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安背著手站在那里,剔了孫毛豆兩眼,才板著臉上了拖拉機。
    這小子想干嘛?想造他黃謠?
    欠收拾!
    幸好沒其他人在,不然他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解釋不清了。
    可這只是他以為的,拖拉機開走後,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赫然是應該在牛棚干活的林曉芳。
    此時他盯著突突遠去的拖拉機,站在濃煙滾滾的尾氣中,一臉的驚詫。
    原本她就是追著大隊長過來想說說售貨員的事,覺得這個崗位根本不用再公開選拔了,她就完全可以勝任。
    可誰知來了後居然听見了大隊長的這麼大個秘密。
    原來他每天往公社跑,不是為了公事,而是打著見公社領導的幌子去約會情人。
    大隊長居然在搞破鞋!
    天吶,看著老實本分的人居然會搞破鞋。想想她就激動,這可是個天大的把柄。
    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地笑,有了這個把柄,還怕售貨員一職不是她的。
    陸國安從公社弄了一套試卷回來,試卷的題目不難,就一些簡單的數學題,外加幾道政治題,主要是一些語錄。
    參加報名的有七八個,全部都是知青,洪霞自然報了名。
    大家沒想到洪霞會報名,頓時了然她為什麼會辭掉兔子養殖場的工作,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有她的報名,幾個知青突然覺得他們怕是希望渺茫了。
    林曉芳也更加慶幸自己知道了陸國安的秘密。
    考試前一天,她終于逮到了一個單獨見陸國安的機會。
    這兩天,她一有空就在大隊長家附近轉悠,就想逮個機會單獨見陸國安一面,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一到這邊就看見了陸國安出了門,便一路尾隨到了大隊部。
    見里面只有陸國安一人,她就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大隊長,我找你說個事。”
    陸國安掀了掀眼皮,見是她,眉頭皺了皺,“啥事?”
    林曉芳沒繞彎子,“就是供銷社售貨員一職,我想當這個售貨員,希望大隊長成全。”
    陸國安驚訝地看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這人沒病吧,憑啥一副理直氣壯樣子問他要這份工作,就像是自己欠她的必須要給她一樣。
    “林知青,都說了這次是公開考試,然後擇優選出三名後大家再投票選舉,你要是想要這份工作,就好好準備考試。”
    林曉芳道,“我知道,那就請大隊長先給我一份試卷和答案,到時候等我考了滿分得了第一名,大隊長再帶著大隊其他社員選我就行了。”
    陸國安差點被她這話驚掉了下巴,這是什麼操作?這人哪來的底氣跟他說這樣的話?怕不是真得了什麼大病。
    “林知青,我們這次的選拔是公平公正的,你要是想作弊我會取消你的報名資格。”
    “取消我的報名資格?呵~”林曉芳嗤笑。
    “大隊長,你可想好了,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可不保證會替你保守秘密。”
    “秘密?我能有什麼秘密?”陸國安疑惑。
    腦子飛速運轉,自己活了大半輩子,能稱得上秘密的無非就是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小時候家里窮,窮得連條破褲子都沒有,七八歲了還光著屁股蛋子滿村跑。
    其實村里有不少孩子都是這樣,但壞就壞在他的牛牛比別的孩子大,村里有個不要臉的老寡婦老打趣他以後的媳婦有福了,這也就算了,有次居然趁旁邊沒人還被那個老寡婦拽了一把。
    當時覺得沒什麼,後來長大了些知事了就感覺很羞恥。
    這姑且算是他的第一個秘密。
    第二個秘密就是結婚前還偷偷地喜歡過地主老財家的那位小姐,那小姐長得可真漂亮,白白淨淨,知書達理,每次看到她都臉紅心跳。
    可是最後家里遭了難,她也就上吊死了。
    哎,紅顏薄命,後來他還偷偷地祭拜過。
    不過這事也就他自己知道,從來沒向人提起過,別人不可能知道才對。
    第三個秘密就是……
    這個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媳婦也絕對不可能跟旁人說。
    陸國安自認為自己就只有這三個秘密,而這三個秘密別人基本不可能知曉,所以林曉芳說的秘密八成就是詐他的。
    還以為她這樣說了自己就會害怕,哼,只要別人不知道他這三個秘密,他就行得端坐得正,他怕個der!
    如此想著,腰板子還直了直,看向林曉芳眼神很是不屑。
    林曉芳被這態度氣到了,自己都說了知道他的秘密,居然還這副表情,是真不怕自己將他的事情說出去?
    哼,既然這樣,她就攤牌了,看他怕不怕。
    “大隊長,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將售貨員的工作給我,你在公社有相好的事我就爛在肚子里。你要是不給,那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啥玩意兒?相好?”
    陸國安還以為出現了幻听,他在公社什麼時候有相好的了?
    這都是啥跟啥?想編排他也找個能讓人信服的借口啊。
    等等!
    公社相好?
    不會是听到毛豆那小子口無遮攔的話,就以為自己每次到公社還真是私會那根本不存在的老情人吧?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林知青,說話要講證據,不要听風就是雨。你要是敗壞我的名聲,我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去公社告你。”
    林曉芳翻了個白眼,告?他有這個膽量?不怕公安查出他搞破鞋?
    哼,嚇唬誰呢!
    “大隊長,別以為這樣說就能嚇唬到我,我可不是嚇大的,您要有膽量告我就去吧,反正我說的事實。”
    “事實?這麼說林知青是有證據了?”
    證據?哪來的證據?
    但她有證人。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有證人,孫毛豆可以做證。”
    果然,就是這個臭小子的破嘴惹的禍。
    “行,那就把毛豆叫過來當面對質。”
    “那倒也不必。”林曉芳道。
    當面對峙肯定沒用,孫毛豆絕對不會站在她這邊。
    何況她的目的並不是要將這件事情鬧開,只是想拿到售貨員這個名額,也不宜將事情鬧開。
    事情鬧開,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對方討不到好,自己肯定也得不到工作。
    不到萬不得已,就沒有鬧開的必要。
