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走了,除了葉孤城的劍,什麼也沒拿走,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他懷了身孕的妻子。
陸小鳳也走了,他去找西門吹雪沒找到,才知道西門吹雪拋下了妻子,獨自離開了,他將西門夫人送到了萬梅山莊,卻對她的詢問毫無所知。
十七也走了,帶著孫秀青,去了東海之濱,找了一個小漁村,白天下海打魚,晚上讀書誦典,磨煉心境。
此後又是三年……
直到十七收到了陸小鳳的消息——【救命】!
消息是鷹眼老七帶來的,“陸小雞惹了大麻煩!他被西門吹雪追殺了!”
“誰?”
鷹眼老七一臉的驚恐,嘴里也是結結巴巴的,“他……他和西門吹雪的妻子……勾勾搭搭的,被……被出關的西門吹雪發現,然後……”
還能有什麼然後?被一個丈夫發現,有人和自己的妻子私通,還能有什麼然後?
“西門吹雪已經追了他三天三夜了,陸小鳳說除了你,沒人能救他!”
十七嘆了口氣,記起了確實好像有那麼一回事,木道人的事情麼……
“陸小鳳太看得起我了,我未必打得過西門吹雪。”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救……當然還是要救的,他們往哪里走了?”
“東澤武當山!”
東澤武當,並不是武當山,只是因為當初純陽真人歷練時間,曾在這里參悟劍道,留了一間草廬,因此得名。
十七趕到的時候,看到了陸小鳳,此時他雖然不算奄奄一息,卻也狼狽不堪,“你總算到了。”
“需要我做什麼?”
陸小鳳勉強站起來,“幫我攔住他……起碼半天!”
“好。”
“你沒什麼要問的?”
十七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真做了?”
“呃……”陸小鳳尷尬的轉過身,“我就當你沒問過,先走了!”
陸小鳳走了,十七留了下來,同時留下來的,還有西門吹雪。
此刻見到西門吹雪,十七感覺更加強烈,他更強了,無情劍道……成了!
“你不該來的。”
十七搖了搖頭,“總要來的。”
無論是來幫朋友,還是劍道之巔的這一戰,總是要來的。
“你準備好了?”
十七撫了撫腰間雙劍,“差不多了,當可一戰!”
劍風狂嘯,如同冬日里最凜冽的寒風,西門吹雪的身影在這一刻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他的眼神冷冽而專注,出劍的瞬間,空間仿佛都被凝固。
赫然就是他的絕技【一劍飄雪】!
這一劍,輕盈而迅疾,劍尖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被切割開來,留下一道道肉眼難見的裂縫,寒氣逼人,宛如真正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卻帶著致命的殺機。
紫劍猛然出鞘,十七的手腕靈活翻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地面上的塵土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迅速凝聚成一道堅實的壁壘——【土壘御】!
這道土壘在千鈞一發之際迎上了西門吹雪的【一劍飄雪】,兩者踫撞的瞬間,塵土飛揚,劍光與土黃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面。
當初,西門吹雪這一劍曾擊敗了名震江湖的葉孤城,其威力之大,足以令人聞風喪膽。然而此刻,卻被十七以【土壘御】巧妙攔下。
劍氣肆虐,兩劍相擊的瞬間,雖然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空氣中那股壓抑至極的氣息卻讓人窒息。
十七和西門吹雪各自退去數步,身形穩若磐石,眼神中卻更加嚴肅地看向對方。他們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帶著千鈞之力,整個空間都因他們的對峙而變得凝重起來。
“好劍,好劍法。”
西門吹雪的語氣中既有贊賞也有惋惜,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看到了十七劍法中的精髓,也感受到了那份與自身忘情之劍截然不同的執著與堅持。
“忘情之劍,可敬,可惜……”
十七緩緩開口,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有些閃爍。
西門吹雪臉色冰冷,“哪里可惜?”
“我很後悔,告訴你那些。”
當初若不是十七告訴西門吹雪有情才能無情,或許這世界上不會多一對孤兒寡母。
西門吹雪臉上表情絲毫不變,“她們過得很好。”
“可你不再愛她了,女人如花,如果沒了愛的滋養,枯萎的會很快。”
“所以她隨時可以離開,”西門吹雪依然面色如常,淡淡的說道,“我從未限制她的自由,只不過……她不該和我的朋友苟且。”
十七嗤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謀劃,可這個理由委實差勁了些。”
西門吹雪抬眼看了看十七,“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要殺他,你還要攔我?”
“他讓我攔你,起碼半天時間。”
“你攔不住我。”
“誰知道呢?”
隨著一聲清嘯劃破長空,十七身形暴起,猶如紫色閃電,直指西門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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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施展的正是自己閉關多年自創的【九劍】,每一式每一劃,皆蘊含著對劍道極致的理解與追求。
紫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劍影,劍光如龍,翻騰不息,每一劍都精準至極,直指西門吹雪周身要害,卻又在毫厘之間驟然轉折,展現出超凡入聖的劍意與控制力。
西門吹雪面不改色,身形輕盈移動,如同風中柳絮,看似隨意實則步步精妙,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將十七凌厲的劍勢一一化解于無形。
他的劍法看似簡單,實則蘊含天地至簡之理,一劍出,風起雲涌,劍尖所指,透露出令人心悸的殺意。
隨著戰斗的深入,兩人之間的劍影愈發密集,劍光交錯,紫白交織,形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畫面。
十七的【九劍】逐漸展現出其真正的威力,紫劍仿佛與天地共鳴,劍尖凝聚起一團璀璨的紫光,那是劍意的極致,仿佛能斬斷世間一切束縛與規則。
【九劍•赤火炮】!
西門吹雪見狀,眼神中首次閃過一抹凝重,他知道,這一擊非同小可。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涌動,長劍之上瞬間覆蓋了一層薄霜,那是他內力凝結的極致表現。隨著一聲清嘯,西門吹雪揮出了他生平最強一劍——【霜冷長河】。
劍光如霜,冷冽而綿長,與十七的【赤火炮】正面踫撞。
霎時間,天地色變,兩道劍芒在空中轟然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四周的空氣仿佛被徹底撕裂,地面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這一戰,無關勝負,甚至毫無由頭,卻打的何其激烈!
兩個人打了一天一夜,直到十七筋疲力盡,西門吹雪灰頭土臉,才終于停了下來。
十七嘴唇干裂,身上大大小小十五處劍傷,西門吹雪也是氣喘如牛,傷口不多,只肩膀和腰間兩處,可看起來卻比十七難受的多。
“人走了?”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入夜時分就走了。”
“那我也該回去了,出來太久,又是和你打,我老婆該擔心了。”
西門吹雪眼神晃動,“有她在……你卻為何會有如此進步。”
十七笑了笑,“我們劍道不同,你要斷情絕欲,我卻不必,守護和堅持才是我的劍道。”
西門吹雪轉身要走,十七忽然問道,“陸小鳳和嫂夫人……不會的。”
“會不會,我自己能判斷,別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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