，現在的他需要收獲大量的黃金給自家領導撐場面站台，哪怕成本過高也在所不辭！
那邊的礦場雖說還能穩定產出一定的黃金，但品度太低這個先天硬傷就卡死了它快速出金的上限。
“我有段時間沒有遇到韋博先生了，你是ett公司的人，我有些好奇，韋博先生作為ett那麼大一個公司的分區經理，手里掌握的煤礦、鐵礦、石油和各種礦業以及其它相關資產無數，這個總基盤是很大的，你這個隊伍也不是超級大隊，哪怕你這個隊伍一年10k盎司的黃金產能……”
“那價值幾千萬的黃金收益和動輒幾億十幾億的石油煤鐵礦相比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這點黃金收益怎麼會影響韋博先生的競爭呢？”
雷洪汕一直很好奇這件事，不過當時韋博幾人談好條件之後，就一直忙于外面的事情，這邊又有雷洪汕和老道根坐鎮指揮，他倒抽出身可以去更好的運作競選的事情，偶爾來一趟也是匆匆就離開，雷洪汕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詢問此事。
萊昂斯歪著腦袋看古怪的看了雷洪汕一眼，摸過沒剩幾口的酒瓶小酌一口，這才慢慢開口解釋起ett的一個傳統︰
“這是ett創始人定下的規矩！ett的四位創始人，從十九世紀西部大淘金時期開始發家創業，幾個年輕人從黃金身上賺取到第一桶金後，他們嘗試過分開做其他生意，搞過遠洋貨運，鐵路生意以及其它各種生意，但是很奇怪，幾個人各種投資無一例外的全失敗了。”
“失敗的他們幾乎絕望，但那時斯加阿拉西部發現黃金的消息又給了他們一點希望，他們變賣掉剩余所有的資產，帶著最後一點家當，和之前淘金的老裝備再次啟程，結果很多人都死在了斯加阿拉的西部，可他們幾個不僅從雪崩、礦難、強盜搶劫，野獸和土著人襲擊中活了下來，還給他們又找到了大量的黃金再次發財！”
“哇噢，那他們還真是命硬和淘金十分有緣呢！！”
雷洪汕還是第一次听到關于ett起家的故事，而從前面的故事發在來看，這四個創始人的不僅他們的命夠硬！而且財運似乎和黃金很有緣呢。
別忘了那是十九世紀的大淘金，金州淘金熱讓金州短短兩年時間，人口就從幾萬人飛速上漲到近百萬人口，讓金州迅速成為丑國人口大州，這一波淘金熱不僅刺激了金州的經濟發展，也奠定後期金州發展的基石。
可歷史書上很少寫，這一百多萬人口背後，還有多少淘金客死在從東部千里迢迢來到西部的路上，以及死于沿途的毒蛇猛獸，各種例如獨眼亨特的西部劫匪反復搶劫殺人，還有淘金過程中的各種礦難、使用劇毒的汞作為淘金化學品，以及淘金客之間的傾軋和凶殺……
四個人經歷過這些劫難還成功賺到錢的，真的是屬于千分之一的那種幸運兒成功者了。
但之後的投資失敗讓他們又重新退回到此前的無產階級行業中來，而他們第二次淘金創業那就猛了！
按時間估算，他們四人應該是在第一波斯加阿拉西部，也就是伽托達亞山脈南邊發現黃金的那個時間段。
如果說金州那邊的淘金副本已經是屬于困難模式的話，那斯加阿拉副本就屬于地獄模式了！
絕大部分淘金客為了搶佔最好的礦點，他們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翻越奇爾庫特山口山口將物資運送過去，當時沉重的物資可不像現代工業產品那樣輕便，眾多的生活物資沉重不堪，淘金客們只能如同螞蟻搬家一樣，反復在冰天雪地中一趟趟的搬運著這些物資，艱難翻過一道道陡峭的山口。
而這！
只是地獄模式前置的開胃菜而已。
和西部的黑熊、響尾蛇、劫匪相比，這邊動輒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溫，性情暴躁且體型龐大的棕熊，以及狡詐的山貓還有凶殘的本土黑狼群……
西部的那些危險如同新手村一樣輕松簡單。
所以雷洪汕感嘆ett的幾位創始人為何命硬了，四個人能在這種地域模式下一個沒死沒殘，那不是命硬是什麼！
至于財運，雷洪汕的感覺是沒錯的，萊昂斯繼續講述的內容中，特別著重的敘說了這幾個人和黃金的關系。
“沒錯，失敗是成功的母親，經過第一次投資的失敗，他們通過淘金再次翻身後投資變得小心起來，但生意上的事，哪怕再小心，也躲不過市場經濟周期的定律。”
“當他們年老時，世界大戰的戰爭沖擊、經濟大蕭條，不管國內國外的各種投資都受到了影響，可他們發現，因為他們一直沒有終止公司的淘金業務，哪怕其它業務已經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但此前的幾個黃金礦依舊能源源不斷的給公司輸送經濟血液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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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他們也認清楚了一件事，不管是任何行業，都會有市場的生命波動周期，鐵礦煤礦也會受市場大蕭條的影響而賣不出去，甚至糧食這種存粹的生存消耗品，也會因為底層工人沒錢購買糧食而放在庫房里變成陳糧。但是……”
“只有黃金，只有和金錢直接掛上等號的黃金這種東西，不管在任何時候它都有著旺盛的市場需求和等價購買力。”
“在之後，ett即便依靠著黃金生意，熬過最艱難的時刻並成功讓企業渡過了難關，甚至因為手中具有硬通貨，讓公司在特殊的時期能夠以難以想象低價抄底破產同行的資產。”
“從此之後，這條規矩就被定了下來，公司不管任何時候，都必須要保證有一定的淘金業務開展，即便是淘金獲利已經遠遠趕不上其它業務的盈利能力，但這條規矩依舊保存了下來。更不用說……即便是經過了近百年的發展，這條規矩依舊在發揮著神奇的作用。”
萊昂斯眼中閃過一抹敬畏的神色，低聲說出一個辛密︰
“說出來可能很多人都不信，十幾年前次貸危機導致的經濟危機發生前三年，公司當時正好面臨新的執行總裁換選，當時也是三個候選人，其中兩個呼聲最高，他的礦業經營業務收入最高，在他的競選綱領中，一旦他當選，公司回擴大在礦業上的投資規模；另一個則是碼頭、地產、金融等附屬產業收益極高，在利潤率上遠超前者十倍，如果他當選，公司的經營重心會逐漸傾向于金融行業；還有第三個候選人不管是礦業經營還是附屬產業營收都很差，你說，這三個人誰會獲得最終的勝利？”
雖然大概猜到是第三個人的反轉答案，但雷洪汕依舊順著常規推理順著對方接話︰
“如果按當時丑國的金融圈賺瘋了的大環境背景下，第二人是最有希望的，那時候做股票、做基金，只要把錢放到金融市場里轉一圈，一個月賺的錢比辛辛苦苦開礦生產一年賺的還要多！可如果是第二個人獲勝的話，ett現在估計就已經破產了，五年之後的次貸危機會弄死無數人！”
“而如果是第一人獲勝的話，估計ett現在的規模也不會這麼大，當時金融圈出事的長尾效應也最終會波及到主礦業，那麼答案應該是第三人獲勝！”
“啪！”
萊昂斯打了一個響指表示雷洪汕猜中答案。
“沒錯，在第一人和第二人這麼高的呼聲情況下，公司董事會最終選定的ceo居然就是業績報表全都不看好的第三人。”
“因為前兩位候選者不管他們的經營業務能力有多強，但有一點業績卻都是他們忽視的重點——他們旗下的黃金業務都已經停止！唯獨第三個候選者，也就是公司現任ceo，不管他其它業務做的難看，但他不僅沒有放棄淘金業務，而且從收益比上，他在這塊業務上盈利極佳！！”
“當時最終結果出來後，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可是這是董事會決定的，哪怕前兩位候選者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而現任ceo上任後，他首先停止了第一位競爭對手的激進擴大采礦發展的勢頭，不僅停止了新礦場的開采和收購計劃，還中止了第二位競爭對手的偏金融發展的投資計劃……當時整個公司都覺著他瘋了！”
“可最終結果呢……三年後的次貸危機爆發，金融圈首先損失慘重，如果當時公司大量資金在金融圈的話那就是一夜蒸發掉一半資產！！而金融圈的蕭條也會影響到礦業發展，新開的礦場投資也會打水漂，可偏偏這位ceo此前的做法恰恰完美的規避了著兩者帶來的風險！而且前面的收縮戰略讓公司的資金流非常健康，沒有過多的債務和各種賠錢的負資產也讓公司能輕松抵御危機帶來的影響，更不用說後面……公司利用手上豐沛的資金，能有足夠的底氣以超低的價格收購了多家同行產業……”
萊昂斯在說起這些事時眼楮是充滿著敬畏和狂熱的目光，當時的他剛入公司沒多久，親眼見到其它公司的同行們因公司倒閉而失業，但他卻因為公司ceo英明神武的決斷操作，讓自己避免了成為淪落街頭的一員。
雷洪汕雖然對經濟了解不算多，但萊昂斯所說的內容他還是能夠理解的。
現任ceo的戰略是對的，他應該看出來未來的經濟肯定會戳破泡沫，因此他采取了收縮戰略，停止開發新礦場就避免了投資打水漂，並節省下大量的資金流，而收縮的金融投資更是充盈了公司在面對經濟蕭條時的抗風險能力。
當次貸危機到來後，公司原有的業務只需要繼續稍稍收縮調整即可維持下去，而手里掌握的大量現金池，也能讓公司低價抄底各種優質資產。
雷洪汕現在已經能夠明白為何第三位競選者的礦業、副業收益報表都很難看了，當時的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未來的經濟情況，因此不管是主礦業還是副業都在收縮；可唯獨卻加大了旗下對黃金采礦業務的發展，這使得他的業務報表中，另外兩項成績都非常難看，可黃金收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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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極為的亮眼。
而正是這一點，讓董事會最終決定了由他成為新任的ceo。
這個決定，讓ett順利的渡過了三年後的次貸危機，並成功的利用這次危機帶來的機會擴張，讓ett躍升為丑國，甚至乃至世界都有一定影響力的大公司。
至于這位執行總裁先生和黃金業務的關系……
其實是屬于以訛傳訛後的一種美化。
這里面和黃金業務發展關系也就是那麼回事，黃金開采業務最大的好處就是它的產品和金融經濟有著天然的聯系性，黃金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國際貿易中的硬通貨，它的價值雖說會隨著局勢也有上下浮動，但它的接受度可比冷冰冰的鐵礦石，黑 的石油要更加穩定和具有廣泛的認可度和極高的保值性。
在當時的情況下，鐵礦、煤礦、石油市場在經濟危機下肯定會急劇收縮，公司開采出來的大量礦產就會出現產能過剩的負增長，開采的越多虧的越多。
但黃金不同，價值十億刀勒的石油、礦石還要到處尋找能吃下它的買家，還要考慮用龐大的礦場或者油罐油輪去存放管理這些東西，可黃金呢……
10噸黃金不過就是幾個立方的一個保險櫃而已！
更重要的還是這位總裁的眼光確實獨到且長遠犀利，這才是關鍵。
可是放在ett公司里，再加上和四位ett公司的創建者與黃金一些微妙的關系，所以ett公司便產生了一種特殊的企業文化。
候選者不管其它業務做的再好，只要黃金業務上沒有亮眼的表現……
那麼你就很難讓董事會的成員對你產生足夠的信賴。
這是ett公司的傳統，也是ett數次躲過危機的一種特殊的巧合。
這看上去有些玄學，可生意場上的事還真有那麼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學在里面。
搞清楚了這個問題，也終于解開了為何韋博那麼看重現在的采金業務了，也明白為何萊昂斯現在壓力那麼大了。
聊完ett公司的這些辛密，萊昂斯靠在車斗里昏昏的睡去，而雷洪汕則是仰頭透過微小的縫隙望向天空。
天空依舊黑的如同墨汁一樣，厚重密實的雨雲依舊籠罩在這片天空，按照之前的經驗，這場雨搞不好明天白天都沒法停下來，要知道自己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這場大雨明天還沒法停，不僅耽誤了一天的時間，而且這樣的降水量會導致地面積水和松軟。
這勢必會影響礦料的運輸導致淘金的效率。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雷洪汕必須要考慮後續的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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